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正藏》第80卷No.2556
No. 2556

义堂和尚语录。
序。
　　禅教律鼎足匡扶佛世尊身语意能事。而禅之匡扶也尤不易矣。何也。此非语默权施乎语默。施之语默而非语默。苟语默存则是语默而非心宗也。此非形迹暂见乎形迹。见之形迹而非形迹。苟形迹拘则是形迹而非心宗也。故余谓。禅之匡扶也不易矣。是以其宗之建回先乎教之与律。然发挥之必俟教律之后。盖机稔根熟而交涉可也。世尊拈波罗于鹫岭之末会。达磨挥空拳于梁魏之代。明庵折黄龙之角首唱于吾建元之际。自时厥后兰溪无学兀庵清拙数老将向风传化。道元圣一法灯大应诸宗工乘时抚机。君崇臣奉。心宗之勃兴莫盛于此矣。当此时七朝国师道福熏天。家法森严。其所笼络或如麟凤或如龟龙。而空华义堂信禅师特拔其华者也。师抱奇杰之资而入禅佛钳锤。及搭心印历镇国刹。其上堂升座拈香佛事。拄杖头口角边。变现无穷。出语不偷。拘物头芬陀利成万轮华覆盖众会。结果之后徒属荟华内外文字。印版上打来。虽空华之灭焉犹有蔡郎典刑。自尔三百年其版没所在。秘珍残编者隋和不啻也。呜呼日国有禅已来。道德文章如师之并富极难乎人。而此编更加星霜揩磨。则吾国亡一隋和矣。不肖何人斯凛乎不安。旁搜数本而缮完遗脱。又以谓。文明剩化时不可失。滋谋于同志谕贾再锓矣。夫吴越同舟遇风相救也如左右手。此书之涡沈剧于飘舟。分灯之隔何吴越之有。灵承真派者唯贷兴继之勤。幸勿以越樽俎见责。窃惟佛法落彩于浇运。回绝语迹者为甚。或有巢窟小见凌轹先德鼓凡恶之气诓骗痴人。譬如啮葱一根尝酒数滴而叫天帝释无此乐矣。或有言吾宗无传授从胸襟流出而谰词狼藉。譬如凡人称王自取刑戮矣。或有棒喝险怪滥归莽荡。譬如张承相扫草书自亦不能辨焉。遂衢道炫卖坊肆翻刻剡藤可吊矣。假金易蚩。忽被阿毗达磨之石所砻错焉。乌龟点额。而螃蟹露脚似者般辈。缚送千万个当螭魅有何咎。于是乎纺车之辩冰雪之行僣称禅者将夺标帜而扬气焰。然禅也宜异日道焉。岂非难匡扶之已其哉。余庄诵此语录。则如听古乐于郑卫之间。盘旋玲珑不失宗旨。翻荷叶雨反薝卜香。可谓万里来源远东溟浪拍天也。弊鞶帨者其鉴于兹。伤譗注者其警于兹。抑言拈古颂古之类非吾所欲观者。词章儒之墙面也。言师之眼不在集而在录者。担版禅之不了义也。若复知道皮之不存毛将安传。方许此之川有学海之声也。且阁起上来谨问四海玄学。义堂以空华自名。若言其有根蒂。轩知非是空华。若言其无根蒂。从何处得个消息来。莫吝答辞而此录可读也。
　　元禄第八龙集乙亥建申中浣。
　　法山龙华（道忠）薰沐拜题。
义堂和尚语录目次。
序。
卷一。
相州海云山善福禅寺语录。
京城东山建仁禅寺语录。
瑞龙山太平兴国南禅寺语录。
卷二。
升座。
卷三。
拈香。小佛事。
卷四。
道号。佛祖赞。自赞。
语录目次（毕）。
义堂和尚语录。


义堂和尚语录卷第一。
　　相州海云山善福禅寺语录。
　　门人中圆等编。
　　师于贞治五年丙午五月二十二日。在圆觉首座寮。受相府请。六月一日入院。指山门云。尽大地是解脱门。因甚么特地建立。顾视左右。且与诸人同出同入。
　　佛殿。提起香云。麻三斤干屎橛。一分奉释迦牟尼佛。一分奉多宝佛。便插香。
　　土地。以香敲罏三下。不审不审。灵山一别二千年。还记佛敕么。
　　祖师。行解相应名之曰祖。相应不相应一二三四五。
　　据室。拈拄杖。古德云。佛来也打。祖来也打。新善福则不然。佛来也不打。祖来也不打。为甚么不打。诛龙之剑不挥蛇。便靠杖。
　　拈帖。这个是吾相府君。罗龙打凤底大网子恶獐头鼠目也。在这里且烦维那。对众拈似。
　　山门疏。是句非句非句非非句。总不出个砧基簿。
　　诸山疏。苟无信盟无益。何故。东邻杀牛不如西邻之禴。
　　道旧疏。新丰曲白云吟唱高。和寡敢当知音。
　　道旧疏。片言只字掷地作声。是何声也。伐木丁丁。
　　江湖疏。可言不可。不可言可。江南春水碧于天。中有白鸥闲似我。
　　法眷疏。四海之内皆兄弟也。何必如斯礼也。
　　拈衣。这个是黄梅夜半密密传受底。即今为甚么。白日青天向人天众前。拈出良久。父攘羊子证之。
　　法座。若欲升此座。先须作礼须弥镫王如来。山僧且借婆帔拜婆年去也。遂升座拈香云。此一瓣香恭为今上皇帝祝延圣躬。万岁万岁万万岁。陛下。恭愿恩被无垠。垂衣以安四海。德均有截。负扆而朝百蛮。次拈香云。此一瓣香奉为特进亚相征夷大将军资陪禄算。伏愿功存稷契总百揆于枢机。位迈桓文征诸侯于玉帛。次拈香云。此一瓣香奉为左武卫大将军资陪禄算。伏愿永镇东藩。九夷不征而服宏扶北极。诸夏不理而安。次拈香云。此香奉为本寺檀那增崇福寿。伏愿忠节弥坚。永佐戎幕之政。信根益固。力御法门之侮。次拈香云。此香全无所得。只表信而已。热向罏中供养天龙开山特赐梦窗正觉心宗普济国师。贵使尽天下人知有三变不肖之子。遂跌座钓语云。铺席新开摊出瓦砾。贱卖与去也众中莫有解买底么。出来商量僧问。祖印高提住海云。人天推毂竞纷纷。请师唱起太平曲。亿万斯年祝圣君。答云。风以时。雨以时。僧云。恁么则天高群象正。海阔百川朝。答云。切忌动着。僧云。承闻佛光师祖曾在灵隐首座寮。受真如请拈札云。这个在朝廷。为之布宣号令。在山僧提持鈯斧意在那里。答云。此曲祗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僧云。和尚适来在圆觉首座寮受当山请。未审有甚么条章。答云。谛听谛听。僧云。不是瞎驴真种草。如何绍续此门风。答云依俙似曲才堪听。又被风吹别调中。僧礼拜。师乃云。第一义谛亘古亘今。仁者谓仁智者谓智。是故天地以之覆载。日月以之照临。天子以之御金轮。宰官以之调玉烛。乃至三世诸佛以之度人说法。历代祖师以之续焰联芳。天下老和尚以之建宗旨立法幢。新善福以之开堂演法。上祝一人寿。下祈百僚福。便见尧风荡荡舜日熙熙。野老讴歌渔人鼓舞。放牛桃林之野。归马华山之阳。且道第一义谛毕竟作么。形段露。
　　复举。如来为一大事因缘故出现于世。信上座今日受相公命。出来新住斯山。名曰出世。未审为个什么事。良久且缓缓。
　　当晚小参（问答不录）海云乍住事。事未谙。今夜小参说个什么。若论山门事。门限高低井灶向背锅子大小杓柄短长。是汝诸人一一分明见而知之。不待山僧揭示。说个什么。若论自己本分事。是汝诸人分上事。不于山僧事。说个什么。若论宗门中事。如来禅祖师禅一味五味禅洞山五位临济三玄总未梦见在。说个什么。蓦拈拄杖。忽有拄杖子。听得忍俊不禁。出来代下一转语云。上大人丘乙已化。三千七十士句下文长。付在来日（叙谢不录）。
　　复举。僧问六祖。黄梅意旨何人得。祖云。会佛法人得。僧云。和尚还得也否。祖云。我不得。僧云。为甚么不得。祖云。我不会佛法。今夜若有人问。只对他道。剑云人矣。
　　初祖忌拈香。祖师西来也为客黄金尽。祖师西去也还家白发新。正当今日且道。祖师毕竟来也么去也么。云物冥冥兮天欲雨。江风剪剪兮梅欲春。来不来去不去。熊耳千刃碧嶙峋。
　　佛涅槃拈香。心迷也释迦双林涅槃。心悟也世尊常住不灭。不迷不悟踏著称锤。硬似铁。且毕竟事作么生。良久今年气候异常年。二月中旬尚残雪。
善福禅寺语录（终）。

　　住京城东山建仁禅寺语录。
　　门人中季等编。
　　师以康历二年庚申二月十九日。在相阳报恩禅寺。受右府请。四月四日入寺。指山门云。门门法界门。无尽藏陀罗尼门。无尽藏神通门。喝一喝斩新。日月特地乾坤。
　　佛殿。一口呑尽三世佛（顾视左右）即今殿里底复是何物。吽吽。
　　土地。护吾法护吾国。是佛之敕也。千千万万勿废尔职。
　　祖师。四七二三错。一华五叶错。且道是老胡错。山僧错错错。
　　据室。拈拄杖云。释迦掩室于摩竭大开东合。净名杜词于毗耶口似纺车。新建仁聻付与拄杖子靠拄杖。
　　拈帖。呈起云。这个是吾大相公苦逼人底栓索。山僧未免遭他系缚却。请维那为我脱却。
　　山门疏。第五桥边白水。千光塔下青松。总是平生旧识。奚劳一字先容。
　　诸山疏。诸人要知此中意么。东邻竹阴。西家井水。
　　江湖疏。是由你是。非由你非。何故。自郐以下无讥。
　　道旧疏。谁把西来意写成东鲁文。仿佛春天树。依俙日暮云。
　　法眷疏。一言生笔下。万古落人间。且道落底是什么消息。良久。迦叶门前倒刹竿。
　　指法座。诸佛以空为座。山僧以床为座。何也。有马骑马。无马步行。骤步登座拈香云。此一瓣香恭为。
　　今上皇帝祝延圣躬。万岁万岁万万岁。陛下恭愿圣德应天玉烛调。四时正乾元立极。金轮御四夷宾。次拈香云。此一瓣香恭为右幕下大相公资陪禄算。伏愿久执夔龙之政永保龟鹤之龄。次拈香云。此一瓣香十五年前相阳城里海云山中一回拈出。诸人总知。今不复说来由。热向罏中供养先天龙开山特赐梦窗正觉心宗普济玄猷国师大和尚用酬法乳之恩。敛衣就座。南禅和尚白槌罢垂语云。若论第一义剑去久矣。且向第二义门道将一句来有么（问答不录）乃云。恁么恁么。去来不以象。不恁么不恁么。动静不以心。所以道。大机圆应大用全提。昨日半云亭上支颐看山。今朝群玉林中逢场作戏。蓦竖起拂子云。看看三世诸佛所说细大法门种种言说种种譬喻种种方便种种智慧光明即今在山僧拂子头上。一齐出现如帝网交参似两镜相照。重重无尽无尽重重便见王风与祖风齐振。圣化与佛化并行。耕者牧者各乐其业。飞兮走兮咸遂其生。然虽如是。犹是半提未称全提。诸人要识全提句么。拈拄杖卓一下。重臣千秋。又卓一下。天子万年（叙谢不录）。
　　举。宋太宗皇帝问僧。甚处来。僧云。庐山卧云庵。太宗云。卧云深处不朝天。即今因甚么到这里。僧无对。雪窦代云。至化难逃。山僧一颂举似大众。卧云深处不朝天。至化难逃又应缘。一等共行山下路。眼头各自看风烟。久立。
　　当晚小参（问答不录）三月三日离镰仓。后十五日到雒阳。于是中间所历或见或闻。富士峰顶之雪。泰禄山头之云。远江桥上之月。白洲松下之风。一一收归骨董袋中。拟为诸人设一家燕作清净供。及乎过关山入国门。忽然颠倒和骨董袋。百杂碎了也。今夜鸣钟击鼓升于此座。其奈无一物可供无一法可说。蓦拈拄杖云。赖有同行木上坐。出一只手。东讨西讨将无作有。安排斗饤得恰好。卓一下。伏惟大众勿惟空疏。
　　复举。首山示众云。佛法付属国王大臣有力檀那。俾灯灯相续直至于今。且道相续个什么。良久云。须是迦叶师兄始得。首山与么道。可谓祖祢不了。殃及儿孙。今夜有人问新建仁相续个什么。只对他道。以梨接桃本强者毛。
　　入寺翌日开山祖塔拈香。昔日老演和尚在大宋国黄梅东山。入院祖塔烧香。以手指祖师真云。当时与么全身去。今日重来记得无。山僧适在雒阳东山建仁禅寺视篆。次日恰值本寺开山千光师祖忌辰。随例率比丘众讽经。一会不敢效祖翁颦。只得殷勤烧香说偈以供养。未审祖师还来也无。饮光未出足峰定。慈氏尚居兜率天。三叩禅龛呼起起。再来毕竟是何年。
　　谢五头首秉拂并侍者上堂。钓语佛说魔说众生说水鸟树林说三世一时说。拈放一边了也。更有那一说。众中莫有相共咨决底么（问答不录）洞山有五位君臣偏正回互建立门庭。东山有五位头首秉拂提网举扬宗乘。其机辩也敲唱双行。其问答也箭锋相拄。山僧以五位合作三句举似诸人。如何是第一句。两堂下喝宾主历然。如何是第二句。黄龙元是南书记。如何是第三句。云门飏下柴一片。且道与洞山五位是同是别。若道同。君西我又东。若道别。两口同一舌。毕竟如何。以拂击禅床唤侍者云。更深夜静共汝商量。
