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卍新续藏第 81 册 No. 1571 五灯全书(第1卷-第33卷)

五灯全书卷第二十九

  京都圣感禅寺住持(臣)僧 (超永) 编辑

  京都古华严寺住持(臣)僧 (超揆) 较阅 进呈

  曹洞宗

  青原下七世

  灵泉仁禅师法嗣

  郢州大阳慧坚禅师

  初在灵泉。入室次。泉问。甚么处来。师曰。僧堂里来。泉曰。为甚么不筑着露柱。师于言下有省 住后。僧问。如何是元旨。师曰。壁上挂钱财。 问如何是法王剑。师曰。脑后看 问如何是无相道场。师曰。佛殿里悬幡 问不借时机用。如何话祖宗。师曰。老鼠咬腰带 僧请益法身。师示偈曰。扶桑出日头。黄河辊底流。六六三十六。陕府灌铁牛。

  五峰遇禅师法嗣

  瑞州五峰绍禅师

  僧问。如何是第一义。师拍禅床曰。若不是仙陀。千里万里 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迢迢十万余。

  广德义禅师法嗣

  襄州广德延禅师

  谒先广德作礼。问曰。如何是和尚密密处。义曰。隐身不必须岩谷。阛阓堆堆睹者稀。师曰。恁么则酌水献华去也。义曰。忽然云雾霭。阇黎作么生。师曰。采汲不虚施。义忻然曰。大众。看取第二代住持 住后。僧问。如何是佛。师曰。披蓑倒骑牛。草深不露角 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鱼跃无源水。鹦啼枯木花 问如何是常在底人。师曰。腊月死蛇当大路。触着伤人不奈何 问如何是学人相契处。师曰。方木逗圆孔 问如何是大寂灭海。师曰。闹市走马。不触一人。曰如何是大通智胜佛。师曰。孤轮罢照妙峰顶。汝报巴猿莫断肠 问如何是作无间业底人。师曰。猛火然铛惯煮佛 师因事示偈曰。才到洪山便跺根。四方八面不言论。他家自有眼云志。芦管横吹宇宙喧 问如何是古佛心。师曰。多年历日虽无用。犯着应须总灭门。曰或遇新历日。又作么生。师曰。运动修营无滞碍。何劳入市问孙膑 问时人有病医王医。医王有病甚人医。师展手曰。与我诊候看。曰不会。师曰。须弥徒作药。四海谩为汤 问向上一路千圣不传。和尚还传也无。师曰。铁丸蓦口塞。难得解吞人 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雪寒向火。日暖隈阳 问如何是不落阶级底人。师曰。胎中童子眉如雪 问如何是不睡底眼。师曰。昨夜三更壁不开 问谛信底人。信个甚么。师曰。莫道冰无火。斯须红焰生 问如何是密室。师曰。茅茨当大道。历劫没人敲 问如何是异日已前人。师曰。万年枯木鸟衔来 问悬崖峭峻。还具得失也无。师曰。忻逢良便好与一推 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师曰。鲊瓮乍开蝇??。曰见后如何。师曰。底穿荡尽冷湫湫。

  襄州广德周禅师

  僧问。鱼向深潭难避网龙居浅水却难寻时如何。师曰。遍体昆仑黑。通身一点霜 问贫子归家时如何。师曰。入门不见面。处处故园春 问命尽禄绝时如何。师曰死。曰此人落归何道。师曰。薰薰弥宇宙。烂坏莫能拈 问闻话不觉时如何。师曰。遍界没聋人。谁是知音者。曰如何是知音者。师曰。断弦续不得。历劫响泠泠 问教中道。阿逸多不断烦恼。不修禅定。佛记此人成佛无疑。此理如何。师曰。盐又尽。炭又无。曰盐尽炭无时如何。师曰。愁人莫向愁人说。说向愁人愁杀人 问如何得念念相应去。师曰。惊水鱼龙散。曰念念相应后如何。师曰。海北天南各自行。不劳鱼雁通消息。

  石门蕴禅师法嗣

  襄州石门慧彻禅师

  僧问。从上诸圣。向甚么处去也。师曰。露柱挂灯笼 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解接无根树。能挑海底灯 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少林澄九鼎。浪动百花新 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三门外松树子。见生见长 问三身中。那身是正。师曰。报化路头横鸟道。石人眼里不栽花 问云光作牛。意旨如何。师曰。陋巷不骑金色马。回途却着破襕衫 问年穷岁尽时如何。师曰。东村王老夜烧钱 问一毫未发时如何。师曰。后羿不调弓。箭透三江口 问如何是佛。师曰。樵子度荒郊。骑牛草不露。曰如何是骑牛草不露。师曰。遮掩不得 问如何是灵利底物。师曰。古墓毒蛇头戴角。又有如前问。师曰。维摩不离方丈室。文殊未到却先知。复有如前问。师曰。垢腻汗衫皂角洗 因令初领众来参。师问。万仞峰头石牛吼。穿云渡水意如何。初无对。师曰。山僧住持事大。参堂去。师后令僧下语。或曰。久向和尚。或曰访道寻师明的旨。觉了根源显异机。师曰。当时初上座。若下得这语。不将他作参学人 上堂。一切众生。本源佛性。譬如朗月当空。祇为浮云翳障。不得显现。为明为照。为道为路。为舟为楫。为依为止。一切众生本源佛性。亦复如是。时汾阳昭在众。出问。朗月海云遮不得。舒光直透水晶宫时如何。师曰。石壁山河非障碍。阎浮界外任升腾。昭曰。恁么则千圣共传无底钵。时人皆唱太平歌。师曰。太平曲子如何唱。昭曰。不堕五音。非关六律。师曰。道有人和得么。昭曰。请和尚不吝慈悲。师曰。仁者善自保任。

