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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正藏第 17 册 No. 0721 正法念处经

正法念处经卷第四十九

  元魏婆罗门瞿昙般若流支译观天品之二十八(夜摩天之十四)

  “‘又恶比丘离于杂色种种画已,更作余画。何者余画?所谓余者,因根境界生死系缚。彼根境界,或有可爱或不可爱,谓鼻嗅香。彼观察了,鼻所嗅者若香若臭,于香不乐、不善观察,不能坏心,如是思惟:“此香无常,念念不住,不坚破坏。如是实香,本无后有,已有还无。”彼如是香,臭不可乐,心亦不转。彼白业画、善业画故,人天中生。而彼画师恶意沙门,舍如是业而作余画,离禅诵业。

  “‘又嗅余香,于香喜乐,心迷惑故,悕望所迷,不善观察,心则破坏,是黑色业。常集如是黑业采故,画于地狱、饿鬼、畜生,受诸苦恼。彼恶沙门舍离如是业彩色画,不能思惟,而作余画,妨废坐禅、读诵经律。

  “‘又有杂业种种采画,所谓舌味,或有可爱或不可爱。彼善比丘得可爱味,不喜不瞋、不念不乐,于此美味常善观察,无不善观。“如此味者,本无后有,已有还无。手捉彼食,内于口中,以舌触之,舌得食已,彼食名甜,即生美味。熟烂脑涕,额頞中下、龂中而出。舌头得味与涎和合,在牙关中咀而嚼之,如是系缚愚痴凡夫。”彼人如是思惟舌味正观察者,是白色画。此白色画,若于人中、若于天中受第一乐。

  “‘彼恶沙门不能观察如是业画,而作余画,妨废坐禅、读诵经律。彼愚痴人食味在舌,甜舌触已,乃得其味,作如是念:“此食好味,第一好味、胜味美味,色香具足,第一净洁。”食慢心故,身口意等行于恶业。此黑业画,在于地狱、饿鬼、畜生三处明了。彼恶沙门自言沙门,不正观察之所破坏,以自妨乱,舍业画已,更作余画,以妨禅诵。

  “‘复有业画,业画世间,谓唯有根境界相着,有身触识。于彼实触,心善观察,此所生触,则有三种,非常不住、非不破坏,唯有薄皮;见之生爱,唯有根处;非是净洁,非常、非乐、非有我法,唯假和合,故名为身。四大如箧、如箭入体,常妨、常病,一切过处。如是真实观察身触,触则不妨。此触唯客能为妨碍,非自己物。若能如是善观察者,白色业画,天人中生。

  “‘彼恶沙门、立沙门者,不作如是思惟观察。心业画师,种种异异业画世间,彼恶比丘舍不观察,更作余画,妨废坐禅、读诵经律。

  “‘又复愚痴凡夫之人不善观察,而于此触不正观察,生如是心:“我此触者,第一乐触,身体肥盛,则集乐因。得此乐触,我则受乐。”如是愚痴凡夫之人,而于此触不善观察、不善思惟,此黑业彩画作地狱、饿鬼、畜生。彼恶沙门、立沙门者,舍彼业画而不思惟,更作余画,妨废坐禅、读诵经律。

  “‘又恶沙门、立沙门者乐世间法,非出世法,于出世法不思不念。出世法者,谓四圣谛。而于灭道十六种行,阿那波那出息入息及以四禅、四种梵行、四沙门果不修不行。舍此法已,作余鄙业,心不寂静,唯为少乐、少彩色画,妨废坐禅、读诵经律,更求异色不寂静画。彼因如是不正观察,身坏命终堕于恶道,生地狱中。

  “‘又彼画者复有大过,入于恶道地狱因缘,所谓画作端正妇女种种严饰善妙之色。以愚痴故,心生喜乐,令他余人见已爱乐,欲发乱心,何况作者。如是之人,能令自他二俱欲发,身坏命终堕于恶道,生地狱中。’

  “尔时,世尊迦叶如来而说偈言:

“‘若不思业画,  而作余彩画,
  为画火所烧,  入于地狱中。
  不思无漏法,  而乐于漏法,
  彼人染心痴,  临险岸欲堕。
  若人应禅诵,  若应依林住,
  痴故舍所应,  则堕于地狱。
  痴故恶思惟,  作大力画罥,
  为画之所诳,  将向地狱去。
  彩色非为杂,  心画乃是杂;
  彩画雨则灭,  心画不可失。
  若人心不画,  彼画不如心。
  业画是大画,  画于三界处。
  众生种种色,  流转五道中,
  一切是业画,  心画师所作。
  此之心画师,  画作业罗网,
  缚一切众生,  流转于三界。
  雨炙尘烟等,  令画色失灭;
  彼之心业画,  千亿劫不失。
  一切地失坏,  海水亦干竭,
  若心画所作,  毕竟不破坏。
  痴者不观察,  种种自业画,
  以命财物故,  而作余画业。

  “‘画师沙门妨废坐禅、读诵经律,如是分别,有无量过。乐画作者,善人不爱,不善者乐,是故比丘不应画作。画乱其心,不得涅槃,乃至不能善观察行,修一善法。是故应当如是正学:若诸比丘欲求涅槃,畏恶业者,乃至自手不执画笔。我今呵责此三种法,沙门之人所不应作,以知彼法如是过故。

  “‘又第四法,沙门之人所不应作。何者第四?所谓邪闻恶不善法,歌咏赞诵。如是比丘舍离妻子、亲旧知识、父母兄弟,欲断烦恼,坐禅读诵,是故出家。若不乱心,常一心者,能断烦恼,无能妨乱。若作歌咏赞诵恶事,种种忆念,心意则乱。彼乱心故,妨碍善法,不能禅诵、不近师长、不闻正法、不乐供养佛法僧宝、不摄威仪、不能善持威仪之戒,常作歌咏,心生爱乐。如是歌咏,依彼所咏,过去种种曾闻之法,非法所摄,唯闻彼法以为耳乐,非善观察所摄、所集,绮语相应。彼如是法,是恶沙门之所信乐,数数闻已,行彼恶道,行恶道故,复作俗人,自坏正法。乐歌咏故,常作歌咏,则于禅诵懈怠不勤,乃至不应入众僧中,一切饮食皆不应食。懈怠尚尔,何况破戒。入众僧中犹尚不应,何况得受床敷卧具、病药所须,或复受他礼拜恭敬,懈怠之人所不应受。是故比丘常歌咏者,以歌咏故,不乐坐禅、读诵经律。乐歌咏者,唯常勤心习作歌咏,常一切时乐依歌咏,种种方便,间错心意,为种种痴之所破坏,赞彼歌咏有种种味。彼人如是自乱心意,命欲渐尽,老死时到,将欲往至未曾知处,独行无伴,离出世法。若常歌咏,愚痴之人,不觉死至,甚为自诳。人身难得,诸根难具,虽得出家,徒作歌咏,空无所获,虚妄而死,失自利益。

  “‘又复比丘作歌咏者,痴破坏故,垢心垢行,作歌咏业。一切痴中,妇女痴大。彼妇女痴,比丘不应。妇女痴者,少而能烧,如火虽少,能多焚烧。彼妇女痴,如是能烧愚痴军众,彼于生中百千万处,皆悉能烧。彼歌咏中,初赞妇女。妇女在初。彼妇女痴破坏比丘,种种无量不正观察,愚痴坏心,赞妇女身以为供养,持在心中,说为净洁。彼恶比丘一切自身失正观察,复令他人不正观察,自他失故,身坏命终堕于恶道,生地狱中。彼于所闻恶不善法,歌咏赞颂,系缚过故。

  “‘又闻邪法歌咏赞颂,复有大过,谓恶沙门闻邪恶法,歌咏赞颂,令意愚闇。若复彼人未曾闻来、未曾见来,不从他人先见闻来,直自贪心故作歌咏,复教他人种种歌咏,言我曾见、言我曾闻,故被系缚。以彼他人知如是人先不见来、先不闻来,则言如是不善之人。如是妄语,自心思量而作歌咏。彼人如是妄语业故,身坏命终堕于恶道,生地狱中。歌咏过故。