　　谢右幕源相公至上堂。僧问。法社多幸官旆临筵。祝赞一句请师言诠。答云。云行雨施。进云。直得祝天子之圣躬陪相公之禄算。答云。君圣臣贤。进云。记得龙学侍郎请东山空和尚上堂。僧问云。昔日李相国问药山。如何是道。山云。云在青天水在瓶。此理如何。空云。熏风自南来。意旨作么生。答云。官不容针。进云。由来一句无多子。作略还他老作家。空云。草木生光辉。端的也无。答云。私通车马。进云。今日右幕相公入山听法。一回重举适来古则问和尚。如何祗对。答云。且缓缓。进云。与么则东山法道今古相同。答云。虚词不入公门。进云。好风来不尽。真照用无尽。答云。将谓无人证明。僧礼拜。乃拈拄杖云。万法根源众生本有。得之者为圣为贤。失之者为狂为愚。所以三世诸佛得之说法度生。历代祖师得之续焰联芳。天下老和尚得之东说西话。加复尧舜得之垂衣裳而天下治。齐桓晋文得之扶王室匡诸侯。伊尹周公得之赞圣化抚黎民。故云。得之于心。伊兰作栴檀之树。失之于旨。甘露乃蒺䔧之园。且道山僧得之堪作甚么。卓一下。欲赠行人无所有。为君拈出岁寒枝。但周信道薄才微备员洒扫。山门多幸伏承大相公辱纡钧旆临贲法筵。非唯林壑增荣。亦乃人天改观。
　　复举。适来禅客问李相国访药山公案。拈云。药山答话似买村居酒劝画楼人。老东山批判醉后添杯。山僧今日未免。歌一首诗以献寿去也。李公曾叩药山扄。云在天兮水在瓶。今日东山如有问。万年松在祝融青。
　　半夏上堂。万法归一。一归何处。云。我在青州做个一领布衫。重七斤。东山昨日有人送布衫来。欲作偈致谢。只得一句。赵州拈起七斤衫。人事匆匆不能成章。敢请四头首及五员侍者各续后句。其或不然。且听维那一槌击碎。
　　谢新旧两班并侍者上堂。东西两序辅弼丛林。如胡越同心共舟而渡相似。张帆底张帆。把梢底把梢。其职虽殊济难一也。东山今夏两序得人。同心戮力辅佐山门。退者勒功于旧贯。进者策勋于新贯。新旧相资进退合道。且道成就什么事。良久。频呼小玉。元无事。只要檀郎认得声。
　　解夏小参。释迦老子二千年前。以尽虚空界为一个布袋。一结结定至今。未有人解结者。一结一切结。二千年后。一解一切解。解不解结不结。清风月下守株人。凉兔渐遥春草绿。虾蟆跳上梵天。蚯蚓抹过东海。一切智智清净。无二无二分。无别无断故。喝一喝。诸人于是证据。不妨东去西去。其或未然。残暑如烝途路远。得盘桓处且盘桓。
　　谢侍者上堂。翠岩夏末示众云。一夏为兄弟东说西话。看取翠岩眉毛在也无。拈云。大小翠岩贪他一粒粟失却半年粮。东山则不然。一夏九十日未尝为诸人说话。只是坐则与诸人共坐。卧则与诸人共卧。修而无修谓之真修。证而无证谓之真证。恶无端山僧恁么说话。唤侍者云。好看老僧眉毛在也落也。若道在也。吾孤负汝。若道落也。汝孤负吾。毕竟如何。掷下拂子云。侍者收拂子安旧处。复云。果然汝孤负吾。便下座。
　　八月旦进退两班上堂。问答罢乃云。日月相推而昼夜明。寒暑相推而岁时成。文武相资而朝廷平。新旧相资丛社兴。所以进则风行草偃。退则水到渠成。蓦拈拄杖。只如不进不退功归何处。卓一下。下座巡堂吃茶。
　　中秋谢侍者上堂。记得适来禅客。举。僧问古德。廓然无云如何是中秋月。德云。最好是无云。今夕有问东山。如何是中秋月。但对他道。依俙犀牛扇。仿佛漏灯盏。其或未会。听取一偈。中秋最好是无云。白兔当空正十分。忽被微阴遮半面。犀牛扇破角生纹。
　　九月旦谢两堂首座侍者上堂。僧问。三分秋光二早过。一灵心性不揩磨。守株只么无休日。伏愿沤和俱舍罗。答云。南山老虎元是大虫。进云。佛性开其有本之源。涅槃明其归极之旨。答云。宁可堂上苔生。终不引人落草。进云。和尚昨日撞钟集众。接得两堂首座。好是祖道光扬时节。答云。行船全在把梢人。僧礼拜。乃云。适来禅客问。三分秋光二早过。一灵心性不揩磨。揩磨不揩磨则且置。唤甚作一灵心性。不见道凡夫实谓之有。二乘析谓之无。缘觉谓之幻有。菩萨当体即空。且道衲僧家唤作什么。以拂击床云。两堂一喝。同时国师三唤。侍者下座。人事巡堂吃茶。
　　重阳请书记藏主上堂。问答罢乃云。一大藏教是个注脚。四六文章是个注脚。且道注脚个甚么。良久云。五年逢再闰。九日是重阳。
　　复举。真净和尚云。九日无白醪。饱餐黄栗糕。十日有黄鞠。催人打禾谷。五更钟未鸣。邻鸡已数声。相逢不下马。各自奔前程。东山亦有一偈。效颦云。东山无酒酌。九日欲何为。惯举三玄话。聊哦五字诗。止止不须说。渊明攒却眉。
　　谢直岁化佛殿前庭铺砂上堂。佛殿阶前草许深。和根铲却见于今。殷勤寄谢诸檀越。这度铺砂胜布金。
　　一偈辞众聊代上堂。写呈堂中座元用文云。开罏明日叹无樵。楖标拈来剩欲烧。不如作伴归山去。枯木寒烟共寂寥。
　　等持岁夜示众。昔日北禅分岁。烹露地白牛不纳皮角。被公人来句。山僧今日与诸人分岁。本无白牛可烹。管甚公人来。只得现前一众同入等持三昧正受起来例吃个橘皮汤一杯。犹恐诸人嫌吾太俭。重说一偈举似堂中首座镜湖云。等持三昧是家常分岁。何须特地忙烹个白牛。殊未辨夜深且点橘皮汤。
　　退院上大丞相。官寺羁留忽五年。素餐无补愧前贤。公门广大恩如海。放我秋窗看月眠。
建仁禅寺语录（终）。

住瑞龙山太平兴国南禅禅寺语录。
　　门人周亨等编。
　　师于至德二年乙丑二月二十一日。在大慈院奉敕。三月二十日入寺。指三门云。我不见一法在门外。何以教我入门来。咄。客听主裁。
　　佛殿约退众云。退后退后莫妨我礼佛一坐具地。便礼拜。
　　土地。守护伽蓝是你神职。惭愧惭愧。省得山僧一半力。
　　祖堂。提起坐具云。拜即是。不拜即是。良久。有利无利不离行市。
　　据室。拈拄杖云。这里是从上诸祖开大罏韛运大钳锤。煆凡炼圣之处。现前一会清众个个总是煆了底精金。山僧到这里无处下手。未免洗金以盐去也。卓拄杖一下。
　　拈敕黄。至尊至贵如丝如纶。当阳拈出万物皆春。
　　公帖这个是把定乾坤。指挥佛祖底一着子。信上座二年两度回避。无门未免伏听处分却烦维那对众宣读。
　　山门疏。之乎者也。玉振金声说个什么。公则生明。
　　诸山疏。古人百万买其邻。今我不买也有邻。是何邻也。清风明月东邻西邻南邻北邻。
　　江湖疏。相煦以沫。相贺以文。飞来南浦水。半是华山云。
　　道旧疏。云门歌一曲。我作旧时闻。芭蕉叶上三更雨。半是思君半恨君。
　　法眷疏。埙篪接响。伯仲联芳。就中一句。白眉最良。
　　拈衣。鸡足山中守住错。黄梅夜半密传错。不肖儿孙有例。攀例。错错不错不错。借婆帔子拜婆年。便披衣指法座云。人人有个一座子。即今因甚成特地。虎咬大虫。蛇呑鳖鼻。遂升座祝圣罢。天龙和尚白椎云。法筵龙象众当观第一义。垂语云。好个第一义逼塞太虚空。三世诸佛演说不出。六代祖师全提不起。今日无端被天龙和尚一椎击碎。零零碎碎。一片西飞一片东。众中莫有向零零碎碎处从头收拾捏成一团供养大众底么。问答罢乃云。山僧未登此座已前。独秀峰头风高月冷。已登此座已后。锁春亭畔柳绿花红。恁么恁么。金鸡啄破琉璃壳。不恁么不恁么。玉兔挨开碧海门。如是祝一人之寿。则寿域无疆。如是传诸祖之镫。则镫焰无尽。且道因甚得恁么奇特。拈拄杖卓一下云。野老不知黄屋贵。六街慵听静鞭声。
　　复举。三圣云。我逢人即出。出则不为人。兴化云。我逢人即不出。出则为人。山僧则道。两个无孔铁槌。天龙和尚复白椎云。谛观法王法。法王法如是。师便下座。
　　当晚小参。问答罢乃云。三十年前客此山。高低阶级路行难。只今来作山中主。人境晚平眼界宽。大众昔年为客处不减一丝毫。今日为主时不增一丝毫。不增不减。不来不去。双放双收。全宾全主。只是一个信上坐。所以道往复无际动静一源。拈拄杖云。忽有同行木上坐。忍俊不禁。呵呵一笑。未审笑个什么。笑你新长老官路贩私盐。
　　复举。法镫和尚云。本欲居山藏拙养病过时。奈缘先师有未了公案。不免出来为他了。却信上坐本志亦复如斯。先师幸无有未了底公案为可了却。今日因甚出来纳败。良久云。至化难逃。
　　翌日诣南禅院灵祠为龟山先皇拈香说偈。閟宫肃肃护禅宫。先帝仙游尚有踪。尽谓云崹无觅处。谁知月落不离空。苾刍草腻三春雨。薝卜花开一夜风。窃食才疏。何以报兜楼。爇向宝罏中。
　　四月旦上堂。三月昨日去。八臂那吒拦不住。四月今朝来。山门依旧两边开。来不来去不去。南泉不打盐官鼓。南泉不打盐官鼓。发机须是千钧弩。
　　佛诞上堂垂语云。佛未出世已前有一句子。众中还有检点得出者么。僧问。世尊未离兜率已降王宫。未出母胎度人已毕。如何领会去。答曰。三岁孩儿辊绣毬。僧云。破有法王出现世间。随众生欲种种说法。答曰。满面尘埃洗不清。僧云。圣人作而万物睹。答曰。风从虎云从龙。师乃云。释迦老子才生下。乃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周行七步目顾四方云。天上天下唯我独尊。云门大师云。我当时若见。一棒打杀与狗子吃。贵图天下太平。山僧既忝他后裔。不敢效颦于老云门恶口骂詈。只得道个我不敢轻于汝等汝等皆当作佛。且道与云门道底还有优劣也无。良久。俭生不孝义出丰年。
　　结制小参云。以大圆觉为我伽蓝。黄金与粪土同价。古佛与白牯同参。身心安居平等性智。眼里撒沙耳中着水。诸人还委悉么。良久。制礼作乐识周公者鲜矣。
　　复举。庞居士偈云。十方同聚会。个个学无为。此是选佛场。心空及第归。大众要见心空及第人么。来晨烦都寺维那侍者赍牌拂诣头首寮拜请。来晚为众秉拂则个。
　　结夏上堂。垂语云。有句无句如藤倚树。离却有无道将一句来。问答罢师乃举。云门大师云。今月十五日入夏也。寒山子作么生。自代云。和尚问寒山。学人答拾得。今日有人问寒山子作么生。只举一偈对他去也。微风吹幽松。近听声愈好。十年归不得。忘却来时道。好大哥。
　　谢头首秉拂上堂。诸供养中法之供养最胜故。我山门王头首今夏适值结制之辰。各说其法供养大众。一人说第一义谛。一人说摩诃衍法。一人说四六八对。两人并说五千经教。大众还受他供养也无。若道受。法无所说。若道不受。孤负法施。且道毕竟诸讹在什么处。有人检点得出。山僧则别甑炊香供养伊。其或未然。山僧重下注脚去也。卓拄杖下座。
　　五月旦上堂。一二三四五。胡孙庞露柱。五四三二一。脚下黑如漆。大众会么。会则妙用恒沙。不会则巡堂吃茶。
　　端午上堂拈拄杖卓一下云。神仙秘诀父子不传。又卓一下云。佛病祖病禅病四百四病一时顿痊。复卓一下云。忌口更须三十年。靠拄杖下座。
　　半夏因众寮化席上堂。垂语云。独掌不浪鸣。两手鸣掴掴。众中莫有节拍相酬底么。答罢复举。昔日马祖升堂百丈卷席。今日大众点茶寮元化席。且道古人底即是今人底即是。竖拄杖云。忽有拄杖子。出来代山僧。说一偈供养大众云。百丈当初曾卷席。赵州一味只行茶。丛林礼乐从兹盛。遍界香飘薝卜华。
　　六月望谢藏主修经上堂云。居一切时不起妄念。于诸妄心亦不息灭。住妄想境不加了知。于无了知不辨真实。释迦老师八万四千毛窍十二剂。骨头撒在诸人怀里了也。咄快荐取。其或未然。问取东山两藏主。
　　解夏小参。垂语云。语是谤默是诳。拟即乖动即丧。正与么时如何通个消息。答话毕乃云。瑞峰一夏九十日。与现前一众入于无差别海。行则同行坐则同坐。逗到今夜圣制告终。只如克期取证一句。又且如何。卓拄杖一下。惊起暮天沙上雁。海门斜去两三行。
　　八月旦谢两班进退上堂。索话云。人人脚踏实地。个个鼻孔辽天。有傍不甘底么（问答不录）一新一旧双放双收。进底如龙得水。退底似虎靠山。丛林由是整顿。礼乐由是开张。惭愧惭愧。山僧嬴得口挂壁。
　　中秋上堂。僧问。马祖玩月次西堂云。正好供养。百丈云。正好修行。二子见处相去多少。师曰。同工异曲。云。南泉为甚么拂袖便去曰。家富小儿娇。云。祖曰。经归藏禅归海。惟有普愿独超物外。还的当也否。曰。大小马大师怜儿忘丑。乃有颂示众曰。经归藏也禅归海。惟有南泉超物外。劝君更上高楼看。月在广寒香世界。
　　后醍醐天皇御忌看经拈香。此香在太极之先而不为高。在六极之下而不为深。先大地生而不为久。长于上古而不为老。是以尧舜得之以安四海。文武得之以天下大治。百姓得之以各居其业。山僧得之以作佛事。妙乎是香本寺山门。每遇八月十六日御忌之辰。预命阖山比丘众看经七日。今当散忌率比丘众肃诣行祠。拈香说偈上答洪庥资严圣驾曰。曾赐膏田墨尚光。每逢白露感羹墙。禅徒报德消何物。七日看经一炷芗。
　　九月旦启建看经上堂。举。洞山问僧。一日看多少经。僧云。一日看一帙。山云。上坐不会看经。僧云。和尚看多少。山云。有工夫时一句两句。无工夫时一帙两帙。师拈云。者僧先行不到。洞山末后太过。南禅山门例。自今日至十五日。预为先功德主龟山上皇御忌轮差僧徒。不问经多少。不论工夫有无。每日普请。六番就干灵祠看经。切莫懈怠。懈怠者罚喝一喝。