  含珠哲禅师法嗣

  洋州龙穴山和尚

  僧问。如何是西来意。师曰。骑虎唱巴歌 问既是善知识。为甚么却与土地烧钱。师曰。彼上人者。难为酬对。

  唐州大乘山和尚

  僧问。枯树逢春时如何。师曰。世间希有 问如何是四方八面事。师曰。升子里?跳。斗子内转身。

  襄州延庆院归晓慧广禅师

  僧问。言语道断时如何。师曰。两重公案。曰如何领会。师曰。分明举似 问如何是凤山境。师曰。好生看取。曰如何是境中人。师曰。识么。

  襄州含珠山真禅师

  僧问。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曰。含珠密意。同道者知。曰恁么则不假羽翼。便登霄汉去也。师曰。钝 问古镜未磨时如何。师曰。昧不得。曰磨后如何。师曰。黑如漆。

  紫陵一禅师法嗣

  并州广福道隐禅师

  僧问。如何是指南一路。师曰。妙引灵机事。澄波显异轮 问三家同到请。未审赴谁家。师曰。月印千江水。门门尽有僧。

  凤翔紫陵微禅师

  初到夹山。山问。近离甚处。师曰。向北。山曰。是何宗徒。师曰。昔日老胡师子吼。顶门一裂至如今 住后。僧问。如何是紫陵境。师曰。寂照灯光夜已深。曰如何是境中人。师曰。猿啼虎啸 问宝剑未出匣时如何。师曰。磐陀石上栽松柏 问如何是大猛烈底人。师曰。石牛步步火中行。返顾休衔日中草。曰如何是五逆底人。师曰。放火夜烧无相宅。天明戴帽入长安。曰如何是孝顺底人。师曰。步步手提无米饭。敛手堂前不举头 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红炉焰上碧波流。

  兴元府大浪和尚

  僧问。既是喝河神。为甚么被水推却。师曰。随流始得妙。住岸却成迷。

  洪州东禅和尚

  僧问。如何是密室。师曰。江求深七尺。曰如何是密室中人。师曰。此去江南三十步 问如何是新吴剑。师作㧞剑势。

  同安威禅师法嗣

  陈州石镜和尚

  僧问。石镜未磨。还鉴照否。师曰。前生是因。今生是果。

  青原下八世

  谷隐静禅师法嗣

  襄州谷隐知俨宗教禅师

  登州人。僧问。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曰。白云南。伞盖北 问如何是迦叶亲闻底事。师曰。速须吐却 问如何是诸佛照不着处。师曰。问这山鬼窟作么。曰照着后如何。师曰。咄精怪 问千山万水如何登涉。师曰。举步便千里万里。曰不举步时如何。师曰。亦千里万里。

  襄州普宁院法显禅师

  僧问。曩劫共住。为甚么不识亲疏。师曰谁。曰更待某甲道。师曰。将谓不领话 问千山万水如何登陟。师曰。青霄无间路。到者不迷机。

  同安志禅师法嗣

  鼎州梁山缘观禅师

  僧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益阳水急鱼行涩。白鹿松高鸟泊难 问家贼难防时如何。师曰。识得不为冤。曰识得后如何。师曰。贬向无生国里。曰莫是他安身立命处也无。师曰。死水不藏龙。曰如何是活水龙。师曰。兴波不作浪。曰忽然倾湫倒岳时如何。师下座把住曰。莫教湿却老僧袈裟角 问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曰。龙生龙子。凤生凤儿 问如何是从上传来底事。师曰。渡水西僧无膝裤。背驼梵夹不持经 问如何是正法眼。师曰。南华里。曰为甚在南华里。师曰。为汝问正法眼 问如何是学人自己。师曰。寰中天子。塞外将军。曰便恁么去时如何。师曰。朗月悬空。室中暗坐 问如何是衲衣下事。师曰。密 师与瑞长老坐次。僧问。二尊不并化。为甚两人居方丈。师曰。一亦非 有偈曰。梁山一曲歌。挌外人难和。十载访知音。未尝逢一个 问亡僧迁化。向甚么处去。师曰。亡僧几时迁化。曰争奈相送何。师曰。红炉焰上绦丝缕。叆叇云中不点头 上堂。垂钩四海。祇钩狞龙。挌外玄机。为寻知己 上堂。垂丝千尺。意在深潭。一句横空。白云自异。孤舟独棹。不犯清波。海上横行。罕逢明鉴 问如何是衲衣下事。师曰。众圣莫显 师临寂。示偈曰。红焰藏吾身。何须塔用新。有人相肯重。灰里邈全真。

  归宗章禅师法嗣

  东京普净院常觉禅师

  陈留李氏子。幼业儒。无干禄意。志乐山水。初访归宗。闻法省悟。遂求出家。未几。归宗将顺寂。召师。抚之曰。汝于法有缘。他后济众人。莫测其量也。仍以披剃事。嘱诸门人。师至后梁乾化壬申落发。明年。纳戒于东林寺甘露坛。寻游五台山。还都。于丽景门外。独居二载间。有北邻信士张生者。请师供养。张素探元理。因叩师垂诲。师乃随宜开诱。张生于言下悟入。设榻留宿。至深夜。与妻窃窥之。见师体遍一榻。头足俱出。及令婢仆视之。即如常。倍加钦慕。曰弟子夫妇垂老。今愿割宅之前堂。以裨丈室。师欣然受之。至后唐天成戊子。遂成大院。赐额曰普净。师以时机浅昧。难任极旨。苟启之非器。令彼招谤讟之咎。我宁不务开法。每月三八施浴。僧道万计 师尝谓诸徒曰。但得慧门无壅。则福何滞哉 一日给事中陶谷。入院致礼而问。经云。离一切相。则名诸佛。今目前诸相纷然。如何离得。师曰。给事见个甚么。陶欣然仰重。自是王公大人。屡荐章服师号。皆却而不受 宋太祖开宝辛未十二月二日示疾。十一日告众。嘱付讫。右胁而化。寿七十六。腊五十六。

  护国远禅师法嗣

  怀安军云顶德敷禅师

  初参护国。问曰。直截根源佛所印。摘叶导枝我不能时如何。国曰。罢攀云树三秋果。休弄碧潭孤月轮。师乃顿释所疑 成都帅。请就衙升座。有乐营将。出礼拜。起回顾下马台曰。一口吸尽西江水即不问。请师吞却阶前下马台。师展两手唱曰。细抹将来。营将猛省。

