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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正藏第 24 册 No. 1451 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杂事

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杂事卷第三十一

  三藏法师义净奉 制译

  第六门第七子摄颂曰:

  尼不在前行、  见僧应起敬、
  白僧半加坐、  归俗诘无缘。

  缘处同前。尔时具寿大迦摄波,在鹿子母东林住处,于小食时着衣持钵入城乞食。吐罗难陀尼亦复乞食,遥见大迦摄波便作是念:“我今宜可治此愚人。”若迦摄波次第至家,吐罗难陀即先入其舍,在门扇后立。迦摄波来,告言:“圣者!宜过家,无熟食。”尊者即去。作是语已还至余家,迦摄波来同前言告。如是展转乃至多家,皆闻斯语情生怪异。若阿罗汉不豫观者于事不知,便即入定观谁恼我?见吐罗难陀苾刍尼,告言:“姊妹!汝今无愆,然是具寿阿难陀作斯过失,强请世尊令如是等恶行女类出家近圆。”诸苾刍闻以缘白佛,佛作是念:“由苾刍尼多有过患,苾刍乞食处苾刍尼不应前行。”作是念已告诸苾刍:“迦摄波善说其事,是故我今制诸苾刍尼,苾刍乞食尼不前行。”诸苾刍尼便不敢行,因此乞求难得。向苾刍说,苾刍以缘白佛,佛言:“苾刍乞处,苾刍尼避应行。”

  缘处同前。时吐罗难陀苾刍尼,在无量百千大众之中而为说法。尔时具寿大迦摄波,因行至彼,众见皆起,吐罗难陀端坐不动。众人即白吐罗难陀曰:“圣者!大迦摄波人天恭敬,我等遥见咸悉惊起,圣者端然不移于座,极为不善。”答曰:“彼乃元是外道邪徒,极愚极钝而来出家,我是释女从佛出家,博通三藏善闲说法,契合真理问答无滞,何合见彼从坐起焉?”时众闻已皆悉讥嫌。苾刍以缘白佛,佛言:“信心长者婆罗门等善作讥嫌,从今已后苾刍尼遥见苾刍应从坐起。若有犯者得越法罪。”如世尊说若见苾刍从坐起者,后于异时莲华色苾刍尼,于寺门首为诸大众演说法要。时具寿阿难陀因行乞食至尼住处,莲华色尼遥见彼来急从座起。阿难陀来即坐其座,问言:“姊妹!汝为大众说何教法?”报言:“演说某经。”于时具寿阿难陀即为大众广说其义,莲华色尼一心伫立听其说法。阿难陀为贪说法不令尼坐,久立疲倦被日照身热闷倒地。是时众中无信心者共相议曰:“我闻莲华色尼无诸染欲,今见阿难陀美貌容仪遂生异念,欲火烧心便即倒地。”诸苾刍闻以缘白佛,佛言:“汝等苾刍!诸长者婆罗门善说其过,从今已后若苾刍尼于苾刍处来听法时,应言:‘姊妹!就座而坐。’苾刍若为说法忘命令坐,苾刍尼应可白知,随处安坐。”

  缘处同前。如世尊说:“汝等苾刍!由此譬喻能解其义,汝等应听我略教诲。言日出者,谓是如来出现于世,喻如日出放大光明。众鸟皆鸣者,谓说法人挍量义理。农夫耕作者,谓是诸余信施檀越,于我弟子营福智田。群贼皆散者,谓是魔军及诸外道悉皆逃迸。如是苾刍,如来大师于诸声闻弟子所应作者教令疾作,为欲哀愍以大悲心成就利益,所应作事我已作讫,汝等作者自可修行,当离諠闹独处闲居,往空林中在一树下,或空室内或在山崖或依坎窟,或在草积,或于露地,或向冢间,或尸林处,随宜卧具趣得支身。如是等处当可端心,勤修静虑莫为放逸,勿于后时情生悔恨。此则是我之所教诫。”时诸苾刍闻佛说已,便往山林坎窟之中,茂林清沼华果胜处,一心静虑远离放逸。诸苾刍尼亦近王园,于闇林中或在余处,受用随时供身卧具加趺而坐宴默思惟。遂有虫来入小便处,因生苦恼。世尊闻已告诸苾刍:“诸尼不应加趺而坐,以修寂定应半加坐。”是时诸尼奉教而作,尚有细虫入身相恼,佛言:“应以故破衣及以软叶而为掩蔽,方始半加当修寂定。”