　　重阳上堂。一句明明该万象。重阳九日鞠花新。老汾阳以此一偈敲出三玄骨髓疏通临济正脉。七花八裂以作法供养去也。南禅今晨九日常住澹薄也。无茱萸茶可点也。
　　无黄栗粽可吃。未免攀例说偈供养大众。家家辨鞠作重阳。惭愧东离昨夜霜。堪笑南禅贫到骨。无钱沽酒醉柴桑。
　　九月望龟山御忌。看藏经满散上堂。举僧问睦州。一气转得一大藏教也无。州云。说甚毕罗么子快下将来。者僧问处佛眼觑不见。睦州会处海口莫能宣。南禅今月自初一日至十五日。奉为龟山上皇御忌。阖山僧侣轮番看经。旦道与他睦州还有优劣也否。良久。相逢不下马。各自奔前程。
　　同拈香。此香最尊最胜最上最妙。拈来则瑞气霭乾坤。爇处乃芬芳腾刹海。所以道在凡同凡。岂异于四生六道。在圣同圣。不别于十地三贤。钦惟龟山太上皇。大哉圣功。至哉圣德。其体巍巍乎只增仰止。其用荡荡乎无能名焉。治逾十五年。一气无作而作。神游八极外。万化不然而然。加复赐离宫为禅宫。圣人本愿之力也。化魔界为佛界。圣人威灵之效也。吾宗盛行于世。圣人外护之功也。吾徒安居于斯暇食于斯。圣人之恩比也。然则凡为吾徒居食者。设令粉骨碎身毕命尽形精勤克己。不足报答圣恩万分之一岂容懒惰懈怠而废禅诵者哉。昔者东印土国王请般若多罗尊者。齐次王问云。诸人尽转经。惟师为甚不转。尊者曰。贫道出息不涉众缘。入息不居阴界。常转如是经。百千万亿卷。有一颂举似。出息及入息常转如是经。千峰朝华岳万派肃沧溟。
　　开罏上堂垂语。南禅一路平地上。险崖万刃孤峻处。大道坦然若是通方。作者试进一步来（问答不录）举。佛光师祖开罏有偈。示众曰。簇出玲珑面面红。满堂纳子坐春风。东山山下无人到。火冷云深忆祖翁。后百年南禅不肖曾孙开罏亦有一偈曰。淅淅霜风拂晓来。地罏重拨旧冬灰莫嫌。火种无柴续。且坐蒲团待暖回。
　　达磨忌拈香。万里西来钓丝绞水。九年面壁熨斗煎茶。顾视左右召大众云。要识祖师么。指真云。若非债主定是冤家。
　　十月望两廊成并劝僧坐禅上堂。垂语云。有一句子兔角龟毛。无一句子填沟塞壑。且道是什么句。莫有道得底么。僧问。记得僧问疏山。如何是冬来事。山云。京师出大黄。还端的也无。答云。屋里贩杨州。进云。即今问和尚。如何是冬来事。答云。大家拥被堂中坐。僧礼拜。师乃云。十五日已前掘地觅青天。十五日已后面南看北斗。正当十五日。无孔铁锤重下橛。大众还会么。会则两廊下不妨信脚经行。不会则七尺单前依旧趺坐。喝一喝雒阳纸贵一状领过。
　　十一月旦上堂。僧问。古者云。不用思而知。不用虑而解。卢陵米价高。镇州萝卜大。意在那里。答云。依俙越国仿佛杨州。问云。即今问和尚。不思不虑如何履践。答云。急行骑马。缓行骑牛。问云。与么则举足下足皆是道场也。答云。切忌坐在无事甲里。僧礼拜。师乃云。不用思而知。耳朵元来两片皮。不用虑而解。云归山分水归海。庐陵米价高。中心树子属吾曹。镇州萝卜大。长袖善舞多财善贾。蓦拈拄杖云。古人恁么说话。山僧恁么注解。同行木上座未点头在。何故。判官断案相公改。
　　相国寺。佛殿成三圣安座点眼。弹指圆成大梵宫。岿然宝殿势陵空。重重示现毗卢境。不出檀那一念中。兹者伏承准三后左相府源君。乘宿愿轮来为大功德主。新建一大禅刹名曰万年山相国承天禅寺。未几大佛宝殿先成。轮奂极美。及是遂涓吉日。取至德二年岁次乙丑十一月二十日。集在城诸禅德。大开千僧胜会。奉安三圣新像。本寺堂头智觉普明国师大和尚。命南禅住持法弟比丘周信。代为安座点眼佛事。用伸庆赞之仪。恭惟大毗卢舍那如来大行普贤菩萨大圣文殊室利菩萨。量等虚空智周法界。三圣一源异名同体。毗卢乃法身之教主。普贤则万行之愿王。文殊则诸佛之智母。权示化仪互为主伴。所以道圆融不碍行布。即一而三行布不碍圆融。即三而一。一三无碍事理相融。加复此三圣本愿力故随众生欲种种现身。或现佛身。或现菩萨身。或现声闻。乃至或现宰官将军长者居士等身。或泥捏金装。或木雕彩画。少有缘者靡不示现。譬如一月印乎众水。千波万浪皆一月也。似一雨澍乎八荒。三草二木皆一雨也。是名不思议三昧。亦名自在三昧。於戏奇哉希有希有。惟三圣无量劫中万德庄严五眼具足。坐宝莲华师子之座。成等正觉放大光明。转大法轮度脱无量众生。到这里直得无一众生不坐此座。无一众生不具此眼。无一众生不放此光明。然虽与么。更须知三圣顶门上别有一只眼。诸人者还见么。若也见得分明。不孤负三圣。其或未然。山僧试假堂头和尚威神力一笔点开照天照地去也。以笔先点释迦云。凭此光明皇帝万岁。次点普贤。凭此光明重臣千秋。后点文殊。凭此光明佛运万年。遂以笔作一圆相。低头问讯而归位。
　　冬夜小参垂语。一句阳来一句阴去。两句只作一句。要与作者敲推有么有么。僧问。宝寿新冬示众云。新冬新宝寿。言是旧时言。意旨作么生。答曰。声和响顺。云。不涉新旧底又作么生。曰。汝但向新旧处会取好。云。和尚今夜如何。示众曰。斗柄北指天下皆冬。云。与么则与他宝寿是一是二。曰。是一是二。僧礼拜。乃曰。小参盖古之家训也。凡冬来日短夜长天寒地冻。汝诸人大家皆知。吾复何训。堂中坐禅殿里行道。汝诸人大家皆知。吾复何训。山门大小事务两序。各效其职无事不辨。吾复何训。恶五更洗面摸着鼻孔。汝诸人因甚么不知。喝一喝。
　　复举。僧问赵州。十二时中如何用心。州云。诸人被十二时使。老僧使得十二时。拈云。大小赵州拟欲完然翻成两片。
　　次日上堂云。冬至寒食一百五。二十四番花信风。咄。休休。向下文长付在来日。
　　谢头首秉拂拜维那知客侍者上堂。举起拂云。者一柄拂子寻常在山僧手里。则儱侗颟顸拙于受用。才归五头首掌握则一一皆用得活鱍鱍。如龙之得水。似虎之逢山。增其意气长其威狞。便见振法雷洒法雨。三草二木一时沾足。及乎复归山僧手里。依旧儱儱伺伺颟颟顸顸。喝一喝。召侍者云。会么。会则上堂斋去。不会则且坐吃茶。毕竟如何。掷下拂子云。付与维那一槌两当。
　　谢两序并侍者上堂。拈起拄杖云。东边底也。与么风行草偃水到渠成。西边底也与么把定要津不通水泄。与么与么。东家不知西家。不与么不与么。淡水浸冬瓜。真个滋味别滋味别。鸟窠吹布毛。吃茶珍重歇。
　　佛成道上堂。二千年前释迦老子在雪山中六年苦行睹星成道。二千年后我此瑞峰一众在僧堂中坐拥纸被入于瞌睡三味。昨夜三更有一僧。和被睡倒筑着面前露柱。露柱忍俊不禁。天明起来连声叫曰。今日堂中有人成道。且道与释迦老子成底是同是别。壁角镫笼冷地听得。呵呵大笑曰。有智无智较三十里。
　　除夜小参。去去实不去。君往西秦我之东鲁。来来实不来。南有天台北有五台。去来无朕迹。今古两悠哉。攒花簇锦玉转珠回。蓦拈拄杖卓一下云。止止千年历日虽无用。犯着依然总灭门。
　　复举。法昌岁夜吃汤次。感首座问云。昔日北禅分岁烹露地白牛。和尚今夜分岁有何施设。昌云。莫嫌冷澹无滋味。一饱能消万劫饥。有人问南禅今夜分岁有何施设。但对他道。随分有春色。一枝三两花。
　　岁旦上堂。一二三四五。五四三二一。诸人还会么。良久。昨夜问龟哥。报道明朝吉。
　　元宵谢新旧两序并龙华院主上堂。竖起拂子云。过去镫明佛本光瑞如此。现在镫明佛本光瑞如此。诸仁者还知么。山门今日新旧。知事头首一进一退。退者恢张法席毗赞丛林。功成不处。一一瑞如此。进者高低普应前后无差。为众竭力。一一瑞如此。且道毕竟是什么瑞。打佛云。堂中再现优昙瑞。横出龙华第一枝。
　　二月旦谢玉林西堂上堂。二月旦好时节。草木丛林和气蔼然。灯笼露柱欢喜不彻。且道欢喜个什么。良久。龙华一会在今朝。必定当来成记莂。
　　三月旦上堂。如是知如是见如是信解不生法相。咄。老瞿昙无星秤子定斤两。南禅今日未免为诸人重注破去也。卓拄杖云。如是知如是见如是信解不生法相。便下座。
　　三月望上堂。举灵云见桃花悟道颂乃云。南禅今日不论疑不疑彻未彻。信口和出供养大众去也。三月桃花谁不见。红红白白几枝枝。一从翳却灵云眼。岁岁春风特地疑。
　　四月旦上堂。举。南泉因陆亘太夫云。肇法师也奇怪解道。天地同根万物一体。泉指庭前牡丹花云。大夫时人见此一株花如梦相似。颂曰。南泉指出一株花。锦上重铺五色花。堪笑龙峰杀风景。胡芦棚上挂冬瓜。
　　佛诞师因新造华亭上堂。垂语云。佛之一字我不欲闻。今日众中还有掩耳者么。僧问。古德因僧问。法身清净报应无垢。为甚么。香汤浴佛。德云。今朝四月八意旨作么生。答云。浣盆浣盆。僧云。即今未审三身之中浴那个身。答云。云门干屎橛。僧云。满院蔷薇雨濯出架头锦。答云。希有世尊希有世尊。僧礼拜。延云。身口意清净是名佛出世。身口意不清净是名佛灭度。古德恁么道。三分甘七分苦。诸人者今日欲见佛出世么。下座。各具威仪到大佛殿。向新华亭内识取。
　　结夏小参云。过去诸如来斯门已成就。家贫路富现。在诸菩萨今各入圆明。小器易盈。未来修学人当依如是法。三生六十劫。南禅自今夜去一夏九十日。与现前一众如是禁足如是安居如是克期如是修证。且道证什么法。以拂击禅定云。子细听取。
　　复举。睦州因僧问。大众临筵合谈何事。州云。后园生菜熟水冷淘。颂曰。后园生菜熟水冷淘。我王库内无如是刀。
　　结夏谢玉冈西堂至上堂。举。东山师祖云。结夏无可供养大众。作一家宴管顾诸人。遂抬手云。啰啰招。啰啰遥。啰啰送。莫怪空疏。伏惟珍重五祖得与么闹热。可谓义出丰年。南禅今日结夏未免随家丰俭管顾诸人去也。卓拄杖一下云。洞山五位临济三玄。
　　谢头首秉拂上堂。教中云。夫说法者无说无示。其听法者无闻无得。南禅则不然。夫说法者有说有示。其听法者有闻有得。何故。卓拄杖一下云。太都公验要分明。
　　端午上堂。举善财采药话。颂曰。善财信手拈来草。度与文殊便最灵。今日瑞峰无病汉。不知艾叶为谁青。
　　上堂。老胡口里无板齿。漏卮盛水。河沙诸佛同一舌。证龟作鳖。便恁么去对面不仙陀。睡多饶寐语。不恁么会时。眉毛安眼上鼻孔大头垂。阿呵呵。风流不在着衣多。
　　上堂。十五日已前左手画方右手画圆。十五日已后瞎却眼哑却口。正当十五日残羹馊饭不劳拈出。蓦拈出拄杖卓一下云。三段不同收归上科。
　　谢易首座上堂。咄咄咄。力□希禅子讶中眉垂。云门此偈流落丛林。古今无人注解。山僧今日为汝诸人下注脚去也。以拂作书势云。咄咄咄。力□希禅子讶中眉垂。注解了也。诸人还会么。其或未会。问取东土小释迦。
　　至德三年丙寅秋七月十三日。左相府钦奉圣旨升南禅位居五山之上。特为谢恩上堂。先拈相府帖云。这个是左丞相钦奉圣旨升当山位居五山之上。底公凭钟鼓一新山林改观。周信虽不敏敢不遵承。维那对众宣示。遂登座祝圣。罢据座垂示云。一华开而见佛。一叶落而知秋。莫有共相证据底么。僧问。朝旆入山法筵观光。太平一句愿听赞扬。答曰。五更海日出榑桑。问云。兹承左相府钦奉圣旨升当山位居五山之上。不审有功不浪施分也无。答云。露柱镫笼也放光。问云。即今和尚沐北阙之新雨露镇南禅之旧山川。不涉新旧如何谢恩。答云。黄河九曲出昆仑。问云。直得山川。增瑞气草木尽沾恩。答云。如是如是。问云。始知五岳外别有此山。尊答云。阖国咸知。僧礼拜乃云。步步登高不离最初之步。心心进道不离最初之心。直得似地擎山不知山之孤峻。如石含玉不知玉之无瑕。四海浪平百川潮落。挽回鹫岭之真风。唤起龟山之仙驾。木雕八大金刚王欢喜合掌。笔描五百阿罗汉叹未曾有。然虽如是。尧舜之君犹有化在。且如报不报之恩助无为之化一句又作么生道。击拂云。只有天居上。更无山可齐。
　　复云。客从远方来。遗我径寸璧。中有四个字。字字无人识。雪窦此偈美则美矣。其奈隐语不分晓。南禅则不然。有一偈分明举似诸人。昨日左丞相赐我一封书。中有八个字。字字皆炳如。且道是什么字。以拂作书势云。天下第一五山之上下座。
　　解夏小参曰。南禅九十日内现前清众坐禅底。坐禅看经底。看经运甓底。运甓搬椽底。搬椽及乎一夏既了禅也。坐了经也。看了甓也。运了椽也。搬了唯有东南独季峰。依然岌岌青末了。青末了没边表。一峰寒销五峰晓。