  大阳坚禅师法嗣

  襄州石门聪禅师

  僧问。大阳迁化。向甚么处去。师曰。骑牛不戴帽。正坐不偏行。

  潭州北禅契念禅师

  僧问。如何是大道之源。师曰。众流混不得。曰独脱事如何。师曰。穿云透石 问如何是不坠古今句。师曰。十五十六。日月相逐。

  石门彻禅师法嗣

  襄州石门绍远禅师

  初在石门作田头。门问。如何是田头水牯牛。师曰。角转轰天地。朝阳处处春。他日门又问。水牯牛安乐否。师曰。水草不曾亏。曰田中事作么生。师曰。深耕浅种。曰如法着。师曰。某甲不曾取次 住后。僧问。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曰。十方无异路。揭觉凤林前 问先师已归雁塔去。当阳一句请师宣。师曰。修罗掌内擎日月。夜义足下蹋泥龙 问金龙不吐凡间雾。请师举唱凤凰机。师曰。白眉不展手。长安路坦平 问如何是西来意。师曰。布袋盛乌龟 问如何是石门境。师曰。孤峰对凤岭。曰如何是境中人。师曰。岩中残雪。处处分辉 问如何是和尚密作用。师曰。滴沥非旨趣。千山不露身 问四方八面来时如何。师曰。赤脚波斯鼻嗅天 问亡僧迁化。向甚么处去。师曰。灰飞烟灭。白骨连天 师与病僧灸次。僧问。正当与么时如何。师曰。通元一脉。大似流星 问如何是古佛心。师曰。白牛露地卧青溪 问生死之河。如何过得。师曰。风吹荷叶浮萍草 问如何是教外别传一句。师曰。羊头车子入长安 问生死浪前如何话道。师曰。手袋横身绝青啄。清溪常卧太阳春 问如何是道。师曰。山深水冷。曰如何是道中人。师曰。金槌击金鼓 问天阴日不出。光辉何处去。师曰。铁蛇横大路。通身黑似烟 问如何是宗乘中一句。师曰。石火夜烧山。大地齐合掌 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石牛拦古路。木马骤高楼。

  潭州北禅怀感禅师

  僧问。如何是诸圣为人底句。师曰。红轮当万户。光烛本无心 问师唱谁家曲。师曰。石户不留心。洞元通妙的 问如何是佛。师曰。尺短寸长。

  鄂州灵竹守珍禅师

  僧问。如何是西来意。师曰。锡带连天雪。瓶添大地泉 问。迷悟不入诸境时如何。师曰。境从何来。曰恁么则无诸境去也。师曰。龙头蛇尾汉。

  舒州四面山津禅师

  僧问。如何是佛。师曰。王字不着点。曰学人不会。师曰。点 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山寒水冷 师有拄杖颂曰。四面一条杖。当机验龙象。头角稍低昂。电光临背上。

  嘉州承天义勤禅师

  僧问。如何是承天境。师曰。两江夹却青盲汉。一带山藏赤脚蛮 问如何是谛实之言。师曰。措大巾子黑。

  凤翔府青峰义诚禅师

  僧问。三际不生。是何人境界。师曰。白云连雪岳。明月混鱼钩。曰未审向上更有事也无。师曰有。曰如何是向上事。师曰。灵光烁破琉璃色。大地明来绝点痕 问如何是青峰家风。师曰。向火吃甜瓜。

  襄州广德山智端禅师

  僧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师曰。着衣吃饭。曰见后如何。师曰。着衣吃饭 问如何是广德山。师曰。当阳花易发。背阴雪难消。曰如何是山中人。师曰。朝霞不出门。暮霞行千里。

  襄阳石门筠首座

  太原人。自至石门。逾三十年。丛林慕之。有僧请吃茶次。问如何是首座为人一着子。师曰。适来犹记得。曰即今又如何。师曰。好生点茶来 一日荷锄入园。僧问。三身中。那一身去作务。师拄锄而立。僧曰。莫便当也无。师携锄便行。

  青原下九世

  谷隐俨禅师法嗣

  襄州谷隐契崇禅师

  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北人皮裘南人着。曰学人不会。此理如何。师曰。聋人侧耳哑人歌。

