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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正藏第 23 册 No. 1442 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

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卷第二十九

  三藏法师义净奉 制译不举敷具学处第十四之余

  尔时薄伽梵在室罗伐城逝多林给孤独园。时有长者请佛及僧就舍而食。于时有一少年苾刍,策励身心修诸善品,便作是念:“今日佛僧受请,我不入城乞求饮食,且当念诵待至临中赴其请处。”作是念已,便持座枯出于寺外,诣一静处情作业。时诸苾刍早去赴请,锁门而出诣施主家。时念诵苾刍望时而入,睹见寺门锁闭已了,便即生念:“我宁断食不应弃僧座物,自招愆咎。”遂不赴请,即便断食。彼诸苾刍食已回还,此苾刍亦相随入寺,乃至食势尚存系心善品,食力既尽委胁而卧。诸苾刍见,问言:“具寿!食是他物,腹岂他耶?汝何故贪食遂令饱闷善品废修?”报言:“我不赴食,何容饱闷?”时诸苾刍问其所以,悉皆具告。时诸苾刍闻斯说已,以事白佛。佛言:“苾刍不应早去赴请令他断食,应观时节、鸣揵稚、众僧详集相顾而去。师主咸可观己门徒知其去不?若闭门已后苾刍来至,有小床座,应安树下及以墙边当赴食处,不应造次辄为断食。若无事断食者,得越法罪(断食者,谓绝食一日)。”时有婆罗门居士,来至寺中用僧坐物,及至去时弃在露地,无人收举致有损坏,佛言:“若初见者即应收举。”时有年老羸劣苾刍,见僧坐床弃在露地,不能擎举,佛言:“老者应告授事人知,其授事人应作敬心举置床座,若不举者得越法罪。”时有苾刍,以僧敷具置于露地,行乞食后有风雨来,现在苾刍应可为举,彼得食已忆念疾归。

  时有施主以敬信心于山林中造一住处,时有猎师为捕禽鹿纵燎原野,其火炎盛遍烧村邑遂来烧寺。时诸苾刍见火烧寺,即便竞入取自衣钵,于僧祇物无人为收,咸从火化。施主闻已来至寺所,问苾刍曰:“圣者!物不烧不?”苾刍答曰:“一不被烧。”有余报曰:“但是僧物烧尽无遗。”施主曰:“僧物罄尽,何言不烧?”苾刍曰:“我物不烧。”施主曰:“若僧祇物亦俱出者岂不善哉!我久辛苦如割身肉减妻子分,供养僧田冀望胜福。云何仁等但收自物,不顾僧祇?”作是嫌已舍之而去。时诸苾刍即以此缘具白世尊。世尊告曰:“若被烧时亦收僧物。”后于他日有余苾刍被火烧寺,闻佛有教令出僧物,遂各弃己衣物收出僧祇,自物并烧遂便废阙。佛言:“自阙恼重不并僧祇。若被火烧,先出己物后取僧祇。”复有遭火,诸苾刍等咸出己物置在外边,入取僧物未出之顷,所有衣物被贼盗将,佛言:“既出物已,应使人看。”时诸苾刍遣强者看守,弱者出物不能擎举,佛言:“令弱者看,强者擎物。”时诸苾刍虽见盛火,恐损僧祇便入取物,遂被火烧,佛言:“若火盛者即不应入,物纵被烧此诚无过。”

  时有施主,于山谷中造一住处,遭天大雨洪水弥漫寺皆漂荡。时诸苾刍各出己物不顾僧祇,事并同前。但以水火为异,广说应知,佛言:“如我所制,不依行者得越法罪。”余义如上。

  不举草敷具学处第十五

  摄颂曰:

  南方二苾刍、  两村二住处、
  井边染须草、  经行稕瓦盆。

  尔时佛在室罗伐城逝多林给孤独园。尔时南方有二苾刍:一老、一少,为礼佛故向室罗伐城,在道日暮入寺寄宿。时诸苾刍遥见老者告言:“善来大德!”即依次与房及卧具等,其少年者但与其房而无卧具。此少苾刍立性勤策,多觅干草立与膝齐,用充卧物。其老苾刍便作是念:“试观少者卧物有不?”便往见彼草敷厚暖,即作斯念:“我若明朝还僧卧具恐废行途,应还卧具就此同宿。”即还卧具,一处经宵,至晓便去。后有众蚁依此草敷穿坏房舍。时有长者请佛及僧就舍而食。时诸苾刍于日初分执持衣钵诣长者家,世尊不赴,令人取食,有五因缘如前露地戒中广说。此时佛欲观僧卧具并制学处,由此为缘在寺内而住,令人取食。