　　复举。云门问僧。初秋夏末不触平常。道将一句来。僧无对。门自代云。初三十一中九下七。禾山云。这僧可谓暗里抽横骨。明中坐舌头。云门大师虽入草求人。未免闹市里辊毬。云门禾山两枚漆桶。南禅今日为诸人钵盂安柄去也。初三十一中九下七。向下文长付在来日。
　　解夏上堂云。云门因僧问。初秋夏末前程忽有人问。作么生秪对。门云。大众退后僧云。未审过在甚处。门云。还我九十日饭钱来。这僧前行不到。云门末后太过。南禅今日有问者。万里八九月。一身西北风。
　　退院上堂拈拄杖云。这一条粝竭节去。年三月二十日随山僧而入山。今年七月十六日伴山僧而出山。一去一来无固无必。且道毕竟成得个什么事。卓一下云。诸人委悉么。若未委悉。山僧重说一偈留似诸人去也。吾有同行木上坐。伴为二夏住山僧。天恩许我闻携去。拄看云飞倚碧层。新旧两序大众珍重。下座曳拄杖而出山门。
　　南禅禅寺语录（终）。



义堂和尚语录卷第二。
　　升座。
　　直庵心居士七周忌。就于上野州金刚禅寺庆赞观音大士（香词不录）垂语云。垂丝千尺意在深潭。离钩三寸还有道得底么。僧问。记得燃灯佛指地云。此一方地宜建梵刹。意旨如何。师云。下坡不走快便难逢。进云。贤于长者插草一茎谓世尊曰。已建梵刹竟。又作么生。师云。天高地厚。进云。今日大檀那建梵刹竟。严设净斋拜请和尚。升座说法。不审说那个法。师竖起拂子云。说这个法。进云。直得一茎草上现璚楼。三途八难脱苦轮。师云。通上通下。师乃云。过云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三世心总不可得。心既不可得。法亦不可得。法既不可得。人亦不可得。人既不可得。境亦不可得。到这里上无攀仰下绝己躬。无生死可厌。无涅槃可求。无烦恼可除。无菩提可证。净裸裸赤洒洒。没可把。虽然恁么。以下可得故无所不得。天得之普覆。地得之厚载。父母得之慈于子。子得之孝于父母。君得之化下。臣得之奉上。山僧得之升座说法。诸人得之立地听法。檀越得之建寺安僧。以至离娄之于明。师旷之于聪。孙阳之于马。庖丁之于手。莫不得之以会其极入其神。故云。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且道这个毕竟是个什么。卓杖一下。周信平生病懒不与人交。今日伏承大檀那孝义之厚远冒残暑特特而来。人天众前纳败。一场无任惭汗之至。伏乞众慈恕之。兹承明善禅尼孝女如缘同心戮力预建一字梵刹。安奉十一面观世音菩萨圣像。即于今日就于本寺斋僧供佛作种种佛事。次特命山僧升于此座举扬般若。所集殊勋上酬慈荫者。伏惟直庵居士宿殖德本。修诸善根财施法施左之右之建接待也。割腴田以供十方云水之僧。永永弗绝刊法华经也。各印一本以施二千清净之众。展转无尽。此经中云。若自书若教人书。是人功德无量无边。能生一切种智。又他经说云。若人纸墨自书。若令人书写如来正典。然后与人令得读诵。是谓法施矣。居士既印施二千部。则此功德莫大焉。加复或修佛屋或斋僧尼或参禅宗之师或念弥陀之号。如是种种功德不可胜计。且闻临终之日少病少恼口念弥陀正念现前了了分明。而终自非宿殖德本结般若缘。岂能如此哉。伏愿乘本愿轮重来五浊之世。救众生厄永为六度之航。次惟明善禅尼不变女人相现比丘尼身。预悟无生之理勤修众善之功。每月奉造十一面观世音菩萨圣像一尊造板面窣堵波一基。每日读诵金刚般若经一卷。遂建一宇禅刹。名曰金刚。特请天龙开山梦窗国师为开山祖。夫金刚经者。何大般若六百卷之枢要也。盖金刚者力士所执之杵名也。金中最刚故名金刚。帝释有之薄福者难见。极坚极利喻般若焉。无物可能坏之。而能碎坏万物。坚以喻般若体。利以喻般若用。谓般若能摧一切烦恼。不为一切烦恼所摧也。虽然若约祖师门下。只是一切众生本有灵知觉性。是金刚般若经也。每日行住坐卧着衣吃饭所作所为。无一不与般若相应。但众生日用不觉耳。今我檀越每日读诵斯经而能知四威仪中皆有般若之用无缺无余。自非夙于般若中下得种智熟者。岂能尔哉。十一面观音经曰。若有人称念我名。一切所求必定成就。富贵自在无病安乐。得辩智才世出世事无不称意。若有女人称念我名。转女成男。所生之所常在佛前。莲华化生。今檀越不止称念其名。亦能雕造尊像。月月无阙。然则今生富贵安乐。来世莲华化生无复疑焉。伏愿愿力与金刚齐固慈心。共菩萨益深永为大福田。久作众生母。次惟孝女如缘处女流中。禀丈夫气。尝入山僧室内受山僧衣盂。以结香火缘。经中说四恩。一者母恩。二者父恩。三者如来恩。四者法恩。今檀越既奉父母。以全孝道受衣盂以沾法水。岂非夙于般若中而结胜缘者乎。次惟现坐道场十一面观自在菩萨。若论其本起。则首楞严中菩萨。自说云。过去有佛出现于世。号观世音。我于彼佛发菩提心。彼佛教我从闻思修入三摩地（云云）是菩萨最初缘起也。又韦陀天神为南山宣律师说云。过去有王名庄严。夫人名宝应。生三女。长曰妙颜。仲曰妙音。季曰妙善。妙善相好端严。父母爱甚。妙善初无意于处世。遂发心割爱入一比丘尼寺役事比丘尼。父母求之千方百计无以回其意。有时父王怒密令人恼比丘尼。而后父王感恶疾几死。世医拱手。或僧云。得不嗔人目臂而疗之立效。父王令人国中索之。或云。去城不远有一寺称香山。菩萨住处。此菩萨者慈悲深重而不嗔恚。王乃令人诣菩萨处乞其臂目。菩萨即割臂目与之。父王恶疾乃愈。父母喜之。特入香山致礼菩萨。乃吾季女妙善也。父母见之啼泪悲泣噬脐无及。菩萨乃现千手千眼。须臾复于本形。今大唐汝州香山是也。是菩萨应身之一也。而但此为度劣机众生所以示现种种身相也。只如麻谷问临济。十二面观音那个是正面。临济下禅床擒住云。十二面观音甚处去也。速道速道。麻谷转身拟坐。临济便打。谷接住棒相捉归方丈。且道是为应身耶是为本身耶。又画工张僧繇写宝志和尚真。下笔辄不自定。宝志遂以指厘面目。分披出十二面观音。妙相殊丽。或慈或威。僧繇竟不能写。今日山僧子细点检。菩萨面目眼横鼻直。面面相似而与诸人面目无二无别。则前麻谷临济相捉归方丈底。间不容发。诸人若信得及。菩萨即诸人。诸人即菩萨。其或未然。且向菩萨像前普同三拜则个。
　　记得。梁武帝问达磨。朕造寺写经度僧。不可胜纪。有何功德。达磨曰。并无功德。帝曰。何以无功德。磨曰。此但人天小果有漏之因。如影随形。虽有非实。帝曰。如何是真功德。磨曰。净智妙圆体自空寂。如是功德不以世求。若有人问山僧。檀越造寺诵经斋僧。有功德耶无功德耶。则对他道。有利无利不离行市。
　　左丞相请为从一品大圣寺无相圆禅尼五七忌就等持禅院垂语云。大施门开千僧云集。众中还有因斋庆赞底么（问答不录）拈拄杖云。诸人还识这个么。昔在灵山唤作正法眼藏。在少林唤作直指单传。在云门唤作一字关。在临济唤作四宾主。子细检点将来。未免唤钟作瓮。今日在山僧手里。但只依旧唤作拄杖子。诸人若能识得个拄杖子。即能识得诸佛本源。识得诸佛本源。即能识得众生本源。识得众生本源。即能识得生死本源。识得生死本源。即能识得涅槃本源。识得涅槃本源。即能识得世出世间一切诸法本源。加复凭此御天下。则四海晏清。凭此建皇德。则风以时雨以时。凭此上报四恩。则无恩不报焉。下资三有。则无有不资焉。是故道识得拄杖子行脚事毕。正与么时便见。一品大禅尼适从无相三昧起。在山僧拄杖头上放大光明。转大法轮演大法义。普告诸人曰。是法住法位世间相常住。诸人还听么。其或未然。山僧且烦拄杖子重说破了也。卓一下。真如法界本无迷悟之殊。俗谛门中示有生灭之相。是乃今日法会之大意也。伏惟某人女流之中菩萨淤泥之里莲华。非义不行非礼不动。承先帝之宠而弗矜其宠。分内政之权而弗檀其权。是以早悟无常预书遗诫。及于病革特请大丞相嘱以身后佛事。而后端坐正念安然而逝。盖闻淑灵尝参禅门知识笃信有佛心宗。教中云。虽是女人能信自身有佛性者即是丈夫。其此之谓欤。所愿淑灵信根弥固不退菩提之心定力益坚永据涅槃之岸。恭惟今日大功德主左相府大人相公乘愿轮来为法檀度。外存君臣之道内扶佛祖之宗。虽居私第而弗倦朝参。虽执政柄而弗废佛事。兹者自一品禅尼属纩之后牢记遗嘱。躬领佛事例依禅苑之仪。屈请诸大长老作种种佛事。而阇维之遂就安圣。假设追修道场。谓之中阴。仍请天龙太清和尚临川古剑和尚及六员僧侣每日三时讽经念咒。每值七日必书法华经一部请诸山长老一人拈香佛事。相公长斋自写金刚般若经。于其禅诵之余。每日命太清古剑及小僧讲说圆觉楞严二大乘经并大慧祖师长书。今当五七日。特就当院建千僧会同音讽诵大佛顶万行首楞严神咒。请万寿相山和尚拈香说法。辱命小比丘周信升于此座敷扬般若正宗。固辞不允。鄙俚云。语奉渎钧听。惶恐惶恐谢诸山讫。原夫中阴者亦谓之中有。据瑜伽论说。盖人死中有身若未得生缘。极七日住。死而复生。生而复死。如是展转生死至七七日。决定得生。是故每遇七日必营斋追福。谓之斋七者。令中有种子不转生恶趣也。若夫极善极恶者无中有。所以者何。极善者即生净土或生人天。极恶者即入地狱或生三道。惟善恶杂者合有中有。是乃七七斋所以由而设也。而此皆前所谓俗谛门中事。若约真如门。本无生灭去来之异。何中有之有哉。次长斋者。盖斋齐也。所以齐心也。故其字从齐中心谓之一中食。以表心外无法惟一中道也。教中说持斋功德云。一日持斋有六十万岁粮。又有五福。一少病。二身安。三少睡。四少淫。五生得宿命通。又云。月六斋日。四天王自下阎浮提观察人间。众生有持斋修福父母孝顺多者。便上忉利天以启帝释。诸天咸皆欢喜（云云）今我相公身居富贵之家。心乐清净之业。非止一月六斋。长斋已及两月。持律如苦行僧。本朝开国以来。居大臣者持斋如此盖未曾有也。复次千僧供者。盖所以示施心广大也。昔在外国若隋朝炀帝赵宋神宗。皆设千僧斋。独炀帝则于扬州为智者大师讳辰设供。有司案名满足千数。临斋下嚫。数溢一僧。咸谓。智者化身来受国供。凡古今传记所载。建大斋会必有罗汉一人潜入众中受供。如宾头卢尊者应四天下供。所谓宾头卢者。佛在世时五百罗汉其一也。其人为树提长者现神通取栴檀钵故。佛遏之不听涅槃。敕令末世四部众生作福田。由是每设大会至心请宾头卢。其法于毡下遍敷好花以验其来否。若宾头卢来其座处则其花不萎。若不来则花即萎（云云）谓之请宾头卢法。只如今日一会。千员僧众人人皆大乘法器。个个非小果可比而况我大檀那施心既广大矣。初不见持戒毁戒之相。一味平等依僧次请。则未必独以宾头卢为请焉。於戏大相公。于一品禅尼因非同姓亦非婚姻。而尚能不忘旧德。不以生死二其心。不以阴阳拘其忌。区区以竭追修之诚。如上所说。而况于同姓乎于尊亲乎。今天下人闻相公之风者。孰不慕其德效其义哉。何则一人修善则一家化之。一家修善则一国化之。一国修善则天下人皆化之。天下人皆修善。则欲其国之不治政之不行其可得哉。故曰。为善不同同归于治。或者曰。相公必自果位中来人也。何者自非百劫千生于般若中宿殖大信根厚者。安能今日于吾法中一闻千悟顿发大心油然作诸善事而如此其速疾耶。山僧设以四大海为一张口以五须弥为三寸舌说到尽未来际。劫海有尽。相公之福说不能尽。虚空有尽。相公之寿说不能尽。且置是事。
　　记得。僧问百丈。如何是奇特事。百丈云。独坐大雄峰。此一则公案数百年来久成滞货飏在骨董铺里。窃承相公近日每会诸禅长老必举此话商量。山僧今日当仁不让。聊以一偈答个僧问去也。曾问如何奇特事。谩云。独坐大雄峰。今日若询奇特事。再来摩诘展神通。且道与百丈答处同别。别则话成两橛。同则不辨西东。至竟作么生。商量得与一品庄严报地。卓一下。公验分明。