  梁山观禅师法嗣

  郢州大阳山警玄禅师

  江夏张氏子。依智通出家。十九为大僧。听圆觉了义。讲席无能及者。遂游方。初到梁山。问如何是无相道场。山指观音曰。这个是吴处士画。师拟进语。山急索曰。这个是有相底。那个是无相底。师遂有省。便礼拜。山曰。何不道取一句。师曰。道即不辞。恐上纸笔。山笑曰。此语上碑去在。师献偈曰。我昔初机学道迷。万水千山觅见知。明今辨古终难会。直说无心转更疑。蒙师点出秦时镜。照见父母未生时。如今觉了何所得。夜放乌鸡带雪飞。山谓。洞上之宗可倚。一时声价籍籍。山殁辞塔。谒大阳坚。坚让席使主之 僧问。如何是大阳境。师曰。羸鹤老猿啼谷韵。瘦松寒竹锁青烟。曰如何是境中人。师曰。作么作么。曰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满瓶倾不出。大地没机人 上堂。嵯峨万仞。鸟道难通。剑刃轻冰。谁当履践。宗乘妙句。语路难陈。不二法门。净名杜口。所以达磨西来。九年面壁。始遇知音。大阳今日。也大无端。珍重 问如何是透法身句。师曰。大洋海底红尘起。须弥顶上水横流 师问僧。甚处来。曰洪山。师曰。先师在么。曰在。师曰。在即不无。请渠出来。我要相见。僧曰聻。师曰。这个犹是侍者。僧无对。师曰。吃茶去 上堂。诸禅德。须明平常无生句。妙玄无私句。体明无尽句。第一句通一路。第二句无宾主。第三句兼带去。一句道得。师子颦呻。二句道得。师子返掷。三句道得。师子踞地。纵也周遍十方。擒也一时坐断。正当恁么时。作么生通得个消息。若不通得个消息。来朝更献楚王看。问如何是平常无生句。师曰。白云覆青山。青山顶不露。曰如何是妙元无私句。师曰。宝殿无人不侍立。不种梧桐免凤来。曰如何是体明无尽句。师曰。手指空时天地转。回途石马出纱笼。曰如何是师子颦呻。师曰。终无回顾意。争肯落平常。曰如何是师子返掷。师曰。周旋往返全归父。繁兴大用体无亏。曰如何是师子踞地。师曰。迥绝去来机。古今无变异 问如何是大达底人。师曰。虚空类不得。曰如何是清净法身。师曰。白牛吐雪彩。黑马上乌鸡 上堂。撒手那边千圣外。祖堂少室长根芽。鹭倚雪巢犹自可。更看白马入芦花 上堂。夜半乌鸡抱鹄卵。天明起来生老鹳。鹤毛鹰觜鹭鸶身。却共乌鸦为侣伴。高入烟霄。低飞柳岸。向晚归来子细看。依俙恰似云中雁 师尝释曹山三种堕曰。此三语须明得转位始得。一作水牯牛是类堕。师曰。是沙门转身语。是异类中事。若不晓此意。即有所滞。直是要伊一念无私。即有出身之路。二不受食是尊贵堕。师曰。须知那边了却来。这边行履。若不虚此位。即坐在尊贵。三不断声色是随堕。师曰。以不明声色故。随处堕。须向声色里。有出身之路。作么生是声色外一句。乃曰。声不自声。色不自色。故云。不断指掌。当指何掌也 五位颂曰。正中偏。一轮皎洁正当天。宛转虚元事不彰。明暗祇在影中圆。偏中正。休观朗月秦时镜。隐隐犹如日下灯。明暗混融谁辨影。正中来。脉路元元绝迂?。静照无私随处现。如行鸟道入廛开。兼中至。法法无依即智智。横身物外两不伤。妙用元元善周备。兼中到。叶路当风无中道。莫守寒岩异草青。坐却白云宗不妙 师神观奇伟。有威重。从儿稚中。日祇一食。自以先德付授之重。足不越限。胁不至席。年八十。叹无可以继者。遂作偈。并皮履布直裰。寄浮山远。使代为求法器。偈曰。杨广山头草。凭君待价焞。异苗翻茂处。深密固灵根。偈尾曰。得法者潜众十年。方可阐扬。远拜而受之。遂赞师像曰。黑狗烂银蹄。白象昆仑骑。于斯二无碍。木马火中嘶 师于宋仁宗天圣丁卯七月十九。升座辞众。又以偈寄侍郎王睹。其略曰。吾年八十五。修因至于北。问我归何处。顶相终难睹。停笔而化。寿八十五。腊六十六。塔本山。

  鼎州梁山岩禅师

  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新罗附子。蜀地当归。

  澧州药山利昱禅师

  上堂。山河大地。日月星辰。与诸上座同生。三世诸佛。与诸上座同参。三藏圣教。与诸上座同时。还信得及么。若也信得及。陕府铁牛。吞却干呻。虽然如是。被法身碍却。转身不得。须知有出身之路。作么生是诸上座出身之路。道道。良久曰。若道不得。永沉苦海。珍重 僧问。挌外之谈。乞师垂示。师曰。要道也不难。曰恁么则万仞碧潭。许垂一线也。师曰。大众笑你。

  鼎州罗纹得珍山主

  僧问。亲切处。乞师指示。师曰。老僧元是广南人。

  石门远禅师法嗣

  潭州道吾契诠禅师

  僧问。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曰。凤岭无私曲。如今天下传。曰如何是道吾境。师曰。溪花含玉露。庭果落金台。曰如何是境中人。师曰。拥炉被古衲。曝日枕山根 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师曰。玉上青绳。曰见后如何。师曰。红炉焰里冰。

  怀安军云预山鉴禅师

  僧问。雪点红炉。请师验的。师曰。玉婆煮䭔。曰争奈即今何。师曰。犹嫌少在。

  邓州广济方禅师

  僧问。如何是佛。师曰。骑牛趁春草。背却少年爷 问宝剑未磨时如何。师曰。乌龟㗖黑豆。曰磨后如何。师曰。庭拄挂灯笼。曰如何是修行。师曰。庭柱伤寒。

  果州青居浩升禅师

  僧问。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曰。金鸡啼石户。得意逐波清。曰未审是谁之子。师曰。谢汝就门骂詈。

  北禅感禅师法嗣

  濠州南禅聪禅师

  僧问。如何是西来意。师曰。冬月深林雨。三春平地风 问如何是大道根源。师曰。云兴当午夜。石虎叫连霄。

  青原下十世

  太阳玄禅师法嗣

  郢州兴阳清剖禅师

  在太阳作园头。种瓜次。阳问。甜瓜何时得熟。师曰。即今熟烂了也。曰拣甜底摘来。师曰。与甚么人吃。曰不入园者。师曰。未审不入园者。还吃也无。曰汝还识伊么。师曰。虽然不识。不得不与。阳笑而去 住后上堂。西来大道。理绝百非。句里投机。全乖妙旨。不已而已。有屈祖宗。岂况忉忉有何所益。虽然如是。事无一向。且于唱教门中。通一线道。大家商量 僧问。娑竭出海乾坤震。觌面相呈事若何。师曰。金翅鸟王当宇宙。个中谁是出头人。曰忽遇出头时。又作么生。师曰。似鹘提鸠。君不信。髑髅前验始知真。曰恁么则叉手当胸。退身三步也。师曰。须弥坐下乌龟子。莫待重遭点额回 问从上诸圣。向甚么处去。师曰。月照千江静。孤灯海底明 郑金部问。和尚甚么时开堂。师曰。不历僧祇数。日月未生前 师卧疾次。大阳问。是身如泡幻。泡幻中成办。若无个泡幻。大事无由办。若要大事办。识取个泡幻。作么生。师曰。犹是这边事。阳曰。那边事作么生。师曰。匝地红轮秀。海底不栽花。阳笑曰。乃尔惺惺耶。师喝曰。将谓我忘却。竟尔趋寂。