  尔时世尊众僧去后,便持户钥遍观寺中所有房舍,乃至寺外近住园林。次至一房,于其室内见草狼籍,多诸虫蚁内外穿穴。见已便念:“斯等房舍皆是信心婆罗门诸居士等,自苦己身减妻子分,奉施僧田以求胜福。而诸苾刍受用之时,不知其量、不善守护,遂令虫蚁非分亏损。”世尊即便以神通力令土与蚁各在一边,便以网轮具足百福庄严胜妙两手捧蚁徐出,于其房外阴凉之地安置诸蚁令无损伤。于时世尊洒扫室已,收彼粪土弃于房外,洗手足已入房宴默。时取食苾刍持食既至,如前广说。乃至尔时世尊食事既讫,即出房外嚼齿木洗足已,旋入房中宴默而住。尔时世尊日晡晚时就如常座,既坐定已告诸苾刍曰:“向者僧伽赴食之后,我持户钥遍观房舍,随所为事皆具告知。汝等苾刍!诸有施主,苦自己身施僧求福,汝等不能如法受用,虚损信施。”即说颂曰:

 “于他信施物,  知量而受用,
  自身得安隐,  令他福德增。”

  尔时世尊赞叹知足、如法受用信施物已,告诸苾刍广说如前,乃至“我今为诸苾刍制其学处,应如是说:

  “若复苾刍于僧房内,若草、若叶,自敷、教人敷,去时不自举、不教人举。若有苾刍不嘱授,除余缘故,波逸底迦。”

  如是世尊为诸苾刍制学处已,时有众多苾刍,共诸商旅人间游行到一聚落。日既将昏,欲觅居止,问一长者:“颇有宿处相容止不?”长者答曰:“先立要契方可相容。”苾刍曰:“其要如何?”长者曰:“明于我舍受食方行。”报言:“长者!我依商旅事不自由,行伴若停当受请食,如其彼去我即随行。”长者曰:“斯亦善哉!”便与停处。苾刍白长者曰:“于仁舍中有卧具不?”报言:“无有。”时彼苾刍多有俗人及诸求寂共为伴侣,彼皆多觅干草用充卧物,积与膝齐一处同卧。于时商旅星夜发去,苾刍见已弃草而行,长者至明作如是念:“我观苾刍,若有住者当为办食。”不睹苾刍,见草狼籍。时彼长者夫妇二人,屏除乱草几将半日。此是缘起,犹未制戒。

  复有众多苾刍,随诸商旅行至此村,诣彼长者求觅宿处。长者报言:“共立要契方可容宿。”苾刍曰:“其要如何?”长者曰:“不取干草为卧物者可随意住。”苾刍问言:“长者舍中颇有眠卧具不?”报言:“无有。”苾刍曰:“坚硬之地,若为安寝?”长者曰:“圣者!先有仁等同梵行人投我寄宿,多聚干草非分狼籍,令我夫妇收除乱草半日艰辛,为此今时共为要契。”时诸苾刍夜受辛苦明发便行,渐次而去至室罗伐。苾刍见之慰问:“安不?”报言:“何有安隐?”彼问其故?报云:“于一村中不许草卧,但眠硬地辛苦通宵。”苾刍问曰:“汝于何村受此辛苦?”报言:“于某处村。”问曰:“寄宿谁家?”答曰:“某长者宅。”一人报曰:“我曾彼宿安隐草敷,汝有何辜独遭硬地?”苾刍问曰:“所眠之草谁为收除?”报曰:“我天晓已自涉长途,我来之后彼当屏弃。”苾刍报曰:“由斯恼乱彼致讥嫌,遣我通宵硬地而卧。”时诸苾刍以此因缘具白世尊。世尊告曰:“虽在俗舍用草敷时,亦应除弃。”