　　细川源右京兆荐母卒哭请。问答罢师乃云。起诸善法本是幻。造诸恶业亦是幻。身如聚沫心如风。幻出无根无实性。古佛与么道。且何者是幻。三世诸佛是幻。十方菩萨是幻。声闻缘觉是幻。历代祖师是幻。乃至一切世间有情无情悉皆是幻。只个幻一字即是一切善恶诸法之本故。诸佛以幻成等正觉。菩萨以幻开六度张万行。缘觉声闻以幻悟十二缘证四谛法。历代祖师以幻续焰联芳。而又一切众生执幻为有。发为无明。支为三毒为十恶为五逆为二十五有为八万四千烦恼之因古佛与么道岂欺人哉。由是故净林寺妙林净禅尼现妇女身作如幻观裂如幻之爱网入如幻之法门证如幻之菩提示如幻之涅槃。兹者京居奉佛弟子孝男右京兆大尹公。今月今日伏值淑灵卒哭之辰。书写妙法莲华经一部地藏本愿经十部课诵光明真言一万遍。特就于地藏禅院庄严如幻道场营备如幻斋供。现前一众同音讽诵大佛顶神咒之次。命小比丘升如幻座说如幻法。且何者是如幻。法佛在灵山。所所法华以一大事开示悟入佛之知见。是如幻法在忉利天为摩耶所说。地藏本愿功德因缘是如幻法。在补陀落山为莲华明王说底。灌顶光咒是如幻法。在祇园精舍为阿难登伽说底。佛顶秘密是如幻法。今日大功德主亦以此如幻三昧于入世间出世间事君尽忠奉亲尽孝。以之治州郡之剧。以之参庙堂之谋。以之报母氏劬劳之恩。以之设伊蒲八珍之供。蓦拈拄杖。且道先妣来也无。卓一下。伏惟尚享。
　　记得。宋国李都尉问达观颖禅师。人死识归何处。颖云。未知生。焉知死。都尉云。生则已知。颖云。生从何来。都尉拟议。颖椹其胸云。只在这里思量个甚么。都尉云。只知贪程不觉蹉路。颖托开云。百年一梦今朝方省山僧今日有人问道。净林寺示寂已经百日。识归何处。有一偈举似大众。识神毕竟归何处。仙驾飘然不可攀。秋夜青冥风露冷。月明人倚玉阑干。
　　瑞林院赤松源延尉大祥讳请。明与无明其性无二。全波是水。无二之性即是实性。拍拍是令。与么与么日午打三更。不与么不与么面南看北斗。与么中却不与么。溪山虽异云月是同。不与么中却与么。鸟飞毛落鱼行水浊。到者里也无生死之可离也。无涅槃之可证也。无烦恼之可断也。无菩提之可求。直得自无住本立一切法。父子亲其居。尊卑异其位。或男或女坐立俨然。或存或亡两得相见。然虽如是。只如下涉功勋一句又作么生。以拂击床云。谛听谛听。复云。按世典曰。子生三年然后免父母之怀。夫三年之丧天下之通丧也。虽然天下通丧。人死有子传家嗣业。终其丧者少。虽终其丧。而尽孝竭诚者益少。而又虽报世间父母之恩。酬出世间父母恩者弥寡。何谓世间父母。曰。生吾形身者是。何谓出世间之父母。曰。生吾法身者是。故契经曰。智度菩萨母。方便以为父。一切诸导师无不由是生。谓智度即般若。是根本智。亦谓实智。亦云如理智。方便即后得智。亦谓权智。亦谓如量智。曰。实智内资长养如母。权智外摄度生如父。故我瑞林院一生之间成辨世出世间一切事业莫不繇是二智之力。是故谓示行贪欲而离诸染着。示行嗔恚于诸众生无有恚碍。示行愚痴而以智慧调伏其心。乃至示行烦恼心常清净。示有妻子不染五欲淤泥。示现涅槃不断生死。夫是之谓世出世间了事希有大丈夫者也。兹承孝男千鞠为先考追修施佛斋僧书经诵咒作诸善事。不独报答世间父母之恩。亦能酬出世间父母之恩。伏愿先君凭善利超外法界覆荫后毗。家门续续而荣福寿绵绵而久。
　　复举。僧问睦州。以字不成八字不是。是何章句。州弹指一声云。会么僧云。不会。州云。上来表赞无限良因。虾?跳上梵天。蚯蚓抹过东海。颂曰。以字不成八不是。睦州只消一弹指。须知六万余言经不出孝心一念里。久立。
　　宝福寺道英忌请钓语。如来禅父母未生前。祖师意大地载不起。若是英灵俊流不妨出来参决有么僧问。青山涌出黄金宅。匝地清风无热天。答曰。知时别宜。堪作阇梨。进云。三十年来无所觅。几回叶落又抽枝。今朝有个真消息。委在人天大导师。答曰。无星秤子定斤两。进云。大功德主兹遇宝福寺英公讳辰。造像书经。拜请和尚升座说法。还有资严冥福分也无。答曰。好个消息大家知有。进云。直得离相见佛破尘出经。答曰。如是如是。进云。只如尊仪早埋玉于此地使人情何能已。答曰。凤栖不在碧梧枝。进云。拈出佛祖机拔却系驴橛。答曰。正好恁么流通。进云。上来赞扬犹是功勋边事。如何是向上宗乘。答曰。秋风吹渭水落叶满长安。进云。一句无私利有情。答曰。争之不足。让之有余。师乃云。大道只在目前。要旦目前难睹。欲识大道真体。不离声色言语。以拂击禅床云。诸人还闻么。岂不是声耶。竖起拂云。还见么。岂不是色耶。山僧与么说话岂不是言语耶。直饶便恁么会去。早是刻舟觅剑。若又不恁么会去。未免缘木求鱼。恁么不恁么拈放一边。清寥寥兮上无攀仰。白的的兮下绝己躬。诸人若向这里着一只眼。便见宝福寺与尊堂令弟阖家贵眷同入法界海慧共证不二法门。倘或未见。白日莫空过。青春不再来。
　　今日一会。乃本寺今月伏值宝福寺三十三忌作佛事底意旨。周信才疏德薄。不自知量迫于檀命。勉强出来升于此座。举扬宗乘纳败。一场无任战栗。伏乞众慈升座之次。伏承大檀那准三宫左相府君。光贲法筵证明佛事。鄙俚言词奉渎钧聪不同小小。恭惟府君大树成阴群灵仰庇。凡曰一家。表里父母兄弟亲属。存者各享福禄。亡者悉脱幽冥。莫非相君扶护之力。况今与尊仪连枝义重。陟冈望深者邪。至感至感。伏惟宝福寺生尊贵家为将相种。惜乎天与其贵不与其寿。龄及鸠车之岁遽归箕尾之天。而来三十三秋。每悲霜露。尊堂太夫人追念之切曷可言哉。佛经中说。第八住菩萨欲染既除。内外清净。十身灵相一时具足。与乎毗卢舍那如来同体名童真住。然则尊仪未有欲染。童真示寂。况复没后追福修善如斯殊胜。必生净刹为佛长子绍续如来法位报答父母之恩无可疑者。伏愿尊堂毋劳追念。夫虚空藏菩萨者。本经中说。此去西方恒沙世界有一佛刹。名一切香集。佛名胜华敷藏如来。彼国有一菩萨名虚空藏。已从彼佛得深妙法证一切种智。顶上有一如意宝珠。光明显耀呑蔽一切光明色相。无复现者。唯见虚空。是菩萨本愿力故。以智慧方便度脱一切众生令归第一义空故。闻菩萨名或造形像或设供养。是人现世无诸灾患。临命终时菩萨随其应现身说法令离生死。乃至一切诸法皆悉空寂犹如虚空者。是虚空藏菩萨之大意也。今日所造金装木刻乃表其仪耳。虽然恁么。若约祖师门下。现前人人六根门头有一颗无价摩尼宝珠。昼夜放大光明。如是造立如是供养。是名真虚空藏菩萨。又按教中说。始从鹿野苑终至跋提河。于是二中间未尝说一字。只如今日读诵书写底诸大乘经甚处得来。既曰未说。书写读诵底果是何者。诸人若作禅会则为谤经。若又作经会则为谤禅。若复作一味会则鲁鱼不辨水乳不分。毕竟如何。向下文长付在来日。
　　记得。那吒太子拆骨还父拆肉还母。然后现身运大神力说法度父母。有一偈举似。骨肉都还父母了。十方世界现全身。一声长笛离亭晚。君向潚湘我向秦。
　　宗镜禅师十三年忌。就于西山地藏院垂语。揭开古佛家风显出大人境界。众中莫有相与证据底么（问答不录）乃云。法身无相而无相不彰。法身无瑕而无幽不浊。所以道诸佛真语以心为宗。众生信道以宗为镜。直得胡来胡现汉来汉现。毗卢舍那如来于此镜中示现密严究竟之土。释迦牟尼世尊于此镜中示现千百亿之身。圆通大士于此镜中从闻思修入三摩地示现三十二应身。地藏菩萨于此镜中示现去来六道度脱众生。碧潭和尚于此镜中住世八十四年化仪既毕示现入般涅槃。诸高足弟于此镜中成就种种佛事报答先师恩德。是故曰。修习空华万行宴坐水月道场。降伏镜像天魔证得梦中佛果。然虽与么。子细点检将来。总是影像边事。祇如打破镜来相见底一句又且如何。卓拄杖一下云。一把柳丝收不得。和风搭在玉阑干复云。今日一会乃地藏院诸高弟为先师碧潭和尚设忌斋底意旨。详夫和尚本姓平氏。世家关东为将门大族。和尚以宿习自幼出家抵于京师。从仁和寺大僧正禅助学瑜伽教法。学既成东归。以本宗密法加持阴赞平氏之化。凡遇日月星宿之变旱涝兵疫之灾。祈祷必应。护国救世之功居多故高。以密宗自负不信有教外别传。会遭世变易服逃难投礼吾先正觉国师。一言之下顿折慢幢。乃自点头曰。我错矣。我错矣。国师笑曰。这钝根阇梨何知非之晚。自尔朝夕参扣密受旨诀。及国师谢世。受嘱继踵主于西芳精舍。影不出西山者二十余年。盖慕诸亮座主之高致也。而习禅余暇时复为道俗恳请讲说经论。王公贵人获益者多。有禅者窃议曰。碧潭既归吾宗。只合全提祖令。尚何用讲说哉。和尚闻而告或者曰。不见道经是佛语禅是佛心。诸佛心语必不相违。况复西天祖师自大迦叶至优婆麹多皆兼弘三藏。逮乎马鸣龙树始开摩诃衍著论释经。加以震旦禅祖大寂南阳鹅湖司空山等诸师。广引经论以印佛心。初不以禅教二其心。岂似今之世为禅教徒者各宗其宗党其党予盾相争互招暗证循文之讥乎。由此言之。碧潭和尚其永明智觉之流亚欤。应安圣朝赐谥曰宗镜禅师。盖取于此矣。而禅师又以本愿与地藏菩萨有大因缘。雕刻其像讲说尊经。赞叹供养不可胜计。由是菩萨或感于梦想。或现于定中。密垂卫护。冥加被者颇多。禅师以应安八年甲寅正月初五日示寂西芳。预嘱其徒曰。月之二十四日乃地藏菩萨感应之斋日也。老僧灭后汝等当取斯日为老僧忌辰。每月就于地藏院设斋读诵本愿功德经。以报菩萨慈恩。是乃与供养老僧一般。尔来诸徒至今如此遵遗命也。鸣乎哉。此菩萨乘悲愿轮受佛付嘱。出于南阎浮提救度无量众生。众生既无量。菩萨悲愿亦无量。菩萨悲愿无量。碧潭悲愿亦无量。悲愿无量故。功德亦无量。功德无量故。利益方便亦复无量。山僧直以虚空为一张口。万象为三寸舌。说到尽未来际。菩萨功德说不能尽。有偈举似诸人。地藏菩萨碧潭和尚。一身多身是相非相。明镜当台宝珠在掌。同一慈力同一悲。仰日乌西下月兔东上。如是观者即真供养。
　　默庵和尚十三年忌。就善入寺垂语。释迦已示灭。弥勒未下生。于此二中间如何通消息有么有么（问答不录）乃云。应安癸丑。此时节虚空落地海岳昏。至德乙丑。时不移欲觅行踪。日月奔末后句太分明。唱声震地。犹如闻。蓦拈拄杖云。默庵和尚去也。诸人还知么。卓一下云。默庵和尚来也。诸人还见么。复卓一下云。来来实不来。溪声长在耳。去去实不去。山色不离门。所以道荡荡十方而普应恢恢历劫而常在。且道默庵和尚毕竟来应诸子弟供养也无。靠拄杖云。何处不称尊复云。今日伏承高弟梵尚等为老师默庵和尚十三年忌作报恩佛事。恭惟默庵大和尚志气空群议论夺席。扶宗辅教。则永明镡津可以让其功。以文说禅。则寂音北涧可以推其美。若夫董等持席。以王臣勉留也。辞东山请。以激奔竞之徒也。称疾退藏西崦。示高世之风也至。若临终。书偈并升座说法垂训诸子耸动视听。此岂非世世生生在善知识位中定慧熏修所致之验耶。惜乎戢化太早法施未周。是天下法门之不幸也。小弟某蚤岁从游沐诲药者多。今兹迫诸徒坚请不免升于此座。鄙俚之言奉渎寂听。纳败重重不同小小。但愿和尚重驾愿轮现昙华于浊世再乘末运晖慧日于昏衢。至祝至祝。
　　举。洞山与云岩设斋次。有僧问云。和尚为先师设斋。还肯先师也无。山云。半肯半不肯。僧云。为什么不全肯。山云。若全肯则孤负先师去也。信上坐今日因斋庆赞一偈以助供养。肯先师不肯先师。全肯何如半肯时。大抵还他肌骨好。不须临镜画蛾眉。
　　雪溪居士三十三年忌。就于令弟光禄私第佛事垂语。竿木随身逢场作戏。众中还有节拍相酬底么（问答不录）乃云。十方薄伽梵一路涅槃门。只个涅槃门即是生死门。诸人若又透得个门过。则便能回三毒为三德。回六识为六通。回无明为佛性。回烦恼为菩提。乃至回八万四千尘劳为八万四千法门。不动寸步一一透过七通八达。蓦拈拄杖云。虽然恁么。更有那一门。诸人若能入得。亡者顿脱幽涂。存者永保家堂。其或未然。山僧为你诸人八字打开去也。卓一下复云。今日法筵。乃光禄相公奉为雪溪忌辰作佛事底意旨。伏惟雪溪居士奕叶良将之种一门巨族之英。奉君尽忠事亲尽孝。岁次癸巳文和二年夏属南兵犯阙。
　　先帝龙驭入于江州。是时公职在京兆尹。随驾东征。独领孤军驻屯于东坂。与贼兵相拒遂死于战阵。如彼张许二氏同守睡阳与禄山战死再复唐之社稷。乌乎公之死国之活也。壮哉忠矣。今当忌辰所恨无贤子孙供祭祀者。独有令弟光禄公作诸佛事以竭追□之诚。所集殊勋奉为雪溪居士资冥福者。惟夫古今世为兄弟者。有兄不爱弟者。有弟不敬兄者。而相怨如汉氏释布之谣魏氏豆萁之诗不可胜计。今光禄则不然。兄存则敬之如父。兄亡则祭之如在。不亦恺悌君子乎。是以老廷尉之福咸归于我矣。虽然适来所说皆是世间幻化之相。法界海慧照了诸相。犹如空华。到这里方信祖师道。亦无人亦无佛。大千沙界海中沤。一切贤圣如电拂。有一偈举似诸人。故家棠棣二难兄义。重何曾隔死生。但看炎天三伏里。雪花片片落江城。