  南岳福严审承禅师

  侍立太阳次。阳曰。有一人遍身红烂。卧在荆棘林中。周匝火围。若亲近得此人。大敞廛开。若亲近不得。时中以何为据。师曰。六根不具。七识不全。阳曰。你教伊出来。我要见伊。师曰。适来别无左右祇对和尚。阳曰。官不容针。师便礼拜(师。后至华严隆处。举前话。隆曰。冷如毛粟。细如冰雪) 李相公特上山。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指庭前柏树。公如是三问。师如是三答。公欣然。乃有颂曰。出没云闲满太虚。元来真相一尘无。重重请问西来意。唯指庭前柏一株。

  惠州罗浮山显如禅师

  初到太阳。阳问。汝是甚处人。师曰益州。阳曰。此去几里。师曰。五千里。阳曰。你与么来。还会踏着么。师曰。不曾踏着。阳曰。汝解腾空那。师曰。不解腾空。阳曰。争得到这里。师曰。步步不迷方。通身无辨处。阳曰。汝得超方三昧耶。师曰。圣心不可得。三昧岂彰名。阳曰。如是如是。汝应信此。即本体全彰。理事不二。善自护持 住后。僧问。如何是罗浮境。师曰。突兀侵天际。巍峨镇海涯。曰如何是境中人。师曰。顶上白云散。足下黑烟生。

  襄州白马归喜禅师

  初问太阳。学人蒙昧。乞指个入路。阳良久。乃召师。师应诺。阳曰。与你个入路。师于言下有省。住后。僧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善犬带牌 问如龟藏六时如何。师曰。布袋里弓箭 问不着佛求。不着法求。当于何求。师曰。村人跪拜石师子。曰意旨如何。师曰。社树下设斋 上堂。急走即蹉过。慢行趁不上。没量大衲僧。无计奈何。有多口饶舌底出来。僧问。一句即不问。如何是半句。师曰。投身掷下。曰这个是一句也。师曰。半句也摸不着 问如何是阒寂之门。师曰。莫闹莫闹。

  郢州大阳慧禅师

  僧问。汉君七十二阵。大霸寰中。和尚临筵。不施寸刃。承谁恩力。师曰。杲日当轩际。森罗一样观。曰恁么则金乌凝秀色。玉兔瑞云深。师曰。滴沥无私旨。通方一念元 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粗布直裰重重补。日用锄头旋旋揩。曰向上客来。如何祇待。师曰。要用便用 问如何是西来意。师曰。日出东方。月落西户。复示颂曰朝朝日出东方。夜夜月落西户。如今大宋官家。尽是金枝玉树。

  越州云门山灵运宝印禅师

  上堂。夜来云雨散长空。月在森罗万象中。万象灵光无内外。当明一句若为通。不见僧问大哥和尚。月生云际时如何。大哥曰。三个孩儿抱花鼓。莫来拦我毬门路。月生云际。是明甚么边事。三个孩儿抱花鼓。拟思即隔。莫来拦我毬门路。须有出身处始得。若无出身处。也似黑牛卧死水。出身一句。作么生道。不劳久立。

  怀安军云顶海鹏禅师

  僧问。如何是大疑底人。师曰。毕钵岩中。面面相觑。曰如何是不疑底人。师曰。如是我闻。须弥粉碎 问祖意教意。是同是别。师曰。达磨逢梁武。摩腾遇汉明。

  复州乾明机聪禅师

  僧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此问不虚 问如何是东禅境。师曰。定水不曾离旧岸。红尘争敢入波来。

  舒州投子义青禅师

  青社李氏子。七龄颖异。往妙相寺出家。试经得度。习百法论。未几。叹曰。三祇涂远。自困何益。乃入洛听华严。义若贯珠。尝读诸林菩萨偈。至即心自性。猛省曰。法离文字。宁可讲乎。即弃。游宗席。时圆鉴居会圣岩。一夕梦畜青色鹰。为吉徴。届旦师来。鉴礼延之。令看外道问佛不问有言不问无言因缘。经三载。一日问曰。汝记得话头么。试举看。师拟对。鉴掩其口。师了然开悟。遂礼拜。鉴曰。汝妙悟玄机耶。师曰。设有也须吐却。时资侍者。在旁曰。青华严。今日如病得汗。师回顾曰。合取拘口。若更忉忉。我即便呕。自此复经三年。鉴时出洞下宗旨示之。悉皆妙契。付以大阳顶相皮履直裰。嘱曰。吾代太阳付汝。续其宗风。无久滞此。善宜护持。遂书偈送曰。须弥立太虚。日月辅而转。群峰渐倚他。白云方改变。少林风起丛。曹溪洞帘卷。金凤宿龙巢。宸苔岂车碾。令依圆通秀。师至彼无所参问。唯嗜睡而已。执事白秀曰。堂中有僧日睡。当行规法。秀曰是谁。曰青上座。秀曰。未可。待与按过。秀即曳杖入堂。见师正睡。乃击床呵曰。我这里无闲饭与上座吃了打眠。师曰。和尚教某何为。秀曰。何不参禅去。师曰。美食不中饱人吃。秀曰。争奈大有人不肯上座。师曰。待肯堪作甚么。秀曰。上座曾见甚么人来。师曰浮山。秀曰。怪得恁么顽赖。遂握手相笑。归方丈。由是道声籍甚。初住白云。次迁投子 上堂。召大众曰。若论此事。如鸾凤冲霄。不留其迹。羚羊挂角。那觅乎踪。金龙不守于寒潭。玉兔岂栖于蟾影。其或主宾若立。须威音世外摇头。问答言陈。仍元路旁提为唱。若能如是。犹在半途。更若凝眸。不劳相见 上堂。宗乘若举。凡圣绝踪。楼阁门开。别户相见。设使卷帘悟去。岂免旁观。春遇桃花。重增眼病。所以古人道。向上一路。千圣不传。诸仁者。既是不传。为甚铁牛走过新罗国里。遂喝曰。达者须知暗里惊。僧问。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曰。威音前一箭。射透两重山。曰如何是相传底事。师曰。全因淮地月。得照郢阳春。曰恁么则入水见长人也。师曰。祇知荆玉异。那辨楚王心。僧礼拜。师以拂子击之。复曰。更有问话者么。如无。彼此着便。问和尚适来。拈香祝延圣寿。且道。当今年多少。师曰。月笼丹桂远。星拱北辰高。曰南山直耸齐天寿。东海洪波比福源。师曰。双凤朝金阙。青松古韵高。曰圣寿已蒙师指示。治化乾坤事若何。师曰。不如缄口退。却是报皇恩 上堂。默沉阴界。语落深坑。拟着则天地悬殊。弃之则千生万劫。洪波浩渺。白浪滔天。镇海明珠。在谁收掌。良久。卓拄杖曰。百杂碎 上堂。孤村陋店。莫挂瓶盂。祖佛玄关。横身直过。早是苏秦触塞。求路难回。项主临江。何逃困命。诸禅德。到这里。进则落于天魔。退则沈于鬼趣。不进不退。正在死水中诸仁者。作么生得平稳去。良久曰。任从三尺雪。难压寸灵松 师作五位颂。并序。夫长天一色。星月何分。大地无偏。枯荣自异。是以法无异法。何迷悟而可及。心不自心。假言象而提唱。其言也。偏圆正到。兼带叶通。其法也。不落是非。岂关万象。幽旨既融于水月。宗源派混于金河。不坠虚凝。回途复妙。颂曰。正中偏。星河横转月明前。彩气夜交天未晓。隐里俱彰暗里圆。偏中正。夜半天明羞自影。朦朦雾色辨何分。混然不落秦时镜。正中来。火里金鸡坐凤台。元路倚空通脉上。披云鸟道出尘埃。兼中至。雪仞笼身不迴避。天然猛将两不伤。暗里全施善周备。兼中到。解走之人不触道。一般拈掇与君殊。不落是非方始妙。师于宋神宗元丰癸亥四月末。示微疾。以书辞郡官檀越。五月四日。升座别众罢。示偈曰。两处住持。无可助道。珍重。诸人不须寻讨。投笔奄息。阇维。获设利五色同灵骨。塔于寺北三峰庵之后。