  缘处同前。具寿邬波离请世尊曰:“大德!若苾刍尼舍戒归俗重求出家,得与出家近圆不?”佛言:“邬波离!一经舍戒更不应出家。”

  缘处同前。具寿邬波离请世尊曰:“大德!先制苾刍尼不得诘问苾刍所有过失,所谓破戒、破见、破威仪、破正命者,颇有余缘,诸苾刍尼得请问苾刍诸过失不?”佛告邬波离:“必无因缘,诸苾刍尼得有诘责苾刍如前罪类所有过失。”

  第六门第八子摄颂曰:

  长者与残食、  残触不相避、
  不问隐屑事、  近圆座应知。

  缘处同前。有一长者大富多财,娶妻已久不生男女,后时财物悉皆散尽,告其妇曰:“我今年老不能求财,欲往逝多林为出家事。”妻言:“圣子!君若出家,我何依托,亦去出家。”夫言:“贤首!可共同去。”长者将妻往大世主乔答弥处,顶礼双足白言:“圣者!此是我妇,乐于善说法律之中而为出家,愿慈纳受。我今亦往逝多林所而求出家。”答曰:“善哉男子!夫妻能发此胜妙心,俱共出家斯为好事。如世尊说:‘出家之人有五胜利,功德无边圣所称叹。五胜利者如前广说。’汝今可去,我与出家。”时大世主乔答弥即与落发。长者即往逝多林处,求一苾刍为作出家。于时城中远近咸闻皆言:“长者有福今得出家,多获胜妙四事供食。”后于异时入城乞食,妻苾刍尼亦来乞食,时世饥馑乞求难得,遇见其妻,问言:“仁者!若为存济?”妻曰:“时世饥馑乞求难得辛苦存生。”便即告言:“我今多得饮食供养,若佛听者减半相与。”时苾刍尼还至本处,向诸尼众具陈其事。尼既闻已向苾刍说,苾刍白佛,佛言:“若诸苾刍有如此苾刍尼,时世饥馑乞求难得者,苾刍有食应可相与,勿致疑惑。”如世尊说,若苾刍有如此苾刍尼,时世饥馑乞求难得,有食相与勿致疑惑者,苾刍乞食得已,便即减半与,苾刍尼恒来就食。乃于他日,其苾刍尼别处得食而不来就,苾刍作念:“尼应余处得食,为此不来,何劳留分?”思惟是已便不出分。尼于明日遂来觅食,报言:“仁者!昨不见来遂不出食,今虽有者已成残宿恶触,不堪受用。”尼闻斯语礼足而还,至尼住处具说其事。尼白苾刍,苾刍白佛,佛言:“从今已后,苾刍残触苾刍尼得食,苾刍尼残苾刍得食。”

  缘处同前。时有苾刍于僧众中,问苾刍尼与僧不同隐屑之事,尼闻羞耻俯面而住。时诸苾刍以缘白佛,佛言:“苾刍不应问苾刍尼所有隐屑之事,然苾刍尼自可相问。苾刍若问得越法罪。”苾刍又问同戒隐事,彼复羞惭,佛言:“可令尼隔方问彼尼,彼以其事告彼隔者,隔尼闻已方报苾刍。由不对言少羞惭故。”

  缘处同前。具寿舍利子等,与一苾刍尼受近圆已,说颂告言:

 “汝于最胜教,  具足受尸罗,
  至心当奉持,  无障身难得。
  端正者出家,  清净者圆具,
  实语者所说,  正觉之所知。”

  说是语已,时苾刍尼月期忽下,舍利子告言:“姊妹!汝可起去。”尼为羞耻便不肯起,时舍利子观知所以,即便起去。诸苾刍尼曰:“姊妹!才受近圆未离坛场,岂合恼乱阿遮利耶,令起不起。”答言:“姊妹!彼是大人,不容见我猥屑之事,仁等可不自知更责于我,我为蹲踞于前而坐,月期忽下云何起去?”诸尼闻已向苾刍说,苾刍白佛,佛言:“自今已后与女近圆,勿令蹲踞可坐砖上,或坐草座或复小褥子上,由诸女人身柔软故。”

  第六门第九子摄颂曰:

  苾刍余卧具,  应与苾刍尼;
  尼不蹋桥板,  不着装身物。

  缘处同前。尔时大世主乔答弥,与五百苾刍尼游行人间,日将欲暮到逝多林,作如是念:“时今已过日既将暮不暇入城,我等宜共随时居止,待至天晓方可入城。”即于寺中露地而眠,所有衣服为尘土所污。至天晓已复作是念:“若不顶礼大师,至城还须重来。”即诣佛所,顶礼佛足在一面坐。佛见衣服尘土所污,知而故问乔答弥曰:“衣服何因被尘土污?”即以事具白。于时佛告具寿阿难陀曰:“苾刍所有余长卧具,不与苾刍尼耶?”白言:“不与。”佛告阿难陀:“从今已后苾刍受用余残卧具,应与苾刍尼,勿致疑惑。”如世尊说:应与苾刍尼卧具者,时诸苾刍分卧具时皆取下恶,留上好者与苾刍尼,佛言:“不应好者留与苾刍尼,应与粗者,随时供给勿令阙事。须食应与。”

  缘处同前。尔时具寿大迦摄波,于小食时着衣持钵入城乞食。时吐罗难陀苾刍尼,从外而来欲入住处,遇河水泛溢,见迦摄波在板桥上,吐罗难陀作如是念:“此愚钝物今可治之。”速往桥边用力踏板,时迦摄波遂即落河,衣服并湿钵沉水底锡杖随流。迦摄波曰:“姊妹!汝无过犯,乃是具寿阿难陀作斯过失,强请世尊度如斯类恶行之女,于佛法内出家为尼。”苾刍闻已以缘白佛,佛作是念:“由苾刍尼多生过失。”告言:“自今已后,苾刍尼不应共苾刍同桥上行,若行得越法罪。”如世尊说:苾刍尼不得共苾刍同桥行者,时有大桥安隐广大,诸苾刍尼不敢共行,佛言:“如是宽广大桥共行无过。”

  缘处同前。尔时吐罗难陀苾刍尼,于小食时着衣持钵入城乞食,次第行至胜鬘夫人处。夫人见已唱言:“善来!”即敷座令坐共为言议。时吐罗难陀尼问胜鬘曰:“姊妹!何故骻粗腰细耶?”答言:“圣者!何须问此?我但以物结束,为悦王意。”尼曰:“我今等闲且问。”答言:“圣者!我用物缠是故粗也。”尼曰:“由此众人见者相爱。”胜鬘默尔。尼至住处亦着此衣,诸尼问曰:“此非法衣岂合尼畜?”白诸苾刍,苾刍白佛,佛言:“此非法衣,著者得越法罪。”

  缘处同前。尔时吐罗难陀苾刍尼,又见夫人乳房圆正,问答同前,夫人曰:“我着覆乳房衣。”又见夫人着承乳房衣、又见着勒腰衣,吐罗难陀见皆借问,如上具答,尼即学作着用此衣。佛言:“皆不合,着用者得越法罪。”

  第六门第十子摄颂曰:

  不濽水污衣、  不持死胎子、
  不吞于不净、  触己子非他。

  缘处同前。尔时吐罗难陀苾刍尼入城乞食。时大迦摄波在城乞食临渠堑行,吐罗尼见便作是念:“我今宜可治此愚人。”遂持大砖速至傍边遥掷堑内,秽恶臭水污其衣服,迦摄波曰:“汝无愆犯,然是阿难陀作斯过失。”具说如上。诸苾刍闻,以缘白佛,佛言:“苾刍尼不应以秽恶水污苾刍衣服,若犯者得越法罪。”

  缘处同前。尔时有一长者,大富多财娶妻未久,将诸财货出外兴易。妻啖好食着妙衣裳,欲心炽盛,遂共一男而作私通,因即有娠。既经多月而作是念:“我宜堕胎,若不落者,夫到之日必当害我。”遂即堕胎。情怀忧念:“我今落讫,何处安置?”时吐罗难陀苾刍尼,因乞食入其舍,告言:“妙相!可与钵食。”答言:“圣者!可去,无授食人,我怀忧恼。”报言:“妙相!可有人亡?”答言:“无有人亡,然我堕胎不知欲弃何处?”报言:“妙相!我若为弃,颇能常供乞钵食不?”答言:“我与。”“我之侍者及知事人亦能与不?”答言:“并与。”即以大钵盛彼死胎,向空舍中而为弃掷。时彼舍内先有众多漫行男子,室中聚立见而问曰:“秃头释女欲何所作答?”曰:“只由汝等无赖狂夫通他妇女,造斯过失令我弃胎。”男子闻已恶骂而去。时彼男子路逢诸尼,报言:“罪过物!汝吐罗难陀尼,现作如是弃胎恶业。”诸尼默尔。尼白苾刍,苾刍白佛,佛作是念:“尼畜大钵有如是过,是故诸尼不持大钵。”告诸苾刍:“吐罗难陀作非沙门行,当知诸尼不应作此非法之事,不持大钵。若尼持大钵作如是事者,得越法罪。”如佛所制尼不持大钵者,诸尼不知持何等钵?佛言:“苾刍小钵是尼大钵。”

