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卍新续藏第 66 册 No. 1296 宗门拈古汇集

宗门拈古汇集卷第十二

  古杭白岩嗣祖沙门 净符 汇集

  △南二

  池州杉山智坚禅师(南二马祖一嗣)

  因普请择蕨次。南泉拈起一茎曰。者个大好供养。山曰。非但者个。百味珍羞他亦不顾。泉曰。虽然如是。个个须尝过始得。

  报慈遂徴云。且道是相见语不是相见语。

  翠岩芝徴云。只如杉山与么道。还免得无过么。若免得去。未具眼在。若免不得。又违前话。

  白岩符云。者两个汉被一茎菜丧尽生平。

  抚州石巩慧藏禅师(南二马祖一嗣)

  本以戈猎为务。因趁鹿从马祖庵前过。乃问还见鹿过否。祖曰汝是何人。曰猎者。祖曰汝解射么。曰解射。祖曰汝一箭射几个。曰一箭射一个。祖曰汝不解射。曰和尚解射否。祖曰解射。曰一箭射几个。祖曰吾一箭射一群。曰。彼此生命。何得射他一群。祖曰。汝既知如是。何不自射。曰。若教某甲自射。直是无下手处。祖曰者汉旷劫无明烦恼今日顿息。巩遂掷下弓箭投祖出家。

  清凉钦云。且作么生是一箭射一群底道理。直是三千大千世界生命也不消一箭。

  雪窦显云。马师一箭一群。信彩射得有甚用处。不如石巩一箭一个。却是好手。雪窦今日效古人之作拟放一箭。高声喝云。看箭。又云中也。

  翠岩芝云。马祖一箭射一群犹未善在。山僧一箭射无数。尽大地蠢动含灵无不中者。虽然如是。祇道得一半。更有一半留与诸上座道。

  石巩凡见僧来皆张弓架箭示之。一日三平至。巩曰看箭。平乃拨开胸曰。此是杀人箭。活人箭又作么生。巩乃弹弓弦三下。平乃作礼。巩曰。三十年张弓架箭。只射得半个圣人。遂拗折弓箭。平后参大颠举前话。颠曰。既是活人箭。为什么向弓弦上辨。平无对。颠曰三十年后要人举此话也大难得。

  云门偃问。长庆作么生免得他道半个圣人。长庆云若不还价怎辨真伪。门云入水见长人。

  雪窦显云。要先拗折不难。怎奈三平中的了也。然则老宿要活三平。且未免张弓架箭。首山念云。人人尽道三平中的。莫屈他也无。良久云。机关不是韩光作。莫把胸襟当等闲。

  支提爱云。射虎不真。徒劳没羽。

  天童觉云。石巩习气不除。三平相席打令。却云三十年张弓架箭祇射得半个圣人。岂不是以己方人。大都不入惊人浪。到底难寻称意鱼。

  高峰妙云。石巩张弓旁若无人。三平承箭弄巧成拙。然虽如是。半个圣人又作么生。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中峰本云。穿百步杨。透九重鼓。固是眼亲手便。其如半个圣人有隐身之术。石巩之技穷矣。

  鼓山贤云。披胸当箭宛有大人之作。然只忍得杀人箭。再问活人箭。蹉过多少时也。巩为作死马医。虽然救得。也只是半个了也。

  石巩问西堂藏。你还解捉虚空么。曰捉得。巩曰作么生捉。堂以手撮虚空一下。巩曰你不解捉。堂却问师兄作么生捉。巩把堂鼻孔拽。堂作忍痛声曰。太煞拽人鼻孔直欲脱去。巩曰。直须恁么。捉虚空始得。

  宝寿方云。这般做处何异弄泥团者。极尽心思终无济事。虽知祖师门下别有长处。当时待道你还解捉虚空么。亦曰捉得。作么生捉。直把石巩一脚踏倒。

  白岩符云。施干转坤不无石巩。当时被西堂近前劈面便掌。又作么生。

  唐州紫玉山道通禅师(南二马祖一嗣)