  梁山岩禅师法嗣

  鼎州梁山善冀禅师

  僧问。拨尘见佛时如何。师曰。莫眼华 问和尚几时成佛。师曰。且莫压良为贱。曰为甚么不肯承当。师曰。好事不如无 师颂鲁祖面壁曰鲁祖三昧最省力。才见僧来便面壁。若是知心达道人。不在扬眉便相悉。

  道吾诠禅师法嗣

  相州天平山契愚禅师

  僧问。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曰。杖鼓两头打 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镇州萝卜石含茶 士问。法无动动时如何。师曰。你从潞府来。士曰。一步也不曾蓦。师曰。因甚得到这里。士曰。和尚睡语作么。师曰。放汝二十棒 官人问。无邻可隔。为甚么不相见。师曰。怨阿谁 师廊下行次。见僧。以拄杖示之。僧便近前接。师便打。

  青原下十一世

  投子青禅师法嗣

  东京天宁芙蓉道楷禅师

  沂州崔氏子。自幼学辟谷。隐伊阳山。后游京师。籍名术台寺。试法华得度。谒投子于海会。乃问。佛祖言句。如家常茶饭。离此之外。别有为人处也无。子曰。汝道寰中天子敕。还假尧舜禹汤也无。师欲进语。子以拂子?师口曰。汝发意来。早有三十棒也。师即开悟。再拜便行。子曰。且来阇黎。师不顾。子曰。汝到不疑之地耶。师即以手掩耳 后作典座。子曰。厨务勾当不易。师曰不敢。子曰。煮粥耶。蒸饭耶。师曰。人工淘米着火。行者煮粥蒸饭。子曰。汝作甚么。师曰。和尚慈悲。放他闲去 一日侍投子。游菜园。子度拄杖与师。师接得便随行。子曰。理合恁么。师曰。与和尚提鞋挈杖。也不为分外。子曰。有同行在。师曰。那一人不受教。子休去。至晚问师。早来说话未尽。师曰。请和尚举。子曰卯生日。戌生月。师即点灯来。子曰。汝上来下去。总不徒然。师曰。在和尚左右。理合如此。子曰。奴儿婢子。谁家屋里无。师曰。和尚年尊。阙他不可。子曰。得恁么殷勤。师曰。报恩有分 住后。僧问。无腔曲子。不堕五音。韵出青霄。请师吹唱。师曰。木鸡啼夜半。铁凤叫天明。曰恁么则一句曲含千古韵。满堂云水尽知音。师曰。无舌童儿能继和。曰作家宗师。人天眼目。师曰。禁取两片皮 问夜半正明。天晓不露。如何是不露底事。师曰。满船空载月。渔父宿芦花 问如何是曹洞家风。师曰。绳床风雨烂。方丈草来侵 问如何是直截根源。师曰。足下已生草。举步落危坡 上堂。昼入祇陀之苑。皓月当天。夜登灵鹫之山。太阳溢目。乌鸦似雪。孤雁成群。铁狗吠而凌霄。泥牛斗而入海。正当恁么时。十方共聚。彼我何分。古佛场中。祖师门下。大家出一只手。接待往来知识。诸仁者。且道。成得个甚么事。良久曰。剩栽无影树。留与后人看 上堂。才升此座。已涉尘劳。更乃凝眸。自彰瑕玷。别传一句。勾贼破家。不失本宗。狐狸恋窟。所以真如凡圣。皆是梦言。佛及众生。并为增语。到这里回光返照。撒手承当。未免寒蝉抱枯木。泣尽不回头 上堂。唤作一句。已是埋没宗风。曲为今时。通途消耗。所以借功明位。用在体处。借位明功。体在用处。若也体用双明。如门扇两开。不得向两扇上着意。不见新丰老子道。峰峦秀异。鹤不停机。灵木迢然。凤无依倚。直得功成不处。电火难追。拟议之问。长途万里 上堂。腊月三十日已前即不问。腊月三十日事作么生。诸仁者。到这里。佛也为你不得。法也为你不得。祖师也为你不得。天下老和尚。也为你不得。山僧也为你不得。阎罗老子。也为你不得。直须尽却今时去。若也尽却今时。佛也不奈他何。法也不奈他何。祖师也不奈他何。天下老和尚。也不奈他何。山僧也不奈他何。阎罗老子。也不奈他何。诸人且道。如何是尽却今时底道理。还会么。明年更有新条在。恼乱春风卒未休 问如何是道。师曰。无角泥牛奔夜栏 上堂。钟鼓喧喧报未闻。一声惊起梦中人。圆常静应无余事。谁道观音别有门。