  缘处同前。时笈多尼既将一渧不净置在口中,复将一渧置下根内,众生业报难可思议,遂即怀娠生童子迦摄波。时笈多尼不敢手触,儿便啼哭。诸亲问言:“何故儿哭?”尼闻默尔。余尼答曰:“世尊制戒不许触男,故不敢近,为此啼哭。”彼即答言:“世尊大悲,云何己子不听手触?母不触者岂可命存?”尼闻称善,往告苾刍。苾刍白佛,佛言:“己子应触,长养抱持无有过失。”

  缘处同前。佛言:己子应触长养抱持者,女人多爱便捉此儿,从肩至肩竞共抱持,其儿便瘦。诸亲见问:“何意如是?”彼遂具说,咸共讥嫌。以缘白佛,佛言:“诸尼不应触他孩子,若触得越法罪。”

  第七门总摄颂曰:

  笈多尼不住、  僧脚崎二形、
  道小羯磨时、  沽酒尼根转、
  寺外不以骨,  第七摄应知。

  第七门第一子摄颂曰:

  笈多与儿宿,  王舍药叉神,
  施儿衣系项,  称名与祭食。

  缘处同前。如世尊说:“苾刍尼不得与男同一室宿。”时笈多苾刍尼,遣童子迦摄波出外令宿,子即啼哭。诸亲闻已问笈多曰:“童子迦摄波小儿夜何啼哭?”尼默不对。诸尼报曰:“世尊不令苾刍尼与男子同一室宿,为此令出,由是夜啼。”诸亲曰:“世尊大悲,若童子小儿不与母宿当招祸患。可白世尊。”诸尼向苾刍说。苾刍白佛,佛言:“笈多尼应从僧伽乞与子同室宿羯磨。应如是乞,敷坐、鸣揵稚、尼众集已,笈多合掌随应致礼,于上座前,或于草坐、砖上或褥上坐,合掌而住作如是白:‘大德尼僧伽听!我笈多苾刍尼生男,欲与子同一室宿。今从尼僧伽乞与子同一室宿羯磨。愿尼僧伽与我与子同室宿羯磨,怜愍故。’如是三说已,次令笈多尼离闻处着见处,须一苾刍尼作白羯磨,应如是作:

  “‘大德尼僧伽听!此笈多苾刍尼,为自生男。此笈多今从僧伽乞与子同室宿羯磨。若僧伽时至听者,苾刍尼僧伽应许苾刍尼僧伽今与笈多与子同室宿羯磨。白如是。’次作羯磨:‘大德尼僧伽听!此笈多苾刍尼,为自生男。此笈多今从苾刍尼僧伽乞与子同室宿羯磨。苾刍尼僧伽今与笈多与子同室宿羯磨。若诸苾刍尼僧伽听与笈多与子同室宿者默然,若不许者说。’‘苾刍尼僧伽已与笈多与子同室宿羯磨竟,苾刍尼僧伽已听许,由其默然故,我今如是持。’

  “若苾刍尼已蒙僧伽作与子同室宿羯磨竟,宜应与子同室而宿,勿致疑惑。”其笈多伴尼亦共同宿,尼白苾刍,苾刍白佛,佛言:“其有子尼应与子宿,非是余人。共余人宿者得越法罪。”是时笈多子年长大犹共同宿,尼白苾刍,苾刍白佛,佛言:“尼若子大不应同宿。”