  因于頔相公问如何是佛。玉唤相公。公应诺。玉曰更莫别求。药山闻曰。噫。可惜于家汉生埋向紫玉山中。公闻乃谒见药山。山问曰。闻相公在紫玉山中大作佛事是否。公曰不敢。乃曰承闻有语相救。今日特来。山曰有疑但问。公曰如何是佛。山乃召于頔。公应诺。山曰是什么。公豁然有省。

  罗山间云。当时赖遇是于頔。可中草窠里拨着个焦尾大虫。何处有药山。

  大沩智云。于頔当时若会见药山唤云是什么。只向道和尚赚我来。拂袖便去。不惟作个慷慨丈夫。亦乃不钝置紫玉。

  大沩泰云。抉骊龙额上珠。取轮王髻中宝。如钟待扣。似谷传声。八面玲珑更无回互。诸人要见于頔悟处么。真金已出矿。锻炼转光辉。

  乌石道云。可惜于頔者汉脱得紫玉酱缸。又腌在药山齑瓮。虽然如是。仔细检点将来。紫玉药山脚跟总未点地在。乌石则不然。或有人问如何是佛。即向他道。大小石头亲见了。宝山端的不空回。

  毗陵芙蓉太毓禅师(南二马祖一嗣)

  一日因行食到庞公前。公拟接毓乃缩手曰。生心受食。净名所呵。去此一机。居士还甘否。公曰当时善现岂不作家。毓曰非关他事。公曰食到口边被人夺却。毓乃行食。公曰不消一句。

  昭觉勤云。善现作家。芙蓉奇特。尽被庞老子一时领过了也。只如道不消一句。且道是那一句。端坐受供养。施主常安乐。

  芙蓉因庞公问。马祖着实为人处。还分付吾师否。蓉曰。某甲尚未见他。作么生知他着实处。公曰祇此见知也无讨处。蓉曰居士也不得一向言说。公曰。一向言说师又失宗。若作两向三向。师还开得口么。蓉曰。直是开口不得。可谓实也。公抚掌而出。

  昭觉勤云。芙蓉何不道分付与我。待问如何是着实处。便好与一掌。待他眼目定动。更与一掌。何故。且要打断许多葛藤。

  云居庄云。芙蓉无端惹起许多葛藤。若约径山见处。便与拦胸一踏。直饶庞公知有马大师着实处。也做手脚不及。

  佛川宗云。者两个撮驴粪汉也甚奇怪。虽然暗地抛竿。要且瞒野山不得。

  信州鹅湖大义禅师(南二马祖一嗣)

  唐宪宗诏入内。于麟德殿论义。湖问诸硕德曰。行住坐卧毕竟以何为道。有对知者是道。湖曰。不可以智知。不可以识识。安得知者是乎。有对无分别是道。湖曰。善能分别诸法相。于第一义而不动。安得无分别是乎。有对四禅八定是道。湖曰。佛身无为。不堕诸数。安得四禅八定是乎。众皆杜口。

  径山杲云。相骂饶你接嘴。相唾饶你泼水。

  天宁琦云。僧投寺里宿。贼打不防家。

  瑞鹿信云。鹅湖长老辨似悬河。未免旁观者哂。行住坐卧毕竟以何为道。贪观天上月。失却手中桡。

  鹅湖举顺宗帝问尸利禅师曰。大地众生如何得见性成佛。利曰。佛性如水中月。可见不可取。谓宪宗帝曰。佛性非见必见。水中月如何攫取。帝乃问何者是佛性。湖对曰不离陛下所问。帝默契之。

  瀛山訚云。若道不离陛下所问即是佛性。鹅湖眉毛亦须倒竖。何故。祇晓眼横。不知鼻直。

  五台山隐峰禅师(南二马祖一嗣)

  俗姓邓。在襄州破威仪堂只着衬衣于砧椎边拈起椎曰。道得即不打。于时大众默然。峰便打。

  法眼益云。邓隐峰奇怪甚奇怪。要且打不着。又云。其时一众出自偶然。

  翠岩芝云。此语有勘破处。且道勘破阿谁。雪窦显云。果然果然。

  东禅观云。彼时堂中是有人耶无人耶。若有人。可容得伊。若无人。争容得伊。又云。笑杀旁观。

  城山洽云。当时若有人夺椎子却打云。看破了也。看者汉作何合杀。

  汾州无业大达禅师(南二马祖一嗣)