良久曰。还会么。休问补陀岩上客。莺声啼断海山云 上堂。拈拄杖曰。这里荐得。尽是诸佛建立事边。直饶东涌西没。卷舒自在。也未梦见七佛已前消息。须知有一人不从人得。不受教诏。不落阶级。若识。此人一生参学事毕。蓦召大众曰。更若凝眸。不劳相见 上堂。良久曰。青山常运步。石女夜生儿。便下座 上堂。假言唱道。落在今时。设使无舌人解语。无脚人能行。要且未能与那一人相应。还会么。龙吟徒侧耳。虎啸谩沉吟 问如何是兼带之语。师曰。妙用全施该世界。木人闲步火中来。曰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众人皆见。曰未审见个甚么。师曰。东壁打西壁 宋徽宗大观初。开封尹李孝寿。奏师道行卓冠丛林。宜有褒显。即赐紫方袍。号定照禅师。内臣持敕命至。师谢恩竟。乃陈己志。出家时。尝有重誓。不为利名。专诚学道。用资九族。苟渝愿心。当弃身命。父母以此听许。今若不守本志。窃冒宠光。则佛法亲盟背矣。于是修表具辞。复降旨京尹。坚俾受之。师确守不回。以拒命坐罪。奉旨下棘寺。与从轻寺。吏闻。有司议徙淄州。有司知师忠诚。欲宽之。乃问曰。长老枯悴。有疾乎。师曰无疾。曰何有灸瘢耶。师曰。昔者疾。今日愈。吏令思之。师曰。已悉厚意。但妄非所安。乃恬然就刑而行。从之者如归市。及抵淄川僦居。学者愈亲。明年冬。敕令自便。庵于芙蓉湖心。道俗川凑 示众。夫出家者。为厌尘劳。求脱生死。休心息念。断绝攀缘。故名出家。岂可以等闲利养。埋没平生。直须两顿撒开。中间放下。遇声遇色。如石上栽花。见利见名。似眼中着屑。况从无始以来。不是不曾经历。又不是不知次第。不过翻头作尾。止于如此。何须苦苦贪恋。如今不歇。更待何时。所以先圣教人。祇要尽却今时。能尽今时。更有何事。若得心中无事。佛祖犹是冤家。一切世事。自然冷淡。方始那边相应。你不见隐山至死。不肯见人。赵州至死。不肯告人。匾担拾橡栗为食。大梅以荷叶为衣。纸衣道者祇披纸。玄泰上座祇着布。石霜置枯木堂。与人坐卧。祇要死了你心。投子使人办米。同煮共䬸。要得省取你事。且从上诸圣。有如此榜样。若无长处。如何甘得。诸仁者。若也于斯体究。的不亏人。若也不肯承当。向后深恐费力。山僧行业无取。忝主山门。岂可坐费常住。顿忘先圣付嘱。今者辄敩古人为住持体例。与诸人议定。更不下山。不赴斋。不发化主。唯将本院庄课一岁所得。均作三百六十分。日取一分用之。更不随人添减。可以备饭则作饭。作饭不足则作粥。作粥不足则作米汤。新到相见。茶汤而已。更不煎点。唯置一茶堂。自去取用。务要省缘专一办道。又况活计具足。风景不疏。华解笑。鸟解啼。木马长鸣。石牛善走。天外之青山寡色。耳畔之鸣泉无声。岭上猿啼。露湿中宵之月。林间鹤唳。风回清晓之松。春风起时。枯木龙吟。秋叶凋而寒林华散。玉阶铺苔藓之纹。人面带烟霞之色。音尘寂尔。消息宛然。一味萧条。无可趣向。山僧今日向诸人面前说家门。已是不着便。岂可更去升堂入室。拈槌竖拂。东喝西棒。张眉努目。如痫病发相似。不唯屈沈上座。况亦辜负先圣。你不见。达磨西来。少室山下。面壁九年。二祖至于立雪断臂。可谓受尽艰辛。然而达磨不曾措了一词。二祖不曾问着一句。还唤达磨。作不为人得么。二祖做不求师得么。山僧每至说着古圣做处。便觉无地容身。惭愧后人软弱。又况百味珍羞。递相供养道。我四事具足。方可发心。祇恐做手脚不迭。便是隔生隔世去也。时光似箭。深为可惜。虽然如是。更在他人从长相度。山僧也强教你不得。诸仁者。还见古人偈么。山田脱粟饭。野菜淡黄齑。吃则从君吃。不吃任东西。伏维同道。各自努力。珍重 政和丁酉。徽宗赐额。曰华严禅寺。次年重和戊戌五月十四日。索笔书偈。付侍僧曰。吾年七十六。世缘今已足。生不爱天堂。死不怕地狱。撒手横身三界外。腾腾任运何拘束。移时乃逝。