  佛在王舍城竹林园住。时此城内于一山边,有药叉神而为居止名曰娑多,此常拥护影胜大王、中宫妃后、王臣、宰辅及诸人众。由彼力故,王及诸人悉皆安乐,时降甘雨苗稼善成,华果泉池在处充满,常无饥俭乞求易得。诸有沙门婆罗门、贫穷孤独、商估之类,悉皆来凑摩揭陀国,时此药叉亦皆覆护。娑多遂于自类族中娶妻同住。是时北方健陀罗国,复有药叉名半遮罗,恒住于彼亦常能拥护,令彼国中安隐丰乐,与摩揭陀境事无差异,时彼药叉亦于同类娶妻共居。后于异时诸方药叉共为聚会,此二药叉得申欢爱共为亲友,执别之后各还故居。娑多药叉取摩揭陀上妙华果送与半遮罗,彼以北方所出华果送与娑多,如是多时共申情好。复因聚会重得交欢,是时娑多语半遮罗曰:“作何方便?我等殁后所有子孙,共为亲爱不相疏隔。”半遮罗曰:“善哉斯语!我意同尔。”娑多曰:“今可共作指腹之亲,我等二门若生男女,共为婚媾。”彼言:“可尔。”时娑多妻未经多时,遂有娠体,月满生女,容貌端严见者爱乐,其女生时诸药叉众咸皆欢庆,诸亲立字名曰欢喜。于时半遮罗闻彼生女,情甚欢悦便作是念:“娑多药叉是我亲友,今既生女我当生男,彼即是我所爱新妇,可作严身璎珞衣服。”令使送去并持书曰:“闻君生女情甚欢悦,今送衣服愿垂纳受。”时娑多得书领信还以书答。然半遮罗意唯求男子,未久之顷妇遂有娠,月满生儿与其立字,既是半遮罗子应号半支迦。时娑多药叉闻半遮罗生一男子,便作是念:“我友生男岂得徒然,可寄衣璎用申欢庆,彼即是我女夫何疑?”遂裁书曰:“闻君诞子,庆喜交怀,聊寄衣缨用申欣贺,幸当为受冀表不空。”彼览书已,报书答曰:“许作交亲今皆遂愿,各待成立共作婚姻。”时娑多药叉妇还有娠,其时诸山出声如大象吼,月满生时其山复吼,诸亲议曰:“此之孩子,托胎之日及以生时山皆鸣吼,既是娑多之子,应名娑多山。”既长大已父遂身亡,自为家主,是时欢喜年既长成,报其弟曰:“我今欲得游王舍城,现有诸人所生男女悉皆取食。”弟言:“大姊!曾闻我父于此城主及诸人众常皆拥护,令得安乐离诸忧恼,我今宜可更加守卫,此则是我所防境界,若有余人为损害者我应遮护。尔今何得生此恶心?宜除此念。”然药叉女由于前身发恶邪愿习气力故,复告其弟说如前事。弟知姊意事难回改,作如是念:“我力不能遮其恶念,然父在日许嫁与他,我今宜可作婚姻事。”即便裁书与半遮罗药叉曰:“我姊欢喜年既长成,宜可为亲当速来此。”彼得书已便为盛礼,至王舍城娶妇归故。

  既至本城经多时已,与其夫主情义相得,作如是语:“仁者当知!我意欲得王舍城中现在人众所生男女皆取食之。”答言:“贤首!彼皆是汝家族住处,余来侵害尚欲相遮,宁容汝今辄为酷虐兴斯恶念?勿更再言。”由彼前身所发邪愿熏习力故,作不忍声怀瞋且默。后于异时便生一子,如是次第更生五百,其最小者名曰爱儿。时五百儿威势成立,母恃豪强欲行非法,夫频劝诲竟不受言,夫知彼心默尔而住。是时欢喜便于王舍城中随来去处,现在人众所生男女为次食之。尔时城中既失男女,所有人众皆共白王:“臣等男女皆被盗将,不知是谁作斯巨害?痛恼中极欲遣如何?愿王慈悲善为寻察。”王即敕令诸处街衢,四面城门令兵守捉。时诸兵士亦被偷将,日觉少人不知去处?妇人怀娠者咸亦被偷,将向余处。于时王舍城中大灾盛起,诸王臣佐重启大王:“今此国中生大灾难,具说上事。”王闻惊怪即唤卜师问其所以,答曰:“斯之灾横皆是药叉所作,宜可速办诸妙饮食而为祭祀。”王下明敕击鼓宣令,告诸人曰:“无问主客在我境者,皆须备办饮食香华,扫洒街衢城隍聚落,种种严饰鼓乐音声铃铎幡幢。”于时王舍城人既奉王敕,各以精心备办饮食香华等物,严饰街衢如欢喜园处处祭祀。虽劳备设灾横不除,苦恼忧惶莫知所计。