  “‘又闻邪法歌咏赞颂,复有大过,所谓邪闻乐于歌咏,于所从闻先旧之人则生恶心,憎嫉之言:“我歌咏胜。”毁呰先旧久时论师;彼实大能,言其不善。彼恶沙门如是舍离坐禅读诵,增长瞋恚,具足增长不善垢业。白净善业于未来世能与安乐,此善业灭。梵行之人轻贱如是闻邪恶法而歌咏者,以如是人心不正故。

  “‘又闻邪法歌咏赞颂,复有大过。如是邪闻而歌咏者,若昼若夜心意不正,不念佛法而乐歌咏,恒常赞颂,不思正法、不能坐禅又不精勤除灭烦恼。如是之人非实沙门,无沙门意。正法难得,于百千劫难得正法,彼恶沙门、立沙门者得如是法,而不正行,而不摄取。

  “‘又闻邪法歌咏赞颂,复有大过,谓彼恶人贪作歌咏,未曾闻来而便赞颂,或时妄语。彼人常近不正行者,犹如狂人,心㦜动故,于一切处皆悉往到,赞咏歌颂,系缚邪语、赞妄语者。种种所说,所有口业皆悉妄语,不曾一实。如是之人歌咏覆心,复近其余富贵恶人,依止彼故,作不善业。如是之人近恶人故,得酒供养,以饮酒故,不作一善。其心动乱,失自利益,由饮酒故,恶道门开。彼人醉故,能作一切不善恶业,见妇女故,不正观察,故失正心。彼恶沙门作非梵行,彼烧福德,烂臭恶物,如毗头罗有花无果,犹如昼灯,无光明照,又如昼月,无凉冷触。如是如是,彼恶比丘唯以袈裟覆身而已,唯有沙门形色而已,身坏命终堕于恶道,生地狱中。

  “‘彼闻恶法歌咏过故,赞颂过故。是故沙门闻不善法,不应歌咏、不应赞颂。若作正法,赞叹颂咏,正法增长。若有赞咏,不损正法,若称叹佛、若赞三宝,增长正法,令法光明。如是赞者,如是福德,次第乃至到于涅槃。彼口业果勤修习者,若人所赞,身坏命终生于善道,天世界中。彼人如是实赞叹故,增长正法,如是叹咏,是则应作,不如是作则入地狱。

  “‘又第五法妨废坐禅、读诵经律。何者第五?所谓比丘数星思惟,实非沙门,自谓沙门。数星思惟则不应作,如是比丘毁沙门法,妨废坐禅读诵等故。彼思惟已,福德命行不觉损失。何为出家?不得彼法,彼命终尽,所作不办,不得免离衰老病死、悲啼号哭、愁苦懊恼,彼人常在生死道中流转而行。彼于数星不得利益,数星思惟,不能自救,亦不救他。何以故?唯数业星,能救自他。何以故?一星生人,有苦有乐、有丑有媚,有大种姓、有小种姓,有依法行、不依法行,有贫、有富,有王、有民,有贵、有贱,有盗不盗,有聪、有蒙,有愚、有智,有男、有女,或有持戒、有不持戒,有勤精进、有不精进,有为人爱、不为人爱,一切皆爱、一切不爱。唯一种星而有异种人生不同。若星因缘,彼一星生,何故一切不皆一种?如向所说,前功德过,一切不知。不数业星,数空中星,愚痴之人,功德与过,不知、不数。善不善业二果不数,数空中星。又复彼人数星思惟,而实不善亦不寂静。所谓一星,或生于人、或生畜生、或生饿鬼,差别不等,非星势力,业势力故,异异而生。此星思惟,如是不善亦不寂静;思惟业星是善、寂静,次第乃至到于涅槃。

  “‘又复彼人数星思惟,而实不善亦不寂静。所谓彼星力不常定,更有妨故、有胜劣故。此星复为胜星所覆,彼星异时而复更为异星所覆。是故当知:数星思惟,义不相应。若其有人数星思惟,谓星因缘有苦有乐,非是自身有苦有乐。彼星更有余星所覆,云何而能与他苦乐?故知由业而得。如是善不善果,非星能与。若由曜者,更有曜瞋。如是初曜则得苦恼,如日与月,罗睺蚀之,则得苦恼。若此日月自不能救,何能救他?是故沙门、立沙门者数星思惟,不应如是数星思惟。