  闻佛教已,时有众多苾刍,随逐商旅人间游行至一聚落,中有长者为沙门婆罗门等故造一客舍,远求软草以充敷具。时诸苾刍于此宿已,并将其草弃粪秽处,各趣长途。长者至天晓已往问苾刍,但见其草弃不净地,不可重收,因生嫌贱。复有众多苾刍随诸商旅行至此村,诣彼长者求觅住处,长者报言:“我有福舍随情居止。”苾刍问曰:“颇有多少眠卧具不?”答言:“无有。”苾刍报曰:“我等如何卧坚硬地?”长者答曰:“圣者!我为行客沙门婆罗门等造此福舍,我从远处求觅软草,用拟供承诸寄宿客。昔有仁等同梵行者来此寄宿,至天晓已咸将软草弃不净中,若更欲求卒不可得。”时诸苾刍便于硬地辛苦经宵。时此苾刍渐次游行至室罗伐,彼诸苾刍问言:“行李安不?”报言:“眠卧硬地,何有安乐?”问言:“于何处宿受此辛苦?”报言:“于某村福舍。”苾刍报曰:“我曾于彼福舍中宿,所有卧草旦并弃之。”答曰:“由汝弃草致生嫌贱,遂令我等硬地而眠。”时诸苾刍即以此缘具白世尊。世尊告曰:“所卧之草白施主知,若云弃者即应除弃,若云留者随语应留。若违言者得越法罪。”

  于一聚落有僧住处,于此寺中卧具寡少。时诸苾刍为供客故,遂于远处求卧具草安一房中。时有众多苾刍,人间游行来至此寺,问主人曰:“我欲投宿,颇有多少卧具物不?”苾刍报曰:“此寺先贫无好卧具,我为客故远求软草,必不嫌者随意止宿。”彼既宿已欲弃草敷,主人报曰:“我为客故远求此草,实是难得,无宜辄弃。”客苾刍曰:“仁等无知自身犯罪,欲令我等亦犯罪耶?”作此责已,即便取草弃外而去,致令烂损。后有众多苾刍,游历人间遇至此寺欲求寄宿,问:“有卧具不?”主人答曰:“此无卧具,我为客故远求软草。前有苾刍来此投宿,所有草蓐并欲收弃,我等不听。不肯随语反相责数,并弃而行,故于今时更无可得。”彼便地卧。天晓便行至逝多林,诸苾刍见共相问答,广说如前,乃至我于彼宿强弃其草,答言:“由此缘故来寄宿者备受艰辛。”时诸苾刍以事白佛。佛言:“此不应弃,若有苾刍嘱授而去,遣弃方弃,广说如前。若异此者得越法罪。”

  复有众多苾刍,共诸商旅人间游行,遇至井边即便止宿。时诸苾刍多以干草而为敷具,去此不远有婆罗门宿。时诸商旅晓便发去,苾刍婆罗门咸留草敷俱随商旅,道逢商旅从远而来。时婆罗门逢彼商人,所求之事皆得称心,即共商人返迹而去,至前井处,便为宿止。于时有诸露形外道,于苾刍宿处便为安止。时露形者共相告曰:“不知何物啮我身体?”余者报曰:“汝于昨日多啖酒糟,恶欲寻思共相咬啮。”持火来看见有众蚁便作是语:“谁无智人曾于此宿,去时不解举此草敷?”时婆罗门闻而报曰:“前有释子于此宿去。”露形骂曰:“沙门释子于诸人中自云有智,停宿之处不举草敷。”婆罗门曰:“沙门释子不断杀生,随处即眠不作观察。”去斯不远有邬波索迦,闻此说时默然而记,后至苾刍住处具以事告,诸苾刍白佛。佛言:“虽居旷野亦举草敷。”

  时诸苾刍闻是教已,复有苾刍随逐商旅至兰若村便为止宿,多用干草以为卧具。商旅夜发,苾刍弃草,时节迟晚不及商人,在后而行,便遭贼劫。渐次方至逝多园林,苾刍见已共相慰问:“行李安不?”报曰:“我被贼劫,何有安隐?”问其何故?以事具陈。时诸苾刍白佛。佛言:“虽在兰若其草不应散弃,可聚一边随意而去。汝诸苾刍如我所制不依行者,皆越法罪。”

  时诸苾刍为染衣事,于日光处布诸干草以晒衣服,草不收举虫蚁多生,佛言:“染衣既了其草须弃。”复有苾刍为染衣故劝留其草,时彼苾刍不受其语遂便弃掷,佛言:“余有所须即不应弃,应与彼人。”后晒衣已不肯收弃,云:“非我草。”佛言:“前与后时应问彼曰:‘草若用讫汝能弃不?’若言:‘能弃。’应可与之。若云:‘不能。’即不须与。”