  于时守护王舍城天神,于睡梦中告诸人曰:“汝等男女咸被欢喜药叉之所食啖,汝等宜可往世尊处,所有灾苦佛当调伏。”诸人报神曰:“此既取我男女充食,则是恶贼药叉,何名欢喜?”因此诸人皆唤为诃利底药叉女。王舍城人闻是事已,皆往佛所顶礼佛足,白言:“世尊!此诃利底药叉女,于王舍城所居人众,便于长夜作不饶益。我等于彼先无恶念,然彼于我怀毒害心,所生男女咸悉盗去以充饮食。唯愿世尊怜愍我等为作调伏。”尔时世尊默然受请。彼等咸知佛受请已,顶礼双足奉辞而去。至明清旦,佛即着衣持钵入城乞食,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即往诃利底药叉住处。时药叉女出行不在,小子爱儿留在家内,世尊即以钵覆其上。如来威力令兄不见弟、弟见诸兄。时药叉女回至住处不见小儿,即大惊忙触处寻觅,及问诸子爱儿何在?答言:“我等并皆不见。”便自捶胸悲泣交流,唇口干燋精神迷乱,情怀痛切速趣王城,遍行诸坊康庄道路,园林池沼天庙神堂,客舍空房皆求不得。更加痛切便即癫狂,脱去衣裳大声号叫,唱言:“爱儿!汝今何在?”遂出城外巡历村庄,大聚落中皆觅不得,即往四方乃至四海亦皆不见,被发露形宛转于地,肘行膝步蹲踞而坐,如是渐次到赡部洲、七大黑山、七大金山、七大雪山、无热池、香醉山觅皆不得,情怀苦恼气咽不通。又往东方毗提诃、西瞿陀尼、北俱卢洲亦皆不见。便往等活、黑绳、众合、叫唤、大叫唤、热、极热、阿鼻止、頞部陀、尼剌部陀、阿吒吒、呵呵、婆呼呼婆、青莲花、红莲花、大红莲花,如是等十六大地狱皆亦不见。又往妙高山处先登下层、次登第二、第三层,直过多闻天宫,至妙高山顶,先入众车园、次入杂粗欢喜皆觅不见,即往圆生树下乃至善法堂中。入善见城欲入帝释最胜殿中,时有金刚大神,与无量药叉守门而住。见彼来入便即驱出善见城外,情加痛切。至多闻天处,于大石上投身躄地,悲啼号哭。白言:“大将军!我小子爱儿被他盗去,莫知何在?愿见施我。”多闻天曰:“姊妹!不须忧恼自作癫狂,汝今且观近汝家室,昼日游处谁来居止?”答言:“大将军!沙门乔答摩在彼而住。”报曰:“若如是者,宜可速往彼世尊所而作归向,彼当令汝得见爱儿。”彼闻斯语情生欢喜,如死再生还来本处。遥见世尊三十二相,八十种好庄严其身,圆明赫奕超日千光如妙宝山,深生渴仰忧恼悉除情同得子。既至佛所顶礼佛足,退坐一面白言:“世尊!我久离别小子爱儿,唯愿慈悲令我得见。”佛告诃利底药叉女:“汝有几子?”答言:“我有五百儿。”佛言:“诃利底!五百子中一子若无,有何所苦?”答言:“世尊!我若今日不见爱儿,必吐热血而取命终。”佛言:“诃利底!五百子中不见一儿受如是苦,况他一子汝偷取食,此苦如何?”答言:“此苦倍多于我。”佛言:“诃利底!汝既审知爱别离苦,云何食他男女耶?”答言:“唯愿世尊示诲于我。”佛言:“诃利底!可受我戒,王舍城中现在人众皆施无畏。若能如是,不起此坐得见爱儿。”答言:“世尊!我从今已去依佛教敕,王舍城中现在诸人皆施无畏。”作是语已,时佛令彼得见爱儿,于时诃利底归依如来请受禁戒,城中人众皆得安乐离诸忧恼。