  示众。若有一毫头圣凡情念未尽。不免入驴胎马腹里去。

  白云端云。直使一毫头圣凡情念净尽。亦未免入驴胎马腹里去。

  磬山修云。未尽净尽。山僧今日一齐拈却。诸人还见一毫头么。喝一喝云。切忌钻龟打瓦。

  无业因僧问如何是佛。业曰莫妄想。又僧问如何是佛。业曰即心是佛。

  雪窦显于莫妄想处着语云。塞却鼻孔。于即心是佛处着语云。拄却舌头。

  昭觉勤云。正当恁么时。舌头又拄却。鼻孔又塞却。还有转身吐气处也无。便打。

  古南门云。一转语无绳自缚。一转语金鍮不辨。一转语堆山积岳。更有一转语。三十年后。

  南岳西园昙藏禅师(南二马祖一嗣)

  一日自烧浴。僧问和尚何不使沙弥童行。园乃抚掌三下。

  曹山寂云。一等是拍手抚掌。就中西园奇怪。俱胝一指头禅盖为承当处不谛当。僧却问西园抚掌岂不是奴儿婢子边事。山曰是。曰向上更有事也无。山曰有。曰如何是向上事。山叱曰者奴儿婢子。

  天童觉云。识尊卑。知贵贱。西园是作家。分玉石。辨金鍮。曹山不出世。者僧虽解切磋琢磨。也祇向奴儿婢子边着倒。还知么。放旷淋漓两不伤。犹是夜明帘外客。

  愚庵盂云。诸禅德。曹山与么批判。为复是一期压捺。为复是别有道理。有者道古人提唱总不可作实法会。理固如此。也须要头脑清白。西园抚掌是甚时节。俱胝竖指是何节目。者里缁素得出。许你亲见西园。否则在人家屋檐下坐着。驴年去在。

  镇州金牛和尚(南二马祖一嗣)

  每自做饭供养众僧。至斋时舁饭桶到堂前作舞。呵呵大笑曰。菩萨子吃饭来。

  长庆棱云。金牛大似因斋庆赞。

  大光诲因僧问。长庆道因斋庆赞意旨如何。光乃作舞。僧便礼拜。光云见甚道理便礼拜。僧却作舞。光云者野狐精。

  东禅齐云。祇如长庆大光。是明古人意。别为他分柝。诸人每日吃饭过堂。为当与古人一般。为当别有道理。若道别。且作么生得别来。若道一般。恰到他舞又被唤作野狐精。还会么。若不会。行脚眼在甚么处。

  雪窦显云。虽然如是。金牛不是好心。

  瑞岩愠云。金牛露出丑举止。残羹馊饭阿谁肯吃。

  金牛因临济来乃横按拄杖当门踞坐。济遂抚掌三下归客堂。牛却下。看人事了乃问。夫宾主相见各有轨仪。上座何得无礼。济曰老和尚道什么。牛拟开口。济便打一坐具。牛作倒势。济又打一坐具。牛曰今日不着便。遂归方丈。

  沩山祐问仰山。此二尊宿还有胜劣也无。仰云胜即总胜。劣则总劣。

  沩山果云。一人焦砖打着连底冻。一人得便宜是落便宜。具眼者辨取。

  灵隐礼云。驱耕夫牛。夺饥人食。不无临济。若是毒蛇头上揩痒。猛虎口里横身。须让金牛始得。只如胜劣不分。直提向上又作么生。横按镆鎁全正令。

  西遁超云。二大老一则居胜。一则退败。是将栗棘蓬擉瞎天下人眼睛。是将烂污泥涂却天下人眼睛。今之学其宗者。打必打到胜。喝必喝到胜。以为多打得几下。多喝得几喝。便为大机大用。噫。殊不知八百年前早为金牛踏杀了也。

  利山和尚(南二马祖一嗣)

  因僧问众色归空空归何所。山曰舌头不出口。曰为甚么不出口。山曰内外一如故。

  漏泽杲云。大小利山恁么答话。把人脚跟钉却。不敢动着一步。山僧者里则不然。若有问众色归空空归何所。向道此去武塘不远。为甚如此。祇要你到家。还会么。良久云。莫怪坐来频劝酒。自从别后见君稀。