　　源廷尉三十三年忌垂语。当机道一句。八月二十五只个一句。辽夫俊鹘迷踪踞地。金毛失措众中还有相与敲唱底么（问答不录）乃云。大道无方群机普应。寂然不动感而遂通。直得如天普覆。如地普载如虚空之普容。如日月之普照。非空非色非大非小。而能小能大能空能色是故。毁之不嗔。誉之不喜。处富贵而不为荣。居贫贱而不为辱。所以道大道常住目前虽在。目前难睹故。我前廷尉胜乐寺德翁誉公大居士。以此大道一生受用世出世间无不备之。曰福禄。曰寿考。享于身施于物。于今世罕见。在古人或闻。谓彼上人者难为酬对。似乎金粟老人。死生交情宾客填门。似乎瞿廷尉。以身系天下安危。似乎唐郭汾阳。禅门净土不二其心。似乎赵宋不动居士。阅七十八春秋熏罏茗碗。胜似四禅天上之乐。临一十三忌日伊蒲塞膳美于八珍王鼎之差。其写经也点发毗卢之法宝。其诵咒也演出佛顶之秘要。正与么时且道德翁在什么处受兹供养。蓦起拂子云。看看即今在山僧拂子头上结跏趺坐入思惟三昧。从三昧。安详而起告报诸人曰。净极光通达寂照。含虚空却来观世间。犹如梦中事诸人还闻么。其或未闻。山僧重下注脚去也。以拂子击禅床云。谛听谛听。复云。原夫生人之道莫大于孝。故佛经则曰。孝顺至道之法。又曰。不如以三尊之教度其一世父母。儒书则曰。夫孝塞乎天地横乎四海。又曰。天之经也。地之仪也。人之行也。然则今日光禄公依儒佛二教之训为父设斋作诸佛事。上答罔极慈恩。下资法界含情。则孝之道于是尽矣。虽然若约祖师门下。向父母未生以前识得本来面目。是为真实报父恩者。因记。山僧尝在丙午岁冬。以事自关东来辇下谒翁于此门中。乃明年秋八月翁以安抚使来关左。一日访予瑞泉兰若延入葆光窟。道话终日而别。今倒指已阅二十年矣。适承令子光禄公命就于旧第对灵升座。与二十年前相见底时节不移毫发无二无别。方信李长者道。无边刹境自他不隔毫端。十世古今始终不离当念。俯仰感概有一偈。举似诸人。一别云飞二十年。堂堂面目尚依然。死生不隔秋空月。来往还寻雪夜船。架上蒲萄新白露。门前杨柳旧青毡。箕裘赖有儿孙继。何必区区吊九泉。
　　义堂和尚语录卷第二


义堂和尚语录卷第三
　　拈香。
　　藤三品照圆居士。请亡母了禅禅尼忌。此香如天能覆如地能载。如父能严如母能慈。是以人伦资之正直。鬼神资之总明。草木资之蕃殖。禽兽资之孳毓。其功溥矣。厥德博矣。某人示女人相而不见女人相。参佛国禅而了得佛国禅。视宅生死涅槃譬如游戏园观。鸣呼。人皆有子贤者少。尊灵有子克继贤。人皆有子孝者少。尊灵有子称纯孝。人皆有养敬者少。尊灵有子尽其敬。人皆有丧终者少。尊灵有子善其终。四者既备。复何求。世尊说法升忉利。辨菽救母供盂兰。我愿清净大僧众。一时快写妙法华。僧众精勤书云毕。更令山僧为赞扬。火宅即是清凉国。化城无乃真瑶所。击碎龙女手中珠。推出长者门外车。如是受持如是说。佛子是名真供养。且道了禅禅尼还受供养也无。僧问古德。中秋不见月时如何。古德云。更待夜深看。山僧重说一偈。供养尊灵去也。三十三回三五夜。一年一度一伤心。浮云不掩嫦娥面。莫向秋天怨反霜。
　　书法华为天山高居士七周忌。一从三箭定天山。风御冷然挽不还。迁苑碧桃春雨后。落花随水到人间。恭惟某人高门阀阅法社金汤。执东藩政如管夷。吾辅桓公参西来禅。类裴相国谒黄檗。嗟何一春梦未觉。遽尔七周讳辰斯临。供辨伊蒲也。胜似八珍五侯之膳。经书莲华也。推出三车一乘之驾。蓦举起香云。诸人还见么。某人即今在法华会上。与龙女同时成等正觉。即往南方无垢世界。互为主伴坐宝莲台。转大法轮曰。唯此一事实余二即非真。度人已毕。劫来娑婆世界南瞻部洲大日本国相模州镰仓城中。复于本位现宰官身。为诸人高声唱曰。是法住法位世间相常住。诸人还听么。其或未然。试向香烟起处看。便搜香。
　　上杉中书请先考古岩淳公居士三十三忌。此香无量亿劫八福田中夙殖来底般若种子。及乎因缘成熟。而乃能发种种馨香发种种功用。贫者得之如获宝。孤者得之如逢父。战者得以克敌。守者得以安邦。是非神通亦非妙用。法本来如是。故菩萨戒弟子孝男上杉禅助。伏值先考古岩淳公忌辰。预于公务之暇读诵金刚般若经一千卷。又制金襕作佛袈裟。以先考战袍零碎者为帕子包此袈裟。远自信州行幕差僧子瑾。特特送来供养。伏愿某人忍辱为铠降烦恼之魔军。慈悲作舟登涅槃之彼岸。乃至法界含灵同圆种智。次愿今日大功德主。寿齐龟鹤永保福禄之家。威伏虎狼顿开升平之国。惟夫袈裟梵语。此云离尘服。亦云不正色衣。又云莲华服。悲华经中说。袈裟有五种功德。一若邪见人于一念中尊重袈裟必于三乘授记。二天龙鬼神若能恭敬袈裟即得三乘不退。三若有鬼神诸人得袈裟乃至四寸饮食充足。四若众生共相违反念袈裟力寻生悲心。五若在兵阵持此袈裟少分当得解脱。次金刚经者诸部般若之纲要也。若读诵者现在延命当来免苦。故冥府谓之续命经。复次法华经者。吾佛成正觉后四十二季。灵山虚空二处三会凡八年间所说。后来人师判为同醍醐味教。为注疏解释者不可胜计。若约祖师门下。所谓妙法者。只是一切众生若男若女若僧若俗。十二时中行住坐卧处。吃茶吃饭处。治生产业处。或公堂政事处。或军阵战斗处。乃至闺合燕集歌舞戏笑处。全体受用底道理。如此读诵如是解脱。如是书写如是供养。是名真实报佛恩者真实报父母恩者。其或未然。山僧重说一偈供养诸人去也。有大居士称古岩。蚤参三会结胜缘。开创梵刹名瑞光。香火至今暖如春。惟昔历应戊寅年国家有命征南方。公也奋忠死弗贰。社稷安然若泰山。令子嗣业伯及仲。棣萼联辉玉灿灿。仲氏今年军信阳。指挥貔貅俱风靡。阵中不忘先考思。故遣僧来为修设。七日胆写妙莲经。追严七七偿宿志。金襕制为古佛衣。重如山岳振不起。先考战服遗下者。片段收取护此衣。远远送来义亦重。视物思人一潜然。无相福田无相衣。无相而施无相受。一缕不挂赤条条。十方世界现全身。我今借此袈裟力。演说甚深微妙法。譬如穷子舍父走。经年他国乃邂逅。父曰我是实其父。所有财物今付汝。穷子闻之即欢喜。宝藏不求自然至。我愿法界诸群生。尽披此衣说此法。此法此衣从何出。信心檀越一念中。
　　净智通叟和尚七周忌。马祖有伴即来。水银无假。扬岐作女人拜。阿魏无真。便恁么会去。是名真供养。且道先师果来应供也无。若道来应供。来来实不来。若道不来应供。去去实不去。毕竟作么生。行脚南方二十年。舍得一文大光钱。及乎急急归来也。换得天龙一指禅。只个一指用不尽。东竖西竖万万千。或时水凌上走马。或时陆地上行船。或时掉棒打明月。或时开口骂青天。或时慧林山中住。牛刀小试且随缘。或时巨鳌峰头住。一丝掣动三山连。有时金峰山上住。打开宝藏直大千。或时出或时处。逆行顺行触处圆。临行索笔挥虚空。字义至今自炳然。有句无句藤倚树。正宗灭却瞎驴边。十分写出真实相。竹篦在手凛龙泉。铁面铁嘴并铁拳。更有一段风流在。留与儿孙万古传。咦。
　　总持慧海妙智大姊逆修。此香具妙智力。能救世间苦故。具总持力。能持一切义故。具大悲力。所行平等故。具辨才力。令一切众生欢喜满故。具波罗蜜力。庄严大乘故。具神通力。出世无量故。具大愿力。永不断绝故。具加持力。令信解领受故。某人生女人中。具男子气故。其所作所为皆超宗超格。夫财人所悭而能舍之。死人所恶而能乐之。可谓大力量人矣。可谓了事纳僧矣。山僧以须弥山为舌大海为口历劫赞扬有不能尽。有一颂举似诸人。慧海无风水接天。人登彼岸已忘船。总持不受胡僧肉。五叶联芳万万年。
　　雪林善照居士请为亡父道传直翁忌。此香五戒十善为之根。六度万行为之干。七觉八正为之华。三身四智为之果。是以诸佛菩萨资以度人说法。天子宰臣资以抚国安民。父母兄弟资以敬爱孝悌。其用可谓备矣。厥巧可谓深矣。其德可谓大矣。某人道本无传单传之宗继佛祖。家惟称善积善之庆及子孙。然子则承家可以冲楼可以跨灶。孙则嗣业或为宰官或为释门。嗟。何夜壑之遽移概彼风树而弗静。临忌辰而怵惕修冥福以辛勤。七轴莲经写未终。一基宝塔功先毕。伏愿佛界魔界众生界处处分身。戒香定香解脱香尘尘应供。
　　昌旭禅者书大般若经。此香以檀那为种。以尸罗为根。以羼提。为干。以惟代为叶。以禅那为华。以般若为果。夫谓般若何也。梵语般若此言智慧。三世诸佛得之以成正觉转法轮。历代祖师得之以示巴鼻传心印。十方罗汉得之以现神通恣游戏。法界群生得之以日入息日出作。乃至天地之运四时之行。日日之明昼夜之分。鱼之跃于渊鸢之戾于天。众皆莫不得之以云为也。且如某人受持是经读诵是经解脱是经书写是经供养是经。亦复莫不得之以济事。且道般若毕竟是个什么。良久。摩诃般若波罗蜜。甚深般若波罗蜜。
　　妙法二道人写法华。为净莲净华二亡父母。偈云。有功德主妇与翁。偕为父母来营供。普请黄梅一会众。写经诵咒鸣鱼钟。流水琅琅鬼神耸。香风习习天人恭。见者闻者皆欢悦。有子如是家弥隆。乃父乃母俱解脱。一一同生青莲宫。我今为汝安名字。名诠自性须论功。曰妙曰法及莲华。四字虽异理则同。妙法不可以言诠。莲华不着淤泥中。如是受持如是说。获福恒沙寿无穷。
　　正心为母写五部大乘经送归瑞泉。诸供养中法供养为最。诸波罗蜜中檀波罗蜜为首。诸恩德中母恩德为深。诸部经中五部经为大。诸善行中孝行为胜。是以我檀越为亡母见周尼书写五部经。打归本寺为常住。以结般若缘者。因记。昔有僧。庵于海岸。以大方广佛华严经七字授与船上往来者。大慧禅师普说中引以为证焉。今檀越舍可贪着之财命可供养之僧书五大乘之经。得使后来观者听者读者诵者同结当当来世般若殊胜大缘。岂止七字名号而已哉。虚空有尽吾愿无尽。虚空有尽吾孝无尽。虚空有尽吾财无尽。虚空有尽吾施无尽。谓之无尽藏陀罗尼门无尽藏神通门无尽藏解脱门。喝一喝。姑置是事。
　　骏州太守为亡父行应居士忌。此香非根非枝非叶。亦非海岸栴檀木。亦非天上先陀婆。本是我大檀那无量劫来一念信心力所成熟故。以是供父母。则水菽之养非薄也。以是荐鬼神。则苹蘩之奠非渎也。以是祭天地。则天地交感。以是供佛菩萨。则佛菩萨降临道场。以是抚百性。则百性子来。以是辅国政。则风行草偃。苟或父无信则子不顺。君无信则下弗敬。故经云。信为道元功德母。长养一切诸善法。某孝思罔极。每发一年一度之哀。先志难酬。倏临三十三周之忌。新开屠苏以象设乃爇兜楼而薰修。亡者脱苦轮于幽涂。存者增寿量于钜岳。虽然恁么。祇如祖师道父母非我亲。唯是最亲者。诸佛非我道。唯我最道者。汝言与心亲。父母非可比。汝行与道合。诸佛心则是檀越果。能言与心亲行与道合。则不独报答一世父母之恩。凡百劫千生父母乃至佛菩萨之恩一时报毕。其或不然。山僧姑为檀越焚香供养去也。便插香。
　　土岐豫州太守云岫庆居士忌。仙驾飘然不可攀。那堪洒泪想慈颜。洞前昨夜云归岫。江上朝来雪在山。兹者京居奉佛孝男源直诠等。以康历二年十一月二十日。恭遇先考豫州太守初七之辰。命工图绘不动明王尊象一幅。书写法华经一部。读诵法华梵网金刚三大乘经楞严大悲光明三大神咒。敬就本宅启此梵筵修诸佛事。仍命在城等持禅寺住持比丘周信。焚此宝香普熏法界。天上人间或圣或贤。或天或龙诸鬼神等。闻此香者。如囚击之出牢。如穷子之遇父。莫不获益者焉。恭惟豫州太守平生凭此香熏力匡君辅政治国安家。末后凭此香熏力即凡身而获法身就俗谛而证真谛。加之乃子乃孙瓜瓞绵绵。令兄令弟棣萼联联。现前一会是男是女。各各平等各各解脱。法华七轴二十八品所诠诠此也。梵网十重四十八轻所剬剬此也。金刚般若三十二段所说说此也。楞严等三大神咒所宜宜此也。且道此香因甚得与么奇特。插香云。积善余庆。
　　仁峰禅尼忌。此香以戒为根本。以定为枝干。以慧为华实。故诸佛资之证菩提之果。菩萨资之开六度之门。声门缘觉资之以说四谛十二因缘之法。乃至修罗免斗战之难。地府脱汤镬之苦。鬼神鸟兽忘饥渴獝（错误）527a22？之忧。其功博矣大哉。其德深哉广哉。爰有奉佛弟子妙瑞。伏值仁峰了义禅尼五七讳辰。营辨珍馐以伸供养。特命山僧焚此宝香。供养十方三世诸佛菩萨等。伏愿淑灵生生世世开五浊之泥莲。刹刹尘尘现千江之水月。恭惟仁峰禅尼入北翁室授西祖衣。即女人而现比丘身。居秽土不离佛国土。春秋六十九年云驶月运。光景三十五日木落山空。伊蒲馔也倾天上之甘露。楞严咒也涌佛顶之宝光。正与么时仁峰禅尼还受如是供养也无。若道受则孤负仁峰。若道不受亦孤负仁峰。毕竟如何折合去也。良久。香风吹萎花。更雨新好者。