  “‘有三大曜,谓病、老、死,此为最大,常住世间。彼恶沙门不思惟此,而更思惟余世间曜。彼人愚痴,无有闻慧,思惟世间二十八宿。如是思惟,则有罪过。而不思惟彼出世间二十八宿,若能思惟,实观察者,入涅槃城。二十八者,所谓五阴及五取阴、十八界等。思惟此者,到于涅槃。以如实观离欲持戒,故得涅槃,数星思惟则不能得。

  “‘又恶沙门、立沙门者,复有异法——数十二月。如是数已,不得利益,亦复不能断除烦恼,犹故在于有中而行,而不能知数十二入。若能思惟数十二入,知实义已,于欲生厌,以寂静故,则得涅槃。彼恶沙门、立沙门者,以不能数、不思惟故,思惟他染而数他事。

  “‘又恶沙门、立沙门者,复有异种恶思惟染——思惟六时。既思惟已,于病老死不得解脱,为无常染之所扰乱,不思惟身三十六种。若思惟者,彼实观察则能舍离,而得涅槃。

  “‘又恶沙门、立沙门者念世间时,思惟彼时,作如是言:“此时则善,某念不善;某时当得,某时不得。”如是恶念、恶思惟者,非是寂静,则非得乐,非近涅槃,非得涅槃。应念心时,心相攀缘有善不善、有记无记。念世时者,心不思惟此三种时。若能思惟善不善心有所攀缘,如是思惟:“我生某心善攀缘者,我未来世当生善道,若我未来当得涅槃。我生某心不善攀缘、不善染心,彼当非乐、当非寂静、当非涅槃,不得涅槃。我生某心无记攀缘,得无记报。”

  “‘又恶沙门,沙门相似,念世间道,思惟世时,唯一念时,无侯离多,若一日时、半月、月时善不善果,思惟人中命行尽时,而不思惟:“我之命行,念念中尽、弹指顷尽,无侯离多,若一日时、半月、月时,我之命行,念念尽灭而不可避,无有方便可避死时。”

  “‘又恶比丘复有思惟异法数时,妨废坐禅、读诵经律,所谓思惟世间染法——思惟星时。彼人思惟乐行多作,念在心中,如是记说:“如是某星某曜来覆,能与为妨,能与其恶,此世间中能好能恶。”思惟彼事,则不能离衰老病死、悲啼号哭、愁苦懊恼,不断生死,是故不应如是思惟。如星曜覆,复有异法,异法所覆,所谓生星、死曜所覆。无病之星,病曜所覆。少年之星,老曜所覆。爱和合星,爱离曜覆。生天之星,退曜所覆。人中生星,为作曜覆。乐受之星,苦受曜覆。善心生星,不善心生曜之所覆。不净之星,欲曜所覆。慈心之星,瞋曜所覆。观智之星,痴曜所覆。彼恶沙门、立沙门者,于自思惟不能思惟,出世思惟而不思惟。此是思惟出世间星,如向所说,如实观察实法之星,实曜所覆。如向所说,既思惟已,如实观察八圣道分如是曜星,思惟得果,寂静快乐乃至涅槃。

  “‘若凡愚人思惟如是世间星曜,或思惟曜或思惟星,乃令无量多百千人入于恶道,生在地狱、饿鬼、畜生。此是世间生死因缘,生贪瞋痴。若有思惟出世间道时节星曜,若思惟时、思惟曜星,思惟此已,如实观察而修行者,则令无量多百千人于老病死、悲号啼哭、愁苦懊恼,而得解脱,到不退处,不老不病、不死不尽、最胜涅槃不退之处。若如是学,比丘沙门、立沙门者,欲得苦尽、生死苦尽,修星思惟、修时思惟,如向所说,为鄙为染。如是知已,知非毕竟、知非寂静,非得涅槃,唯妨比丘坐禅读诵。比丘不应数星思惟,数星思惟则不相应。