  韶州乳源和尚(南二马祖一嗣)

  上堂。西来的的意不妨难道。众中莫有道得者么。出来试道看。时有僧出礼拜。源劈脊便打曰。是什么时节出头来。便归方丈。

  保福展代僧云。为和尚不惜身命。长庆棱云。我即不然。福云作么生。庆云不妨不妨。

  承天宗云。宗乘也不易扶竖。者两个老汉扶不起。我道者僧若不出头。棒即是乳源自吃。

  沩山果云。者僧若具眼。才见开口。便好向道老和尚少卖弄。不唯勘破乳源。亦乃坐断天下人舌头。

  广胤标云。者僧若是个汉。待伊才拈棒。便好接住送一送云。和尚也须自领一半始得。管教者老汉一场懡㦬。

  筠州逍遥和尚(南二马祖一嗣)

  因鹿西和尚曰。念念攀缘。心心永寂。遥曰昨晚亦有人恁么道。西曰道个什么。遥曰不知。西曰请和尚说。遥以拂子蓦口打。西拂袖便出。遥召众曰。大众。直是顶门上着眼也鉴他不破。

  昭觉勤云。老僧虽顶门无眼。也验得他骨出。何以见得。古墓毒蛇头戴角。南山猛虎尾吒沙。

  洪州水潦和尚(南二马祖一嗣)

  问马祖如何是西来的的意。祖曰礼拜着。潦拜下。祖乃当胸踏倒。潦忽契悟。起来抚掌呵呵大笑曰。也大奇。也大奇。百千三昧无量妙义。只向一毫头上识得根源去。住后每谓众曰。自从一吃马师踏。直至如今笑不休。

  琅瑘觉云。大众。你道水潦还曾悟也未。

  天童觉云。马大师不合放过。待伊起来恁么道。但问只者一毫头从甚处得来。待伊拟议。更与一踏。

  鼓山霈云。大小水潦大似乞儿见小利。

  白岩符云。可惜马师有杀人剑无活人刀。致使大小水潦在一毫头上着倒。且作么生与伊拈却者一毫头。良久云。当时好更与两踏。

  衢州乌臼和尚(南二马祖一嗣)

  因玄绍二上座参。臼曰二禅客发足甚么处。玄曰江西。臼便打。玄曰久知和尚有此机要。臼曰。你既不会。后面个师僧祇对看。绍拟近前。臼亦打曰。信知同坑无异土。参堂去。

  雪窦显云。宗师眼目须是漝么。如金翅劈海直取龙吞。有般汉眼目未辨东西。拄杖不知颠倒。只管说照用同时人境俱夺。打杀一万个有什么过。

  沩山喆云。乌臼大似巨灵逞劈泰华之威。苍龙展夺骊珠之势。直得乾坤失色日月潜辉。乃拈拄杖云。诸人还识乌臼么。若也识去。横按镆鎁寰中独据。若也未识。棒头有眼明如日。卓拄杖下座。

  白云端云。众中商量道。拄杖在乌臼手里。以强凌弱有什么难。苦哉。作者般见解。水亦难消。所以道醍醐上味为世所珍。遇斯等人翻成毒药。要识乌臼么。横按镆鎁全正令。太平寰宇斩痴顽。

  昭觉勤云。雪窦可谓明辨古今分别邪正。然虽如是。只见乌臼放行处。未明乌臼把住处。要知乌臼把住处么。直得释迦弥勒犹为走使。不敢正眼觑着。若使据令而行。尽大地人并须吃棒。