　　圣建净人忌（就报思禅寺）扇床温席。不是报恩者。陟岵瞻望。不是报恩者。庐墓三年。不是报恩者。优陀现瑞而父信。不是报恩者。净藏显神通而父化。不是报恩者。那吒折骨而还父。不是报恩者。释迦文担棺而葬父。不是报恩者。且道毕竟作么生是真报恩者。今日孝子正心。先考圣建净人大祥讳辰。就于本寺供佛斋僧。是则名为真实报恩者也。山僧因斋庆赞烧香说偈。涅槃海上驾归船。搀却双林九日先。水绿苹香还二月。星移斗转又三年。菩提道树枝枝秀。优钵罗华叶叶联。愿力大兴香火社。子孙千载仰恩由。
　　赠从一位左大官宝箧院忌。康历二年岁次庚申十二月七日。征夷大将军右幕府相公。伏值先君宝箧院瑞山欢公大居士远讳之辰。预就等持禅寺严设道场。延请台教山寺二家硕德十二人者论议问答宣扬本教。仍命本寺僧侣疾写法华经一部读诵五部大乘经。三日一会当代住持比丘周信焚此妙香。供养三宝者云云。恭惟大檀那右幕相公。为臣忠于君。为子孝于父。惟忠及孝乃世教之大本人伦之纪纲也。加以于视政暇以禅治心由教崇法。曰忠曰孝曰禅曰教。是四者备于身。守之以信。是故国不治而不乱。人不言而自信。政不令而自行。自非百劫千生于般若中宿植信根。则奚能臻于此也哉。只如命山野焚此香上答先君之恩。诸人要识此香来处么。听取一偈。此香来处要人知。非是天上非人间。是我今日大檀越信心一念所出生。即此信心是佛心。此心一了一切了。以此信心奉先君。是何恩德不报答。以此信心作佛事。是何功德不圆成。离此信心无烦恼。离此信心无菩提。离此信心无诸佛。离此信心无众生。禅宗所悟只此心。教乘所演亦此心。此心一了一切了。是名真实报恩者。
　　某人为母请。古今天地间。有生者必有母。有母者必有恩。有恩者必不可不报。报有二焉。曰有为曰无为。王祥卧冰一兰刻木。是有为而报者也。释迦升天目连设饭。是无为而报者也。而又不见有为之相。亦不见无为之相。至这里也无恩可报也。无爱可断也。无生死之可离也。无涅槃之可证。如是报者真实报恩者也。如是断者真实断爱者也。如是离者真实离生死者也。如是证者真实证涅槃者也虽然如是。若约祖师门下。未为真实报恩者。且道作么生是真实底。插香。
　　笑山喜居士卒哭。雅乐左金吾季信请。此香皮肤脱落尽唯真实在。在法华会上大通资之成佛。在般若会上善现资之悟空。在楞严会上阿难资之证真。以至在天上诸天资以为乐具。在人间诸人资以治产业。在地下罪人资以脱苦轮生善处。其功德可量哉。伏愿某人慈云永布覆荫令子令孙。觉果长圆超越乃佛乃祖。虽然恁么。犹功勋边诸人要知不涉功勋酬恩报德句么。插香说偈曰。百日光阴一刹那。那吒折骨欲如何。男儿的的酬恩句。一缕烟销毕力迦。
　　赠从一位左大臣宝箧院忌。没量大人具大机。世出世间靡不治。或作股肱扶王室。致君尧舜化无为。或作父母听民讼。甘棠拟继召公诗。或集群儒谭孔孟。三纲五常珠累累。或延讲主论性相。马鸣龙树竖降旗。或留禅纳诀心要。临济德山眼如眉。有时布金开梵刹。裴相黄檗同襟期。有时宴座蒲团上。脊梁如山屹弗移。每值腊月先君忌。岁岁预设齐僧仪。披阅五部真诠文。文文字字皆总持。总持毕竟非文字。流出胸襟合如斯。请我焚此兜楼婆。熏彻上下并四维。上来所集诸善法。一一无作亦无为。以此奉荐先君福。福如大海无津涯。以此忏除先君罪。罪性如空非合离。以此报答先君恩。恩如雨露溥无私。以此赞扬先君德。德如天地容瑕疵。我愿如上诸功德。普及一切无所遗。相公寿算千万年。子子孙孙同本枝。
　　松田丹州印五大部经荐母七周忌。此香宿殖德本之所发生。不思议力之所发明。积善余庆之所熏成。是以华严会上善财童子以之一生成佛。方等会上人天魔梵以之宣扬正法保持国土。般若会上菩萨声闻以之证入二十空门。法华会上沙竭龙女以之成等正觉。涅槃会上须跋罗陀以之最后证果。然则诸佛所说法门皆此香之功德也。众生日用三昧皆此香之余熏也。故我今日大功德主孝子贞秀。某年某日月。伏值先妣月海云大姊七周讳辰云云。伏惟某人天生淑德赋性坤仪。训子家庭则孟轲成亚圣之才。受衣高山则总持得达磨之肉。昔年来无所从。水流元在海。今日去无所至。月落不离天。去来既如是。生死涅槃又如是。涅槃既如是。真如菩提亦如是。菩提既如是。烦恼无明乃至一切诸法悉皆如是。如是如是。玉免怀胎。不如是不如是。蚌含明月。正与么时。是汝诸人要识海月真归处么。以香打圆相云。大家团圞头。共说无生话。
　　善法寺了清法印三七忌。此香以净信心为本根。以诸善法为枝叶。开五浊泥中之华。结九品台上之果。是故以此荐鬼神。则鬼神歆焉。以此供佛祖。则神祖亨焉。闻此香者六根清净。六根清净故诸尘清净。诸尘清净故诸识乃至五蕴十八界一切诸法悉皆清净。某人外具比丘威仪。内通将相阀阅。虽示出家而不离家。虽现有生而了无生。地狱天宫皆成净土。森罗万象一法所印。如是往生名真安养。如是念佛名真弥陀。且道毕竟大德即今在甚处安心立命。良久云。举头残照在。元是住居西。
　　定山和尚忌。就东福芬陀利华院安座点眼。一十三年一瞬间。定身不动屹如山。现成好个金刚座。八万那伽白日间。执笔云诸人还识者个么。此是前住当山后住。南禅敕谥普应圆融禅师定山大和尚住世。七十七年一生自利利他受用不尽底。毛锥子有时写经。芬陀利花香风茀茀。有时书偈祇夜伽陀白雪冷冷有时把。作鲁阳戈麾回慧日。退三舍或挥。为雷公鞭惊起瑞龙上九天。或时唤作讲经释。如传大士对梁王。直得群机普应。法界圆融示现种种神通种种游戏自在。末后一句背翻筋斗。如上一一受用既毕。飏在壁角落头。深入无生三昧。兹有上足元公。塔主背手舍得此毛锥子。度与山僧点开先师定眼。放大光明照天照地去也。遂作点势云。诸人者还见么。若也见得分明。左眼半斤右眼八两。其如未见。且听堂头和尚子细说破。
　　放牛和尚忌。此香不属栽培力。孝顺心中植本根。今日拈来图什么。殷勤报答阿师恩。恭惟某人黄龙头。角显孝宁馨四处。住持五缘备足最。初说法祝延万寿于无疆。第二传铠挑发千光于将灭。一指头禅横说竖说。八金刚杵胡挥乱挥。度人既毕此方。行化遽赴他界。末后遗篇言犹在耳。虎咬大虫蛇呑鳖鼻。咦。只个一箸魔外潜窥。无门佛祖结舌。有分八月正当初九日。远讳忽临十三秋。石门点一瓯茶。未忘世礼巴陵。下三转语犹涉功勋。祇如今日龙云塔主灵卍等为先师设忌斋。未审先师果来耶不来耶。插香云。伏惟尊候起居万福。
　　默翁和尚忌。此香硬似兜罗绵。软如南宾铁。苗生于紫阳土。果熟于锦屏秋。其体也坚密。其用也多方。初在端龙。煨为芦菔翻为贝叶。次在东山。拈作须弥笔写出西来意。后在龟峰。唤作摩诃衍法。及乎出世宝陀。则散为慈云洒为甘露。迁于临川。则此香遍入普贤之矢孔。熏透象王之鼻端。七十四年受用弗尽。叶落归根。一十三回余熏未销。来时无口。今日华藏禅庵守塔比丘周崇。伏值本师和尚忌辰。借手南禅周信焚此妙香上酬慈荫。且道先师毕竟在什么地位应供。举起香云。无尽重重华藏海。一尘一刹一毗卢。
　　大欢喜寺开山广照禅师忌。此香在人中为五戒本。在天上为十善根。在声闻缘觉为四谛为十二因缘。在菩萨为六度万行。在诸佛为菩提果。在衲僧谓之单传心印。以此印印定一切诸法无缺无余。恭惟开山敕谥广照禅师金潭大和尚。道重北山名高南斗。分半座于龙峰。则茶瓢跳地。拈一华于鹫岭。则雪谷回春。联嵩山五叶之芳。续圆照六世之焰。真如法界一念万年万年一念。大寂场中生而不生灭。而不灭。十三讳日乌飞兔走。二月春风李白桃红。谓是灭度。为谤先师谓不涅槃。用供养又作什么。插香云。明年更有新条左。恼乱春风卒未休。
　　大法和尚忌。无缝团团塔样成。俨然遗像面如生。一番风雨重阳后。三奠茶瓯荐落英。某惟某人妙用纵横游戏自在。十方坐断千眼顿开。或时虚空里走马。或时陆地上行船。或时吹无孔笛奏万年欢。或时拨开瓦砾舍得真金。或时坐却普贤道场触着象王鼻孔。或时以大圆觉为我伽蓝。身心安居平等性智。所以道于一毫端现宝王刹。坐微尘里转大法轮。只如临末后道个佛也错祖也错。且道错个什么。诸人若甄别得出。则今日诸高弟为先师设忌斋功不浪施。苟或未然。南禅小弟未免。又将错就错重下注脚去也。佛也错祖也错。泥团土块黄金白璧。错错付与儿孙千万年。任从天下人疑着。
　　月峰居士忌。此香根生三善之地。枝长五戒之林。花开觉苑之春。果熟般若三种。某清如白雪之清。直似朱弦之直。终身克己一筋弗移。以此佐府政。则相君赏其至公。以此领僧事。则吾徒沾其阴德。以此参上乘禅。虽裴公美不多让也。以此辨日用事。虽庞居士亦无愧焉。以此了生死。生死自在。以此遗子孙。子孙安全。是故承家者不坠箕裘。归释者不废香火。嗟何昊天之罔极忽惊小祥之兹临。罗八珍兮陈六味。苦将甜酬。宜玉偈兮写金文。恩将冤报。正与么时。且道先考果来受此供养也无。若道来来无所从。若道不来设供养。作什么毕竟如何。以香打圆相云。霜天昨夜云收尽。月在孤峰一点明。
　　善法寺了清法印忌。此香本无名字。强名曰信。信为道元功德母。增长一切诸善法。诸佛得之成就一切种智。菩萨得之获无生忍。声闻得之名随根性。一一得之增长十善。乃至一切有情得之各随根性。一一解脱一一圆成。山城州居住奉佛弟子孝僧宋清。某年某月日。伏值先考了清小祥讳辰。谨命僧众书写读诵五部大乘经等。既毕请南禅周信。焚此妙香以伸供养。夫五部大乘经者。取要言之。盖一代时教之纲要诸佛降灵之本源。今日书写读诵一偈一句一字一点。一一无非皆从此功德母出生。然虽恁么。子细点检将来。书写底是笔墨之迹。读诵底是音声之相。且道经在什么处。以香打圆相云。诸人还会么。会则先考立登净域坐九品之莲台。孝子永保家门亨百年之椿寿。其或不然。山僧为诸人点出去也。便插香。
　　桂云禅尼忌。此香慈悲喜舍为根本。五戒十善所庄严。是故残膏剩馥熏天炙地。子叶孙枝为瑞为祥。至德二年十一月初四日。京居孝女真受。伏值先妣桂云香公禅尼卒哭之辰。请山野焚此香以伸供养。说偈曰。慈恩似海阔难量。孝女伤心泪痛肠。百日光阴随逝水。三生梦境属空桑。黄花示老霜前色。丹桂尚飘云外香。端的报亲消底物。一芦沉水荐经王。
　　月潭心居士忌。就于旧宅眷兹遗迹。乃先人旧庐败檐。疏牖仅庇风雨而已。此盖先人平生居不求安。视三界若传舍。是以今令子嗣居一切仍旧不改作。一柱之间一椽之本。皆先人所曾居。所谓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而已。嗟夫真如法界吾本宅。四大五蕴吾蘧庐也。心迷则本宅则蘧庐。心悟则蘧芦即本宅。如是观时诸人还见月潭居士真归处也无。若见得则不独报一世父母。亦乃七世父母之恩一时报毕。倘或未然。听取一颂。数椽老屋旧青毡。仿佛音容在目前。一念顿空诸有海。雪霜未觉阅三年。
　　秋峰居士忌。至德三年三月三。桃花片片雨毵毵。休言俯仰成陈迹。屋底春池湛似蓝。恭惟长兴寺秋峰威公。大人具大见。大智得大用。故我长兴寺秋峰居士。乘愿力而来居宰官之位。全忠孝于一身。融真俗于一念。见曹源问心要。犹如裴相国参黄檗。开长兴为诸山。不异史卫王创大慈。瞻彼浮图如故。玄度再来眷兹香火。未寒远公无恙。嗟何一场春梦易断。忽三年光景难留。苟非供佛施僧。奚以酬恩报德。七枝菡萏兮香风茀茀。一炷兜楼兮瑞气腾腾。只如覆荫后昆一句又作么生。良久。三祇果满菩提树。子叶孙枝岁岁新。
　　灵寿院忌。此香宿殖德本之所出世。奕叶大树之所覆荫。拈来则瑞气氤氲。爇却则祥云缥缈。闻此香者五障顿消除六根皆清净。故佛事必以香为先。恭惟赠一品仙山太夫人。昭然不眛曰灵。寂而常存曰寿。柔和忍辱曰仙。仰止弥高曰山。具兹四德之美得此四字之称。是故来示关睢之化德配一人。去乘仙驾之风神游八极。忽临三十三周之忌。虔备八珍六味之羞。书经也笔吐芬陀之粲粲。念咒也舌演梵具之琅琅。伏愿淑灵凭兹善利。上生天宫世世为千佛之母。却来下土尘尘赴众生之缘。阴赞国朝灵庇家族。