  时有经行之处,其地坚硬令足伤损,佛言:“应布软草勿令伤足。”彼布草已虫蚁便生,佛言:“应弃。”彼日日弃妨废正修,佛言:“不应数弃,时可观察。若舍去时当须总弃。”又经行处有设供事,须草稕坐,同前致蚁,佛言:“应以绳系挂在树枝。”又经行处以瞿昧耶安在地上,虫蚁因生,佛言:“安破瓦中勿令其湿。”

  尔时世尊赞叹持戒及尊重戒、少欲知足已,告诸苾刍:“前是创制、此是随开。若有难缘不须嘱授。是故我今为诸苾刍制其学处,应如是说:若复苾刍于僧房内,若草、若叶,自敷、教人敷。去时不自举、不教人举,若有苾刍不嘱授,除余缘故,波逸底迦。”

  若复苾刍者,谓此法中人,余义如上。

  僧房者,谓是如来弟子住处,于中堪得为四威仪行住坐卧。

  敷具者,谓若草、若叶,若自他敷。

  不自举去者,谓离势分。时具寿邬波离白佛言:“世尊!未知齐何是敷具势分?”佛言:“如生闻婆罗门种树之法,广说如上。有四十九寻,是名敷具势分。”及五种嘱授,乃至遍观四方藏其户钥,并广说如上。

  有苾刍不嘱授者,谓有苾刍而不告语。

  除余缘故,波逸底迦,亦如上说。

  此中犯相其事云何?若苾刍于僧住处,若草、若叶,自敷、教人敷,不举而去,有人不嘱授,乃至未离势分已来得恶作罪,若离势分便得堕罪。若苾刍初去之时忘嘱其事,在路忆得,或时在路逢见苾刍,或到前住处方始忆得,或到住处见有苾刍以事相嘱,心念口言,并广如上说。草敷有二种坏:谓风及蚁。风坏,谓是风吹草卷。蚁坏,谓是蚁穿草穴。若苾刍于日暮时,在僧房中安草敷具,若夜若昼时时观察,若坏不坏得罪轻重,广说如上。若在砖硬地,或在沙石中,无虫蚁处布以草敷,设不数看此皆无犯。又无犯者,谓最初犯人,或痴狂、心乱、痛恼所缠。