  天目礼云。人人尽道乌臼用处如烧尾霹雳。殊不知性命落在僧手里。似败阵将军投戈散地。

  云居庄云。平地上险崖。孤峻处平坦。诸方祇知乌臼具超宗越格手段。且不知乌臼彻底老婆心。要识老婆心么。棒打石人头。嚗嚗论实事。

  开先金云。雪窦乃大方宗匠。明辨古今。何得扶强抑弱。与么说话岂无识者。殊不知大小乌臼被二上座不动声色使得手忙脚乱。

  愚庵盂云。乌臼只管据令而行。弥勒释迦立在下风。试问二禅客还甘么。若甘。则瞎却天下人眼。若不甘。则瞎却乌臼眼。或曰甘与不甘一并收下。也是瞎驴趁大队。

  宝掌白云。乌臼老汉如神箭绕树。霹雳罩顶。直使尽大地人亡锋结舌。无?避处。且道具什么眼。以拄杖一时打散。

  安国聪云。者僧破浪冲关危亡不顾。却有衲僧气概。乌臼虽行阃外威权。检点将来。性命落在者僧手里。

  凤山启云。乌臼棒头有眼。足下无私。惯用白拈手段。但不应无罪而屈平人。虽然。只知尽法。那管无民。

  古镜奇云。乌臼吹毛在握。杀活临时。纵饶你有三头六臂。到者里未有不望崖而退。虽然。未免被者僧勘破。

  资国秀云。乌臼尽法不管无民。雪窦也是顺朱填墨。昭觉虽则缁素精明。只知乌臼把住处。未明乌臼放行处。要知乌臼放行处么。拈拄杖连卓云。竹密不妨流水过。山高岂碍白云飞。乃擿下拄杖。

  乌臼问僧近离甚处。曰定州。臼曰定州法道何似者里。曰不别。臼曰。若不别。更转彼中去。便打。曰棒头有眼不得草草打人。臼曰今日打着一个。又打三下。僧便出。臼曰屈棒原来有人吃在。曰争奈杓柄在和尚手里。臼曰。汝若要。山僧回与汝。僧近前夺棒打臼三下。臼曰屈棒屈棒。曰有人吃在。臼曰草草打着个汉。僧作礼。臼曰却恁么去也。僧大笑而出。臼曰消得恁么。消得恁么。

  南堂欲云。乌臼当轩据坐正令方行。者僧自远趋风?得吃棒。若是惯战作家。何处有乌臼也。更若未会。看取雪窦葛藤。

  开先金云。云行雨施。雷奔电埽。缚虎放虎。入草出草乌。臼与者僧相见。可谓主宾互换纵夺可观。因甚乌臼却道消得恁么消得恁么。且道是肯伊不是肯伊。具眼者辨取。

  愚庵盂云。要做临济下儿孙。须知有者般事。我坐你立。收放自由。主宾互换。血脉贯通。自然风云凛冽。所以谓之得大自在。若一棒差排。到底了无合杀。做乌臼底奴子也未得在。

  资福广云。多钱善贾。长袖善舞。随时消息。步中规矩。善论掌上身飞。人弃我取。总欠一着在。

  衢州石臼和尚(南二马祖一嗣)

  参马祖。祖问什么处来。石曰乌臼来。祖曰乌臼近日有何言句。石曰几人于此茫然。祖曰茫然且致。悄然一句作么生。石乃近前三步。祖曰我有七棒寄打乌臼。你还甘否。石曰。和尚先吃。某甲后甘。

  昭觉勤云。草窠里拨出一个半个。有什么共语处。虽然如是。犹放过一着在。

  天井新云。者两个汉成则俱成。败则俱败。仔细看来。总是乞儿索旧债。

  白岩符云。马大师不肯据令而行。祇缘利动君子。岂当断不断反招其乱者可同日而语哉。然则如今有恁么衲子上门。诸方必有长处始得。不然总是套袭之流。

  百灵和尚(南二马祖一嗣)

  一日路次见庞居士。乃问南岳得力句曾举向人也无。士曰曾举来。灵曰举向甚么人。士以手自指曰庞公。灵曰直是妙德空生也赞叹不及。士却问灵。阿师得力句是谁得知。灵戴笠子便行。士曰善为道路。灵更不回首。

  径山杲云。者个话端若不是庞公。几乎错举似人。虽然如是。百灵输他庞老一着。何故。当时若不得个破笠子遮却髑髅。有甚面目见他庞公。

  天宁琦云。百灵戴笠便行。得力句可谓分明举似。因甚么妙喜老人道百灵有甚面目见他庞公。也是扶强不扶弱。有人与妙喜作主。要问作么生是得力句。速道速道。拟议不来。劈脊便棒。