  “‘又第六法不应思惟,所谓沙门、立沙门者,妨废坐禅、读诵经律。何者第六不应思惟?谓思惟占相。沙门之人不应思惟世间染法,增欲瞋痴。思惟彼相,妨废善法。若诸沙门、立沙门者,知地动相——世间染相,或昼或夜,如是思惟:“地当欲动,今见有相,所谓地水平等定住,风吹则动,虽动不浊,地欲动故,风吹则浊。或雨欲堕,蚁子运卵。月当欲蚀,油脂沉水,鸟在空中近地下飞。日当欲蚀,诸方则赤。若欲安隐,腻润风起,诸方无垢。右旋行相,见如是相,则知安隐。若欲有恶,诸方赤黄、干无腻色,有乾风起,赤黄青色日晕轮起,在虚空中。日将欲蚀,诸方则赤。当有善者,彼方则有润腻风吹,清净无垢、无尘雾等,复见善相,右旋行相,相应之相。当有不善,则见诸方有赤黄色、干无腻色,或见彼方无腻风吹,见赤黄青晕轮日出,在虚空中。”彼恶沙门、立沙门者如是占相,如是见故,妨废坐禅、读诵经律,思量记说,悕望财利种种供养,思惟二王为胜不胜。彼以如是求胜不胜,是故心中生欲、瞋、痴,如是三种,彼为根本。如是比丘得三种过,既非沙门,复非俗人。若善沙门、立沙门者,不用占相,以见此相增染欲故。

  “‘又复更有恶相思惟,有占相师,王欲斗行,问其时节,彼决定记:“某日时中共彼斗战,一切人破。若一切人欲战斗者,于彼何处多杀无量百千众生,皆悉散坏或捉系缚。”如是城村或国土中,或多人处,于彼王所迭共斗诤,迭互相破,能令失坏,无量百千众生受苦。彼恶沙门为王看日、为王占时,言:“某日好、某时最好,王必得胜,能破余王。”见相已说,彼恶沙门如是思惟:“此王若胜,我则于王多得财物、多得供养,当于王所得如是事。”

  “‘彼恶沙门、立沙门者,善法则灭,所谓坐禅、读诵经律;或时增长不善之法,以其分别胜、非胜故。彼以思惟如是法故,身坏命终堕于恶道,生地狱中。以此因缘,若善沙门、立沙门者,则不思惟世间之相,以此思惟生三种过,妨善法故。若不思惟此世间相,思惟余法,离三种过,出世间摄正念思惟。此法云何?所谓如彼地动相知,或昼或夜,如是思惟地将欲动。如是之人或夜或昼,何不思惟:“心地当动,如地动时,一切世间或山或河、园林树木、若村城等,皆悉普动。如是如是,心地动故,自余一切大地善法及余法等,皆悉普动。”

  “‘是故沙门、立沙门者,应先观察如是心地,当必欲动。心地转动,如地震动。如是心地,三法所动,谓欲、瞋、痴,令心地动。如地当动必先有相,谓水本清,风吹则浊。如是如是,凡夫之人,或欲或瞋或痴将生,其人面色或黑或赤,如是先浊。是故沙门、立沙门者,应观此相,摄涅槃相。观此相者,不得苦恼。此心地相——出世间相。

  “‘又复次观世间法相,雨欲堕故,蚁子运卵。如是沙门、立沙门者如是观察出世间相。如村城内多饶人处,见有檀越、若诸沙门、诸婆罗门、诸长者等,以信佛故、为听法故,往到佛所。如是实相,彼善沙门、立沙门者见如是相,即便记说:“今于彼处有佛世尊,欲说正法,如此檀越及诸沙门、诸婆罗门、诸长者等,皆到佛所。彼佛决定欲说正法,今见此相非下劣相,今知此相是法雨相。”

  “‘又恶沙门、立沙门者见月耀相,决定知月必当欲蚀,置油水中下沉没故。此如是相,非善、非吉亦非寂静。此如是相,非沙门相、非寂静相,彼沙门相则不相应出世间相。观察相应,占世间月,终时则恶,知正法月,当必欲蚀,以正法油沉没邪见人心水中。此相非善亦非清凉,此第一相,非是世间月蚀之相。