  强牵苾刍出僧房学处第十六

  尔时佛在室罗伐城逝多林给孤独园。尔时具寿邬陀夷至彼众多少年苾刍处,劝喻之曰:“汝等共我人间游行,降伏他宗自获名称。汝等所欲读诵禅思,及衣食利皆令无阙。”时诸少年闻斯劝已,各各自诣阿遮利耶、邬波驮耶所,白言:“我今请问二师,欲往人间随意游涉。”彼师问曰:“汝欲共谁以为伴侣?”报云:“大德邬陀夷共我为伴。”彼师报曰:“具寿!彼人恶性当恼于汝。”复白师曰:“大德邬陀夷善言劝喻,事同父母岂当恼乱?”时彼少年不受师言,共邬陀夷决意而去。时邬陀夷将诸少年出界外已报言:“具寿!汝等岂得无有依止游历人间?”即并唤来令其长跪,教说依止方共前行,或以三衣袋与之令负,或与钵盂、或与杂袋、或与君持净器、或与常用触瓶、或与锡杖、或与皮鞋,所有资具悉令擎去,自垂两手着上下二衣,调弄诸人随路而去。至一聚落近大井边,与诸门徒共为憩息。此聚落内有毗诃罗,于日晡时便鸣揵稚,诸人闻已白邬陀夷曰:“阿遮利耶!寺鸣揵稚,我等往看。”报言:“具寿!此或多是黑钵之类懒修善品,鸣捶集僧欲有作务,我等既疲道路谁能执作?”门徒答曰:“阿遮利耶!此或容是分物揵稚,我及界者合得其分,如轨范师众所知识,有大福德财利易求。我等少年谁当见施?今欲入寺观彼何缘?”师便告曰:“随汝意去,若有利者亦取我分。”少年入已问寺诸人云:“是分卧具揵稚?”主人见来即便报曰:“具寿!汝请卧具。”报云:“我有尊师,亦当见授。”问曰:“彼复是谁?”答曰:“阿遮利耶邬陀夷!”主人曰:“彼亦受取。”即总授之。时邬陀夷于彼井边多聚人物为其谈话,问诸人曰:“此是谁村?此是谁寺?此是谁塔?此是谁园?”林井浴池牛羊之属,目睹皆问,彼便具答。时诸少年共相议曰:“阿遮利耶!何故来晚?”遂相告曰:“作其常事。”于师卧处皆为敷说,濯足水涂足油安在一边,各自洗足入温堂中,诵所持经随处眠卧。时邬陀夷既见日暮方入寺中,四顾无人,遂便大唤:“具寿!具寿!”诸人出看告言:“大德邬陀夷!何故非时来入寺内,大声叫唤如牧牛人?”答主人曰:“我有少年在前而入,恐有病患,是故高声。”少年闻已告言:“阿遮利耶!因何大唤?在彼房中敷设卧具,洗涂足物并已具安,可往彼卧。”怒而告曰:“汝等白谁为洗足等事?”答言:“轨范来迟,我等更相告白,便自洗足。”报云:“汝可出寺,谁能与汝不恭敬、无怖惧、懈惰之辈作依止师耶?”即便强驱令出。彼居露地寒苦通宵,既至天明俱申言敬,白言:“阿遮利耶我欲辞去。”邬陀夷曰:“具寿!汝等何之?”答言:“还室罗伐。”报云:“且住!我当与汝瞻病所须。”答言:“师主!我本无病,仁遣病生,况复有病而能瞻养?”遂便弃去还逝多林。时邬陀夷亦复随逐渐至给园。时诸苾刍见少年者至,唱言:“善来具寿!行李安不?”报言:“同梵行者何有安乐?圣者邬陀夷驱我令出,通宵寒苦仅得存生。”问言:“何故?”诸少年者具以事白。少欲苾刍闻是事已共生嫌贱:“云何苾刍驱他苾刍出僧房外故相恼乱?”以此因缘具白世尊。世尊集僧问邬陀夷曰:“实作如是驱遣苾刍夜出房不?”白言:“实尔。大德!”世尊种种呵责,广说乃至“为诸苾刍制其学处,应如是说:

  “若复苾刍瞋恚不喜,于僧住处牵苾刍出,或令他牵出者,除余缘故,波逸底迦。”如是世尊为诸苾刍制其学处。

  佛在室罗伐城逝多林给孤独园。时有苾刍居土窟房,时此苾刍身婴疾患。天欲将雨五色云兴,诸苾刍见报言:“具寿!宜可急出,天将大雨,恐土房崩。”时彼病重不能自出。时诸苾刍惧犯戒故不敢扶出。天既洪雨土窟遂崩,压彼病人,因斯命过。佛言:“有此难缘应当牵出。”告诸苾刍:“前是创制、此是随开。重制学处,应如是说:若复苾刍瞋恚不喜,于僧住处牵苾刍出,或令他牵出者,除余缘故,波逸底迦。”

  若复苾刍者,谓邬陀夷,余义如上。

  僧住处者,谓佛弟子所住之处。

  牵出者,或言驱出、或以手牵、自作使人。

  除余缘者,谓除难缘。

  堕义如上。

  此中犯相其事云何?若苾刍以瞋恚心,于僧寺中若自遣、若他驱牵此法中苾刍令其出者,皆得堕罪。遇八难缘并皆无犯。又无犯者,谓最初犯人,或痴狂、心乱、痛恼所缠。

  强恼触他学处第十七

  佛在室罗伐城逝多林给孤独园。尔时具寿邬陀夷至彼众多年少苾刍处劝喻之曰:“汝等共我人间游行,降伏他宗自获名称。”少年各往咨白师主欲去游行,广说如前。乃至夜入寺中,发声大唤遣令开户。彼既卧已不肯为开,时邬陀夷即便脚蹋门扉,遂令温堂振动。时诸少年共相议曰:“可与开门,彼有大力恐当损坏众僧堂舍。”遂与开门。彼便即入于少年床上纵身而倒,或有伤腹,或有损腰,或有损足,告言:“阿遮利耶!我痛!我痛!”告云:“若嫌痛者,自当出去。”少年议曰:“此有大力,若不出者当断我命。”即便俱出露地而卧。于一夜中备受寒苦,既至天晓白言:“阿遮利耶!我今欲去。”问曰:“何之?”报言:“向室罗伐城。”报云:“且住!我当与汝瞻病所须。”广说如前,乃至到室罗伐城具告苾刍,苾刍白佛。佛呵责已,告诸苾刍:“我今为制学处,应如是说:

  “若复苾刍于僧住处,知诸苾刍先此处住,后来于中故相恼触,于彼卧具若坐、若卧,作如是念:‘彼若生苦自当避我去。’波逸底迦。”

  若复苾刍者,谓邬陀夷,余义如上。

  知者,谓了其事。

  苾刍先此处住者,谓此法中人先在此中而为止宿。

  后来于中等者,谓是纵身强为坐卧。

  彼嫌苦痛者,谓被恼不乐也。

  自当避我去者,谓以此为缘不由余事。

  波逸底迦,义如上。

  此中犯相其事云何?若苾刍了知其事,如向所说乃至避我去者,皆得波逸底迦。

  摄颂曰:

  粗食及好食、  寒热瓦盆利、
  禅诵怖有无,  因斯共相恼。

  尔时佛在室罗伐城逝多林给孤独园。时具寿邬陀夷至彼众多少年苾刍处而劝喻曰:“汝等共我人间游行。”广说如上。将诸少年投寺寄宿,乃至各自洗足入温堂中,共相谓曰:“我于今日啖粗恶食气力稍劣,应可禅思。”即便加趺系念而住。邬陀夷夜入寺中,发声大唤:“具寿!”时少年者闻其唤声报云:“阿遮利耶!我等在温堂中端心禅寂。”遂便入室而告之曰:“具寿!岂不佛说:‘诸无知者不应修定,宜应且起诵习尊经。’”遂遣通宵冷地而坐强使诵经。时诸少年既受辛苦,晓而告曰:“阿遮利耶!我欲还归。”问言:“欲向何处?”答言:“向室罗伐。”报云:“且住!我当与汝瞻病所须。”答云:“师主!我本无病,仁遣病生,况复有疾而能瞻养?”遂弃而去,乃至给园广说如上。苾刍闻已具白世尊,乃至告诸苾刍:“若苾刍故恼他苾刍者,皆得堕罪。”

  又缘起同前,于中别者,乃至时诸少年共相谓曰:“我等今日啖精妙食气力丰足,应可房外随意诵经。”即便习诵,乃至邬陀夷见告言:“具寿!岂不佛说:‘若不习定智慧不生,应入温室坐禅系念。’”遂令通夜跏趺而坐身体疲倦,既至晓已还逝多林,乃至佛告诸苾刍:“若苾刍故恼他苾刍者,皆得堕罪。”

  又缘起同前,于中别者,乃至时诸少年苾刍共相谓曰:“具寿!今时稍寒,共入温堂可为止宿。”遂便入宿。邬陀夷见告言:“具寿!何故入室?”白言:“时寒入室取暖。”报云:“具寿!汝热处宿,恐染黄病。汝等多人若其病者,我独云何能为瞻侍?汝可急出。”遂令露地而住,冷水遍洒以扇扇之,至明不睡。至天晓已还逝多林,乃至佛告诸苾刍:“若故恼他者,皆得堕罪。”

  又缘起同前,于中别者,乃至少年共相告曰:“今时极热,共入疏堂可为止宿。”即便入宿。邬陀夷见告言:“具寿!何故疏室而卧?”白言:“时热此处极凉。”报云:“汝凉处卧,或触风得病,或痰癊伤寒,我复何能供侍汝等?”遂便入室总闭诸窗,为然炭火房门急掩,毛毯通覆纵身坐压,令彼通夜不得眠睡。至天晓已还逝多林,乃至佛告诸苾刍:“若故恼他者,皆得堕罪。”

  又缘起同前,时邬陀夷劝诸少年人间游行,若随逐行者皆被恼乱,无复一人共之为伴。遂便单己游历人间,遇至一寺,于此寺中无大小行处。时诸苾刍夜有所须,各安瓦瓮,至天晓已于外弃之。寺内苾刍共知邬陀夷是恶行者,竟无苾刍唤入房宿。便作是念:“此诸黑钵不共我言,于今夜中自解踬顿。”即便旋升蹋道至第三层,见有瓦瓮在处安置,便作是念:“此复岂是破瓦等耶?”遂以足指夹弃于外。苾刍夜起欲大小便,觅彼瓦瓮无一可得,遂于上层通水之处弃其不净。及至天明诸信心辈梵志居士来入寺中,礼拜虔诚巡观房宇。时邬陀夷告诸人曰:“汝等当观黑钵之类恒为恶行秽污僧田,于寺上层弃其不净。”诸俗人等闻生嫌贱。时诸苾刍具以白佛,佛言:“若诸苾刍故心恼他者,皆得堕罪。”