  时诃利底母亲于佛所受三归依并五学处,不杀生乃至不饮酒,前白佛言:“世尊!我及诸儿从今已去何所食啖?”佛言:“善女!汝不须忧,于赡部洲所有我诸声闻弟子,每于食次出众生食,并于行末设食一盘,呼汝名字并诸儿子,皆令饱食永无饥苦。若复有余现在众生,及江山海处诸鬼神等而应食者,皆悉运心令其饱足。”佛告诃利底:“又复我今付嘱于汝,于我法中若诸伽蓝僧尼住处,汝及诸儿常于昼夜勤心拥护,勿令衰损令得安乐。乃至我法未灭已来,于赡部洲应如是作。”尔时世尊说是语已,时诃利底母五百诸儿,及以诸来药叉等众,皆大欢喜顶礼奉行。

  时诸苾刍闻佛说已,咸皆有疑,请世尊曰:“诃利底母先作何业?生五百儿吸人精气,食王舍城人所生男女。”佛告诸苾刍:“汝等谛听!此药叉女及此城人,先所作业还须自受。

  “汝等苾刍!乃往过去王舍城中有牧牛人,娶妻未久遂即有娠,是时无佛但有独觉出现人间,乐居寂静,受用随宜边际卧具,世间唯有此一福田。时此独觉游行人间至王舍城,为大设会,有五百人各各严身,咸持饮食并将音乐共诣芳园。于其路中,逢见怀娠牧牛之女持酪浆瓶,诸人告言:‘姊妹!可来舞蹈共为欢乐。’女见相唤便起欲心,举目扬眉共为舞蹈。由其疲顿遂即堕胎。城中诸人皆向园内,女怀忧恼掌颊而住,便以酪浆买得五百庵没罗果。时彼独觉来至女傍,其女遥见身心寂定,威仪庠序在路而行,情生敬仰遂即近前,顶礼双足持香美果奉施圣人。诸独觉者但以身化口不说法,欲饶益彼女人故,如大鹅王开舒两翼,上升虚空现诸神变。凡夫之人见神通时,心便归向如大树崩,投身于地合掌发愿:‘我今于此真实福田所施功德,愿我当来生王舍城,于此城中现在人众所生男女我皆取食。’汝等苾刍于意云何?彼牧牛女岂异人乎?即诃利底药叉女是,由彼往昔奉施独觉五百庵没罗果发恶愿故,今生王舍城作药叉女生五百子,吸人精气食啖城中所有男女。汝等苾刍!我常宣说:黑业黑报、杂业杂报、白业白报。汝等应当勤修白业离黑杂业,乃至果报还其自受。”时诸苾刍闻佛说已,心大欢喜,顶礼佛足,奉辞而去。

  缘处同前。时诃利底既受如来三归五戒已,遂被诸余药叉神等而作灾难,即将诸子施与众僧。若见苾刍行乞食时,皆化作小儿随后而去。王舍城中女人见时,多生怜爱即来抱持,彼便隐没。时诸女人白苾刍曰:“此是谁子?”答言:“诃利底儿。”女人报曰:“此是怨家毒害药叉所生子耶?”苾刍报曰:“彼已皆舍毒害之心,为诸药叉与作灾难,为此将来施与我等。”女人作念:“药叉之女,能舍恶心将子奉施,我等诸子何不施与?”遂将男女施与僧伽,僧伽不受。女人白言:“圣者!尚能纳受毒害药叉女儿,何故不受我等男女?”时诸苾刍以缘白佛,佛言:“应受。”诸苾刍奉教虽受,不为守护,纵其自意随处游行。诸苾刍白佛,佛言:“若将一男施与僧伽,一苾刍为受,以故袈裟片系其顶上而为守护。若多施与,于上中下座随意受之,同前守护勿致疑惑。”时诸父母遂将财物,还来赎取,诸苾刍不受,佛言:“应受。”彼于后时情生爱恋,复将衣物施与苾刍希报恩故,苾刍知心而不为受,佛言:“应受。”如世尊说应受赎儿财物者,时六众苾刍遂从父母要索全价,佛言:“不应索价,应随彼意知足受取。”

  缘处同前。时诃利底药叉女,既将诸子施与僧伽,夜卧患饥啼泣至晓。时诸苾刍以缘白佛,佛言:“晨朝应持饮食,称其名字而祭祀之。”或有欲得斋时而食,佛言:“应与。”或有非时欲得饮食,佛言:“应与。”或有欲得食苾刍钵中残食,佛言:“应与。”或有欲得食诸不净,佛言:“应与。”

  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杂事卷第三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