  “‘又恶沙门、立沙门者更观世间月蚀异相,如月当蚀,鸟在空中近地下飞。此于沙门、立沙门者不相应相。复有好相出世间相,所谓观察正法月蚀,此是沙门正法道行,谓彼沙门于下知识、下檀越等下人边行,如鸟下飞,在彼白衣不正行人、邪见之人门下行等,近下语说,如在空行近地下飞,时过失故。一切沙门、立沙门者观察此相第一胜相,不应观察,彼月蚀相则非好相。

  “‘又复有相,若恶沙门、立沙门者,以日蚀相观世间相:日将欲蚀,诸方则赤;当有善者,彼方则有腻风所吹,清净无垢、无尘雾等,见彼善相,右旋行相,相应之相。彼善沙门、立沙门者不相应见,以妨坐禅读诵业故。此世间相则非寂静,则非安乐。如是如是,若善沙门、立沙门者欲得寂静,应当观察出世间相,观菩萨日为一切智菩提当摄,或于一劫、或于二劫、或于三劫决定当摄。如是沙门见出世间菩萨之相,所谓精进、布施、闻智,赤色方相,慈心怜愍一切众生。菩萨身赤,当安隐者,谓此菩萨第一功德皆悉具足,一切智相当必圆满、当必说法,诸方无垢、无尘雾者,离恶时过,当有善者如来名称,腻风所吹。如彼世间相师所见,此出世间如是相师,见未来相——声闻、缘觉、阿罗汉相;右旋相者,谓正观察。

  “‘又彼相师唯见如是世间法中生死之相,当有不善,则见诸方有赤黄色、干无腻色,或见彼方无腻风吹,有赤黄青晕轮日出,在虚空中。彼恶沙门观如是相,妨废禅诵。若善沙门出世相师,为诸信人如是记说:“当有不善。何者不善?谓障正法。”见如此相,如见彼方有赤黄色。如是相者,正法欲灭有如是相,谓诸方人喜乐恶口、妄语、两舌、杀生、偷盗。当有彼人乾风吹者,所谓恶名。若有众生非正法行,恶名风吹,闻于八方、四方、四维,皆悉普遍。以诸众生不行正行,作不善业,恶名风吹,如是遍闻。

  “‘世间相师见赤黄青晕轮日出,在虚空中。如是师者,世间相师。出世相师见赤黄青晕轮日者,谓恶沙门、恶婆罗门。如是众会,非一切智,起智慢故,自言:“我是一切智人。”此邪见人非是实日,非一切智立一切智,非好种姓、凡姓中出。彼如是人邪见日出,一切药草、园林树叶悉皆干枯,如是所谓,一切善人正见药草、园林尽干。如是如是,此出世间正法日出,增长禅诵、第一义谛、光明胜智。如是观察出世间相,先观察已,然后记说,所谓为彼有信沙门、诸婆罗门、诸长者等,如是记说,作如是言:“诸有值遇正法日出,皆应精勤作诸善业,莫于后时一切正法皆悉灭没,邪见日出,非是沙门自言沙门;非婆罗门言婆罗门;非一切智言一切智。诸恶沙门、恶婆罗门晕轮日出,汝得衰恼。”如是记说一切智法,彼则相应,是真相师,有大胜意。有能思惟如是相者,不妨坐禅、读诵经律。更异思惟世间相者,则妨禅诵。此世间道、出世间道如是胜劣。世间法者,则摄生死;出世间法,次第乃至到于涅槃。’

  “尔时,世尊迦叶如来而说偈言:

“‘离坐禅读诵,  常喜乐占相,
  彼舍离善法,  不可得涅槃。
  若舍离自法,  而乐他法者,
  彼二法失坏,  到于恶道处。
  若人舍自家,  而喜乐他舍,
  人中轻被笑,  速尔致贫穷。
  如是痴恶意,  智慢自言胜,
  舍离自法已,  而修行他法。
  出家而邪命,  失法失名称,
  人中轻如草,  未来入恶趣。
  舍离寂静法,  而行于恶业,
  彼人不久闻,  因此失佛法。
  心悕望离欲,  无有余悕望,
  勤精进知足,  如是名行禅。
  若心喜乐欲,  常贪于饮食,
  是着袈裟贼,  不名为比丘。
  若比丘说相,  常思惟星曜,
  近王放逸行,  非比丘相应。
  医师画师业、  闻恶法赞咏,
  与恶者同处,  则失比丘法。
  憎嫉禅读诵,  爱乐多语说,
  贪供养财利,  则失比丘法。
  推求诸宝性,  爱乐多知识,
  复贪余财物,  退失比丘法。
  唯贪诸饮食,  我慢不问他,
  悕望人赞叹,  退失比丘法。
  若不近一切,  舍离于恶众,
  水草食知足,  是名真比丘。
  得诸境界已,  弃之如舍火,
  除断我慢过,  是名真比丘。
  内外俱寂静,  智光明庄严,
  持戒衣覆身,  是名真比丘。
  远离世间法,  不动如须弥,
  一切世间爱,  是名真比丘。
  三宿住城内,  饶人处皆尔,
  止住山谷中,  名解脱比丘。
  畏恶不近他,  正行心不动,
  智审谛寂静,  是独行比丘。
  不悕常爱语,  舍离恶知识,
  不乐多所作,  名解脱比丘。
  彼如是比丘,  得脱于有过,
  知世间涅槃,  等心不悕望,
  心常喜乐智,  及以善寂静,
  于生老病死,  怖畏中得脱。

  “‘如是比丘得阿罗汉,若不尔者,唯名比丘,为自妨碍,堕于险岸。此第六法如是妨碍,若善沙门,不应为作。

  “‘又复沙门、立沙门者于第七法不应为作。何者第七?所谓唯集饮食满藏。此多贪瞋,舍离一切禅诵等业,唯在大床空坐而已;众僧所摄床卧敷具、病药所须,虚妄受用。本在家时,懈怠懒堕,畏诸作业,是故出家,唯贪食味,常伺他会,求望饮食,或乐境界。如是比丘是死比丘,所谓比丘不能坐禅、读诵经律,毁破净戒,自余死者,唯弃其身。毁戒比丘,一切善法皆悉破坏,唯能坐床,心生憍慢,自谓为好,唯有比丘形服而已,其实无戒,离于正戒。

  “‘所言戒者,谓之心戒,彼不能持,彼不能作。彼戒七种,何等为七?所谓口戒。比丘如是,或于比丘或于俗人,口不共语,唯除法事。或妇女人,持戒比丘除乞食行,口不共语,或为咒愿作如是言:“令汝得乐,得涅槃等。”若见母时、见姊妹时,唯看其足,不看其面,不看其服及庄严等。’

  “尔时,世尊迦叶如来而说偈言:

“‘手触若风吹,  此火久乃烧,
  见妇女火起,  速烧不待久。

  “‘是故比丘怖畏欲烧,不共一切妇女语言。此是一戒。

  “‘又第二戒,所谓不近不善知识;不于一处久时住止;不取多利;舍多供养,不舍病人;不见妻子;随于何处有多利养,则舍而去,畏生贪故;离破戒者,不与同住。如是七种比丘不摄。唯贪饮食,于他财利、于他供养若见若闻,则生忧恼,如是思惟:“我今当设何等方便得彼利养?”如是思惟,心生贪着,如是心浊,增长贪心。彼恶沙门,一切善法皆悉破坏,昼夜常愁,心不安隐。而彼比丘见余持戒善行比丘为他供养,生嫉生贪,而便往到彼檀越家。谄曲形服,少语徐行,心不寂静,外现威仪寂静之相,身披纳衣,复与多人不持戒者以为朋侣,唯有贝声而行恶法,同伴相随,造彼檀越,现持戒相。如是如是,随心所行。如是比丘,彼檀越主谓其持戒,如是念言:“此等比丘第一持戒。”彼恶比丘现持戒相,令彼檀越心信敬已,共诸朋侣数数往到彼檀越家。如是比丘随已所闻,少知佛法,共其同侣为彼檀越说所知法,如是方便,欲令檀越回彼比丘所得利养,而施与之。如是比丘形相,沙门第一大贼。到檀越家,方便劫夺他人财利及以供养。如是比丘见他财利、见他供养生贪嫉者,不曾少时眼开合顷,暂作善法。彼恶比丘破戒沙门,舍离坐禅读诵等业,无一念间不摄地狱、饿鬼、畜生。

  正法念处经卷第四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