  天童悟云。百灵若非径山。直饶戴破笠子也无出头分。

  宝掌白云。百灵庞公虽然各固封疆。不知旁观者丑。今时都说百灵被庞公背地一推。再也转身不得。据宝掌看来。却是庞公末上被百灵一坐。至今无处讨个合杀。具眼者辨看。

  潭州龙山隐山禅师(南二马祖一嗣)

  山居。因洞山与密师伯从山下过。见溪流菜叶。洞曰。深山无人。因何有菜随流。莫有道人居否。乃共拨草溪行五七里。见隐羸形异貌。因相与问讯。隐曰。此山无路。阇黎从何处来。洞曰无路且置。山主从何而入。隐曰我不从云水来。洞曰山主住此山多少时。隐曰春秋不涉。洞曰。山主先住。此山先住。隐曰不知。洞曰为甚么不知。隐曰我不从人天来。洞曰山主得何道理便住此山。隐曰。我见两个泥牛斗入海。直至如今绝消息。洞山始具威仪作礼。便问如何是主中宾。隐曰青山覆白云。曰如何是主中主。隐曰长年不出户。曰宾主相去几何。隐曰长江水上波。曰宾主相见有何言说。隐曰清风拂白月。洞山辞退。隐乃有三间茆屋从来住。一道神光万境闲。莫把是非来辨我。浮生穿凿不相干。遂烧却庵更深入层峰焉。

  天童觉云。主也云藏顶相。宾也雪压眉棱相。去也门司有限。言说也玉振金声。我此四句且道与隐山是同是别。丛林具眼者试请辨看。

  则川禅师(南二马祖一嗣)

  因摘茶次庞居士问。法界不容身。师还见我否。川曰不是老僧洎答公话。士曰有问有答盖是寻常。川乃摘茶不听。士曰莫怪适来容易借问。川亦不顾。士喝曰。者无礼仪老汉。待我一一举向明眼人。川乃抛却茶篮便归方丈。

  雪窦显云。则川只解把定封疆。不能同生同死。当时好与捋下幞头。谁敢唤作庞居士。

  昭觉勤云。两回不顾。抛篮便归。且道旨归何处。还会么。苦瓠连根苦。甜瓜彻蒂甜。则川老汉经事多矣。

  保宁茂云。则川虽识阵势。不会降人。善守则许。智将未许。若是当时提起茶篮便问。者个是什么人造底。看庞公作何勾当。

  古南门云。奇怪庞公。他虽是俗汉。置个问端却解把定封疆。则川乃来风深辨。虽然。可惜当时放过者老子。待问法界不容身师还见我否。便与把住云。者藏头露尾汉。他若拟议。拈茶篮便打。不惟截断此老葛藤。亦见我方袍圆顶中人别有长处。

  愚庵盂云。则老把定牢关不通水泄。可谓头正尾正。庞公向雪中觅粉墨上寻煤。用尽自己心笑破他人口。幸而免不为则老所逐。

  凤山启云。庞公冲锋直入眼已无秦。若非则川偃旗息鼓减灶藏锋。洎合打破蔡州城。

  襄州庞蕴居士(南二马祖一嗣)