  又缘起同前,时邬陀夷既无伴侣,独游人间至一寺所。时诸苾刍知其恶行,竟无一人唤入停息。邬陀夷即作是念:“我今宜可别设方便恼彼寺僧,令诸黑钵知我邬陀夷是难欺人。”即便多服泻药在温堂中随处便利,如世尊说:“诸有病者应须瞻侍。”寺中所有耆老苾刍皆来问疾,问言:“四大何如?”答曰:“困弱。”时老苾刍暂相问已,即便欲出,报云:“老宿可住片时。”彼既暂留即还欲出,如是至三,耆年报曰:“邬陀夷!汝欲故心恼乱于我。”答曰:“我入寺内仁不共语,暂时伫立何事辞劳?”苾刍白佛,佛言:“若诸苾刍故心恼他者,皆得堕罪。”

  又缘起同前,广说如上,乃至邬陀夷到一寺中,多有苾刍修习静虑。时彼诸人知邬陀夷是恶行者,无人共语。时邬陀夷见斯事已生恼害心,然此寺院始起半功,时邬陀夷便往诣彼造寺人处,报云:“长者!既有信心造寺,何不早成?岂不佛说:

“‘若勤修善时,  罪恶心不起;
  于福不勤者,  心便造诸恶。’”

  长者闻已告苾刍曰:“圣者!我今多有财物,此处匠者卒不可求。”报云:“长者!世尊有教:‘若营作处苾刍助成。’”长者曰:“若共助成,斯为甚善。”邬陀夷曰:“我当相助。”即便归寺打揵稚已自为作业。如佛所教若闻揵稚众僧应集。众既总集,见邬陀夷自擎砖墼,时诸苾刍亦共擎持,悉皆竟日执作不休,共相谓曰:“具寿!昔来此寺皆勤习定,岂谓今日尽共营劳,我等舍兹诣室罗伐。”彼诸旧人见客苾刍至各唱:“善来!”告言:“具寿!我闻彼寺皆并修禅,久愿往彼随喜相见。仁有何事废修静虑得至此耶?”客苾刍报曰:“往时彼寺皆勤习定,至于今日尽共营劳。”问曰:“何意如此?”答曰:“由邬陀夷遣令如此。”具以事告,时诸苾刍以事白佛,佛言:“若诸苾刍故心恼他者皆,得堕罪。”

  又缘起同前,乃至邬陀夷到一寺中,多有苾刍诵习为业,见邬陀夷皆不共语。寺未成就,广说乃至告彼寺主,令诸苾刍尽日营作,皆舍而去往至给园。苾刍白佛,佛言:“得罪同前。”

  又缘起同前,乃至邬陀夷到一寺中,当尔之时寺有贼怖。时诸苾刍见邬陀夷来,知其恶行皆不共语。时邬陀夷见是事已遂相恼乱,至日暮时大开寺门,当阃而立。时授事人报云:“大德!勿当门立,我欲掩扉。”答曰:“汝之房户自可牢闭,大众之门何干汝事?”时诸苾刍通宵大怖不得睡眠。苾刍白佛,佛言:“故心恼他,皆得堕罪。”

  又缘起同前,乃至邬陀夷到寺中,寺无贼怖夜多开门。时苾刍出寺便利,时邬陀夷见其不语便生忿怒,遂牢闭其门当阃而卧。时诸苾刍夜须便利,报云:“大德!勿复当阃,我出便利。”答言:“具寿!于汝房中穿墙而出,我行疲极,谁能为起!”时诸苾刍既无出处,或在檐前或门屋下或水窦处,或在中庭而弃不净。至天明已诸信心者入寺礼拜,时邬陀夷见而告曰:“仁等看此黑钵之类,每于寺中粪秽狼籍,仙人居处岂合如此!”作是语时令诸俗徒共生嫌贱。诸苾刍白佛,佛言:“若苾刍故心恼他苾刍者,皆得波逸底迦罪。”又无犯者,谓最初犯人,或痴狂、心乱、痛恼所缠。

  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卷第二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