  随州大洪山报恩禅师

  卫之黎阳刘氏子。世皆硕儒。师未冠。举方略。擢上第。后厌尘境。请于朝。乞谢簪绂为僧。上从其请。遂游心祖道。至投子。未久即悟心要。子曰。汝再来人也。宜自护持。辞谒诸名宿。皆蒙印可。丞相韩公缜。请开法于西京少林。未几。大洪革律为禅。诏师居之 上堂。五五二十五。案山雷。主山雨。明眼衲僧。莫教错举 僧问。九鼎澄波即不问。为祥为瑞事如何。师曰。古今不坠。曰这个且拈放一边。向上还有事也无。师曰。太无厌生。曰作家宗师。师曰。也不消得 上堂。如斯话会谁是知音。直饶向一句下。千眼顿开。端的有几个是。迷逢达磨。诸人要识达磨祖师么。乃举手作捏势曰。达磨鼻孔。在少林手里。若放开去也。从教此土西天说黄道黑。若不放过。不消一捏。有人要与祖师作主。便请出来。与少林相见。还有么。良久曰。果然 上堂。拈起拄杖曰。昔日德山临济。信手拈来。便能坐断十方。壁立千仞。直得冰河焰起。枯木花芳。诸人若也善能横檐竖夯。遍问诸方。苟或不终。少林倒行此令去也。击禅床一下 问一箭一群即不问。一箭一个事如何。师曰中也。曰还端的也无。师曰。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曰恁么则石巩犹在。师曰。非但一个两个。曰好事不如无。师曰。穿却了也 问三元三要即不问。五位君臣事若何。师曰。非公境界。曰恁么则石人拊掌。木女呵呵。师曰。杓卜听虚声。熟睡饶谵语。曰若不上来伸此问。焉能得见少林机。师曰。放过即不可。随后便打 上堂。横按拄杖曰。便与么休去。已落二三。更若忉忉。终成异见。既到这里又不可弓折箭尽去也。且衲僧家。远则能照。近则能明。乃拈起拄杖曰。穿却德山鼻孔。换却临济眼睛。掀翻大海。拨转虚空。且道。三千里外。谁是知音。于斯明得。大似杲日照天。苟或未明。不免云腾致雨。卓一下 问祖师西来。九年面壁。最后一句。请师举唱。师曰。而黑眼睛白 师尝设百问。以问学者。其略曰。假使百千劫。所作业不忘。为甚么一称南无佛。罪灭河沙劫。又作此○相曰。森罗万象。总在其中。具眼禅人。试请甄别 上堂。拈拄杖曰。看看。大地雪漫漫。春来特地寒。灵峰与少室。料掉不相干。休论佛意祖意。谩谓言端语端。铁牛放去无踪迹。明月芦花君自看。卓拄杖下座 师素与无尽居士张公商英。友善。无尽尝以书。问三教大要曰。清凉疏第三卷。西域邪见。不出四见。此方儒道。亦不出此四见。如庄老计。自然为因。能生万物。即是邪因。易曰。太极生两仪。太极为因。亦是邪因。若谓一阴一阳之谓道。能生万物。亦是邪因。若计一为虚无。则是无因。今疑。老子自然。与西天外道自然不同。何以言之。老子曰。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无欲则常有。徼则已入其道矣。谓之邪因。岂有说乎。易曰。一阴一阳之谓道。阴阳不测之谓神。神也者。妙万物而为言。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今乃破阴阳变易之道为邪因。拨去不测之神。岂有说乎。望纸后批示。以断疑网故也。师答曰。西域外道宗多途。要其会归。不出有无四见而已。谓有见。无见。亦有亦无见。非有非无见也。盖不即一心为道。则道非我有。故名外道。不即诸法是心。则法随见异。故名邪见。如谓之有。有则有无。如谓之无。无则无有。有无则有见竞生。无有则无见斯起。若亦有亦无见。非有非无见。亦犹是也。夫不能离诸见。则无以明自心。无以明自心。则不能知正道矣。故经云。言词所说法。小智妄分别。不能了自心。云何知正道。又曰。有见即为垢。此则未为见。远离于诸见。如是乃见佛。以此论之。邪正异途。正由见悟殊致故也。故清凉以庄老计。道法自然。能生万物。易谓太极生两仪。一阴一阳之谓道。以自然太极为因。一阴一阳为道。能生万物。则是邪因。计一为虚无。则是无因。尝试论之。夫三界唯心。万缘一致。心生故法生。心灭故法灭。推而广之。弥纶万有而非有。统而会之。究竟寂灭而非无。非无亦非非无。非有亦非非有。四执既亡。百非斯遣。则自然因缘。皆为戏论。虚无真实。俱是假名矣。至若谓太极阴阳。能生万物。常无常有。斯为众妙之门。阴阳不测。是谓无方之神。虽圣人设教示悟多方。然既异一心。宁非四见。何以明之。盖虚无为道。道则是无。若自然。若太极。若一阴一阳为道。道则是有。常无常有。则是亦无亦有。阴阳不测。则是非有非无。先儒或谓妙万物谓之神。则非物物。物则亦是无。故西天诸大论师。皆以心外有法为外道。万法唯心为正宗。盖以心为宗。则诸见自亡。言虽或异。未足以为异也。心外有法。则诸见竞生。言虽或同。未足以为同也。虽然。儒道圣人。固非不知之。乃存而不论耳。良以未即明指一心为万法之宗。虽或言之。犹不论也。如西天外道。皆大权菩萨示化之所施为。横生诸见。曲尽异端。以明佛法是为正道。此其所以为圣人之道。顺逆皆宗。非思议之所能知矣。故古人有言。缘昔真宗未至。孔子且以系心。今知理有所归。不应犹执权教。然知权之为权。未必知权也。知权之为实。斯知权矣。是亦周孔老庄。设教立言之本意。一大事因缘之所成始所成终也。然则三教一心。同途异辙。究竟道宗。本无言说。非维摩大士。孰能知此意也。

  沂州洞山云禅师

  上堂。秋风卷地。夜雨翻空。可中别有清凉。个里更无热恼。是谁活计。到者方知。才落见闻。即居途路。且道。到家后如何。任运独行无伴侣。不居正位不居偏。

  长安福应文禅师

  上堂。明明百草头。明明祖师意。直下便承当。错认弓为矢。惺惺底筑着磕着。懵懂底和泥合水。龟毛拂逼塞虚空。兔角杖撑天拄地。日射珊瑚林。知心能几几。击禅床下座。

  滁州龙蟠圣寿昙广禅师

  僧问。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曰。杨广山头云霭霭。月华庵畔柏青青。曰恁么则投子嫡嗣。大阳亲孙也。师曰。未跨铁牛。棒如雨点。曰今日已知端的。师曰。一任敲砖打瓦。

  五灯全书卷第二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