  问马祖。不昧本来人。请师高着眼。祖直下觑。公曰。一种没弦琴。唯师弹得妙。祖直上觑。公乃作礼。祖归方丈。公随后入云。适来弄巧成拙。

  云峰悦云。且道是宾家弄巧成拙。主家弄巧成拙。还有人拣得出么。若拣得出。三十棒一棒也较不得。若拣不出。明年更有新条在。恼乱春风卒未休。

  琅瑘觉云。一夜作窃。不觉天晓。

  智海逸云。二老汉一个开口了合不得。一个合口了开不得。更有一个未欲说破。乃呵呵大笑归方丈。

  径山杲云。马大师觑上觑下则不无。怎奈昧却本来人。居士虽然礼拜。也是浑仑吞个枣。马师归方丈士随后入云。适来弄巧成拙。救得一半。

  天宁琦云。大师弹没弦琴。调高千古。居士和无谱曲。响彻九霄。溪边石女暗嗟吁。海底泥牛乱奔走。虽然如是。也未契本来身在。不见道虾蟆口里一粒椒。

  云居庄云。我要问庞公。唤什么作本来人。作么生是没弦琴。拈拄杖云。不是放过马大师。只是不欲说破。卓拄杖一下。

  万峰藏云。马大师者回被俗子擒下也。

  栖霞成云。庞公若无后语。几被马师瞒过则且置。祇如庞公礼拜。马祖便归方丈。者里还有人勘得破么。若勘得破。许你具衲僧眼。

  宝掌白云。者两个汉一等是向背地里扶个黑漆桶。扶来扶去不觉天晓。白纳得一场败阙。

  庞公曰。护生须是杀。杀尽始安居。会得个中意。铁船水上浮。

  昭觉勤云。且道杀个什么。杀众生物命。凡夫见解。杀六贼烦恼。座主见解。杀佛杀祖。大阐提人见解。衲僧分上毕竟杀个什么。

  径山琰云。只知开口易。不觉舌头长。

  庞公辞药山。山命十禅客相送至门首。公乃指空中雪曰好雪片片不落别处。全禅客曰落在甚么处。公遂与一掌。全曰居士也不得草草。公曰。恁么称禅客。阎罗老子未放你在。全曰居士作么生。公又与一掌曰。眼见如盲。口说如哑。

  雪窦显云。好雪片片不落别处。握雪团便打。

  磬山修云。我若作全禅客。待道好雪片片不落别处。便好云不落别处则且置。你道在什么处来。他拟开口。蓦面便掌。教者老汉别有生涯始得。

  青龙斯云。锦上铺花人之常情。雪中送炭从来罕见。山僧要向冷灶里着把火。何则。尽谓全禅客是个孟人郎不济事。被他庞居士折挫一上。殊不知庞老儿被全禅客生生陷在雪坑里。至今出头不得。

  庞公一日庵中独坐蓦地曰。难难难。十石油麻树上摊。庞婆应声曰。易易易。百草头边祖师意。灵照女曰。也不难。也不易。饥来吃饭困来睡。

  径山杲云者三个俗汉同行不同步同得不同失虽然笑杀旁观。

  大觉升云。三个俗汉好各与三十拄杖。何故。者是什么所在。说难说易。即今还有出得难易者么。设有。也是腊月扇子。

  理安洸云。虽则家肥生孝子。国霸产谋臣。理安若见。痛与三十。何也。免致分疆立界。

  凤山启云。风吹柳絮毛毬走。雨打梨花白雪飞。荷叶团团团似镜。菱角尖尖尖似锥。若于此见得。便捉败他父子三人。

  庞公有偈曰。心如境亦如。无实亦无虚。有亦不管。无亦不拘。不是圣贤。了事凡夫。

  径山杲云。白的的。清寥寥。水不能濡。火不能烧。是个甚么。切不得问着。问着瞎却你眼。以拄杖击香台一下。

  天宁琦云。要作了事凡夫。更须进前三步。

  荐福如云。楚石道要作了事凡夫更须进前三步。且作么生进。五老云。九江水。卷舒出没太虚中。究竟在吾皇化里。

  庞公颂曰。十方同聚会。个个学无为。此是选佛场。心空及第归。

  天童杰云。十方同聚会。铁壁银山。个个学无为。日月照临。此是选佛场。龙蛇混杂。心空及第归。凡圣同居。蓦拈拄杖横按云。庞居士在者里坐地。是汝诸人还见么。遂擿下云。三生六十劫。

  庞公卖箍篱一日下桥吃扑。灵照见亦去爷边倒。公曰你作什么。照曰见爷倒地某甲特来相扶。公曰赖是无人见。

  国清英云。庞公跌倒。灵照扶起。两既不成。一何有尔。

  庞公曰。男大不须婚。女大不须嫁。大家团圞头。共说无生话。

  有老宿别云。男大也须婚。女大也须嫁。讨甚闲工夫。说甚无生话。

  百丈源云。者两个汉虽则声调不同。要且舌头皆一。今日有一人。男也婚。女也嫁。逢僧喜说无生话。人间不问几千秋。但觉乾坤粟米大。富与贵。荣与华。太虚空中之乎也者。独有当户青山。原是幅图?。乃以拂空中画一画。

  宗门拈古汇集卷第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