　　光仙忌。此香戒定为根本。万行为花叶。结般若之胜果。作热恼之清凉。是故闻此香者。三毒消除六根解脱。见此香者。眼根清净。嗅此香者。鼻根清净。乃至缘此香者。意根清净。六根既得清净。五蕴十八界三界二十五有八万四千尘劳亦复一时清净。清净故能为万物之父母长养众生。能为人天之依怙梯航三有。能为诸佛之资粮增长菩提。今月今日大功德主孝男童儿法名道荣。伏值先考光仙居士五七忌辰。就干东山寂路禅庵设伊蒲膳供比丘众。借手山野焚此宝香供养一切三宝。所集殊勋奉为先考追严冥福。伏愿步步踏金色之界念念嗅薝葡之香。某人观身如梦宅。视世似浮云。虽处尘劳而不废梵行。虽游性海而不舍悲心。俗外无真。有男而婚有女而嫁。闹中乐静。要坐便坐。要行便行。全体与么来。竹密不妨流水过。全体与么去。山高岂碍白云飞。到者里生死涅槃尽是空华。佛及众生并为增语。且道毕竟孝子报恩一句作么生道。插香。将此深心奉尘刹。是则名为报父恩。
　　宝箧院忌。此香无量劫来积功累德熏修得成熟。故般若受用无尽。种种名字不同。或名将军树。能显功勋故。或名细柳树。号令三军故。或名甘棠树。遗博爱于百年故。或名菩提树。成觉道于一念故。闻此香者君仁臣忠父慈子孝。兄弟连枝并荣朋友同气相求。存者资以增寿。亡者资以颐神。兹者大功德主准三宫孝男义满。今月今日适值先君宝箧院远讳之辰。就干当院命僧读诵五大部经。仍借手山野焚此妙香作无尽供。在华严会上作法界无尽供。在方等会上作大集无尽供。在般若会上作大智度无尽供。在法华会上作妙法无尽供。及乎涅槃会上作最后无尽供。供既无尽。法赤无尽。法既无尽。功德亦复无尽。回此无尽功德。上荐先君下资群类。伏愿先君永脱幽涂疾登净域。若凡若圣尘尘种智圆成。乃子乃孙世世家门盛大。
　　宝洲忌。此香十善所熏修。闻者如登大宝洲。受用一生千万足。不劳向外更驰求。兹者有前武州太守大孝男桂严居士常久前右京兆源某。永德四年二月二十日。恭遇先考赞州太守宝洲繁公三十三回远忌之辰。就干平安城西景德禅寺祠堂庄严法事敷设梵筵供佛施僧之次。拜请相国堂上智觉普明国师大和尚升座说法。等持住持比丘小僧周信。焚此妙香供养十方三世一切诸贤圣龙天鬼神等以酬慈恩者。伏惟宝洲居士将门贵裔源民清流。尹京兆则密定寰中之策。佐柳营则坐纡塞外之筹。保幼主而建霸业。是公之所以活固也。死锋镝以存社稷。是公之所以安刘也。剑树刀山视如园观。是公之得无畏力也。天上人间随意受生。是公之作逍遥游也。若夫平生早归佛乘笃信心宗。是公之受其衣盂沾其法味风殖德本。所以道果圆成之秋也。於戏忠义既无二。去住亦自由。况有子皆贤称伯仲。而连枝并秀继箕裘。光阴不系一寒一暑。讳曰。俄临三十三周。当思折骨而还文。敢拟枕才以复仇。七轴经兮墨凝具叶。五分香兮罏爇兜楼。直得冤亲平等得失俱收。蟭螟睫上走铁马。闪电光中辊绣毬。且道毕竟事作么生。如是说法无法不说。如是酬恩无恩不酬。然虽恁么。只是世谛门中事。作么生是第一义谛。明年更有新条在。恼乱春风卒未休。
　　清堂和尚十三忌就圆德寺。赤肉团头无位人。本来非假亦非真。相逢觌面无回互。舜若多神笑转新。共惟本寺开山清堂和尚。耕道自居。匿名弗辉。开当山则圆成乎大功德聚。续乃祖则发挥乎常照光明。安禅静虑坐阅七十六年春秋。斗转星移倏临一十三回讳曰。其珍羞也列百味伊蒲之膳。其供养也焚五分法身之香。马祖有伴即来。富嫌千口少。杨岐作女人拜。贫恨一身多。只如今日遗弟作此供养。未审先师果来也无。插香云。秋暑尚隆。伏惟和尚尊候万福。
　　玄智尼忌。此香功德力甚深。山僧聊为略说之。有优婆夷曰玄智。年逾九十身安康。福足寿足万事足。无非此香功德力七月十五示无生。信知寂灭为真乐。盂兰盆会恰如期目连之母同生天。如是受生自在力。无非此香功德力。十月正当二十六。一眗之顷临卒哭有孝子孙修追福。三牲不用牛羊豕。云耕早下福田种。道果秋登菩提场。檀度为花持戒香。忍辱为衣精进服。定油慧灯慈悲幢。愿山水香功德林。如是一一诸善法。无非此香功德力。以此修福靡不修。以此报恩靡不报。以此拔苦靡不拔。以此忏罪靡不忏。我愿乘此香熏力。玄智速证无上觉。法界众生同证入。令子令孙保家业。永永无穷奉三宝。
　　玖都管预修乾坤之内。宇宙之间中有一宝。秘在形山。举起香云。诸人要识者个一宝么。不是昆山片玉。亦非南海明珠。只是人人具足个个圆成底。故众生失之孤露三界。诸佛得之赈济四生。今有大功德主等持禅寺现职都管宝山玖公。凭此宝力辅我山门。法轮食轮左转右转。大屋小屋东撑西撑。忽然一夜思量受用。既尔不尽。不如以此一宝分作无尽供养。一分奉佛陀耶。一分奉达摩耶。一分奉僧伽耶。如是供养三尊。预修种种佛事今当三十三回散斋之辰。一众同音讽经。山僧拈香说法。伏愿某人世宝与法宝无尽。形山共道山弥坚。定香长熏慧炬重耀。
小佛事。
如转禅尼秉炬。
　　八月正当初二日。天香桂子落秋风。是处人间无地着。依前吹入广寒宫。某人德配高明恩均厚载。含白莲质不染五欲淤泥。受黄梅衣漏泄一枝春色。为人母也。轲亲训其子成亚圣。为人家也。孟光敬其夫如高宾。五十八年花红兮柳绿。一弹指顷壑走而舟移。只如梦中请山僧落发已圆周罗自除未后举先师话头即心即佛心念不忘。则可谓女人中烈丈夫了事衲僧也。希有希有奇特奇特。希有中更有希有事。奇特中更有奇特事。诸人还知么。以火把打一圆相。火官头上风车转。
理本大师下火。
　　本来面自自天姿。五障何尝盖覆伊。试看新秋云外月。婵娟依旧扫蛾眉。某人示女流相行菩萨慈。三十三年前。人间鸟啼花笑。七月七夕后。天上斗转星移。只如道末后一句始到牢关又作么生。以火把打圆相。师姑女人做丙丁元是离。
宝山珍居士下火。
　　五蕴中藏七宝山。只堪仰止不堪攀。一回□□到其顶。依旧堂堂空手还。某人防意如城。不容六贼窥隙。观身似井。岂怕四蛇相侵。参天龙指头禅禅。示毗耶床上之疾。翻身一笑入无生。大地山河无踪迹。无踪迹无觅处。火里乌龟三眼赤。
小师中虔待者火。
　　高声三度唤云。三度唤汝三度不应。将谓吾孤负汝。却是汝孤负吾。孤负不孤负。咦。山僧犹有乡情在。且以火把津送汝去也。便掷火把。
理皓大师火。
　　心如皓月。影印千溪。到处安禅。脊梁骨生。铁打就少来。持戒身口意白璧无瑕。坐却未山不露顶。擘开天龙一指头。只如今年七十九。先释迦文一年示现涅槃相。末后一句作么生。打圆相云。浑仑抛出即心佛。火里蝍蟟呑大虫。
了喜禅尼下火。
　　欢喜时十分嗔恚炽然。嗔恚处十分欢喜不彻。六十九年只恁么。一刹那顷几生灭。生灭不生灭。红罏焰上一点雪。
智海净禅尼火。
　　智海清净互相为用。示女人相而不染女人欲。现比丘身而不入比丘众。五福延寿逾八十。生死涅槃视如昨梦。山僧既与智海为法门昆仲。即今临行何以津送。火把作一圆相。匆匆不唱阳关歌。一枝火把聊充供。
净人参头火。
　　侍吾方丈里听吾讲清规。合掌进前叉手退后。一行一步知礼知仪。忽地翻身珍重去。菩提无树亦无枝。正与么时。生也不道。云驶月运。死也不道。舟行岸移。毕竟何以为验。竖起火把云。黄梅衣钵非吾付。火把拈来度与伊。
大机用庵主瑞泉寺入祖堂。
　　大用现前不存轨则。有时孤峰顶上眠云啸月。有时闹市门头簸土扬砂。有时女子身中入定男子身中出定。有时驴胎中入定马腹中出定。或凡或圣或逆或顺。尘尘尔刹刹尔。故非强为法如是故某又道念坚固行仪端。一生禅板兼蒲团。尝炙吾师隐岩穴。攻苦食澹伴考槃。吾师既出为帝师。欓谷成阴春正阑。公也一节屹不动。脊梁如铁山巑屼。一笑翻身驾龙云。去为霖雨挽不迁。瑞泉千载留德泽。岩溜至今滴未干。法法依前住法位。位次如何特地安。捧起牌云。看看子归就父处。五叶联芳又一般。
兰洲和尚健仁入祖堂。
　　一尘入正受。针峰顶上翻筋斗。诸尘三昧起。蟭螟眼里放野市。全体恁么。去去无所至。全体恁么。来来无所从。所以道往复无际无静一源。恭惟前住当山第四十一代敕谥弘宗定智禅师兰洲大和尚。宝觉真子大云嫡孙。襟度汪洋澄弗清挠弗浊。仪形岳时钻弥坚仰弥高。道契王臣而不挟其贵。恩倾雨露而不夸其荣。五处薰名刹克续祖父之箕裘。八十示涅槃。恰同瞿昙之甲子。须弥倒卓虚空消亡。末后一句始到牢关。日面月面常时寂光。把定要津不通凡圣只如今日健仁禅寺清住院守塔神足孝徒弟比丘某就干当寺设忌斋作入祖堂佛事。又且如何。真如法界虽无位次。建化门中却要安排。度与牌指祖堂云。维那且向这里安置。安置后毕竟作么生。一座巍然独秀峰。千古万古青未了。
理光大姊祥云庵入祖堂。
　　平居训子作忠臣。未必三迁孟母邻。成佛岂论男女相。出家已了死生因。秋风泪洒空桑露。夜雨愁缠拱木春。列祖位中无可配。祥云影里且安身。
高岩弥侍者一华庵入祖堂。
　　漏泄黄梅夜半衣。孤舟欲上思依依。金鸡一拍千年后。日出扶桑最上枝。某人武林秀士外翁乳儿。煨籚菔没些些滋味。换得。禅惹纷纷是非。据直指道场则座席未暖。寻涅槃旧路而只履早归。先师未了考案再圆何日。祖翁一片田地契券属谁。寥兮廓兮天高地阔。古兮今兮斗转星移。正与么时。诸人还识高岩真归处么。捧牌云。看看子归就父处。一华五叶自纷披。
宝幢禅妙大姊预入寿牌。
　　女人中有烈女夫。发心断发作祖姑。灌溪未山羞与伍。爱道总持且同居。自参天龙指头禅。一生受用绰有余。指挥佛祖为舆台。呵叱魔外为仆奴。有时混入彩女队。化令离欲归正涂。有时梦登佉罗山。幻出地藏紫金躯。有时手开给孤园。建宝幢兮架屠稣。有时赤脚走千里。桃季春风帝王都。有时归家竖空拳。接待十方验禅徒。我昔应供登其门。见闻一一皆弗虚。一日书来付后事。逆修冥福营伊蒲。圆觉十二大开士。鹿苑五员痴苾刍。华严五十三知识。黄梅七百余犀颅。一一来赴今日供。主伴交参如帝珠。蓦捧起牌云。看看一座寿牌上。寿山擎出千弥卢。
依田净昌居士为亡母立石塔。
　　即五障身而证法身。烧不成灰埋不成尘。粲粲灵骨全假全真。或为龙家女。或为马郎姻。此是某女生死岸头事。且如孝子报亲一句又作么生。无缝团团无背面。一层幻出玉嶙峋。
巧舜韶从麟五藏主入塔。
　　佛说魔说巧不如拙。弹没弦琴奏舜韶。从来腔调天然别。别别。天上麒麟地上行。蹈翻无影树头月。喝。
保寿院清江禅尼奠汤（就瑞泉寺）。
　　搅清江水成续命汤。换却五障之骨洗出百毒之肠。举起盏云。某人还得活也无。良久。堪爱锦屏红叶色。一般新染夜来霜。
从一品无相禅尼起骨。
　　金沙滩上旧婵娟。示爱人间了俗缘。五十七年残梦破。马郎肠断月明前。恭惟某人无相身中入正定。菩萨身中从定起。菩萨身中入正定。夜叉身中从定起。夜叉身中入正定。女人身中从定起。女人身中入正定。比丘身中从定起。比丘身中入正定。大火聚中从定起。大火聚中入正定。白骨推中从定起。如是一一三昧非是强为。法尔如是。虽然恁么。若约祖师门下。更须知有转身一路始得。抚骨云。髑髅干不尽。枯木作龙吟。
佛祖庆赞。
画释迦像。
　　指像云。诸人还识个黄面老汉么。这个是二千年前在天竺国迦毗罗城中示现降生摩竭提国城中成等正觉波罗奈城中三转法轮拘尸那城中唱般涅槃底老汉。及于二千年后应安五年十二月二十七日。在日本国中相模州巨福山中和中道人笔头上而重示现。即时不离笔头上而入南阳山中菩提树下。于刹那顷成等正觉。三十二相八十种好一一具足一一微妙。而后不起于座而赴禅栖庵主比丘尼理妙三请三转法轮。乃至赴于天上人间此方他界说种种法。且道毕竟说个什么法。一毫端上露慈真。五色祥云足下新。好在禅栖庵内住。十方世界现全身。
信州慈爱寺了喜长老请观音点眼。
　　执笔云。此菩萨昔于恒河沙劫见观音如来发菩提心。从闻思修入三摩地现三十二应身施十四无畏力。如一月影于千江波波顿现。若一气春于万国物物皆荣。是盖菩萨大慈悲本愿力所成就也。恭惟观自在菩萨。以大慈为左眼。以大悲为右眼。右眼能观众生而拔苦。左眼能观众生而与乐。二眼既如是。三眼四眼乃至一百八眼千眼万眼八万四千眼亦复如是。或慈或威或定或慧。救护众生得大自在。既然如是。为甚么却要他人点眼。诸仁者若道得。非独为菩萨开正眼。亦使一切众生悉开正眼。若道不得。听取一颂。慈眼兼将悲眼。观众生薄福见还难。遂以笔点云。只凭一管毛锥子。点出光明照世寒。
云集接待庵地藏菩萨。
　　相州城云集接待庵主比丘中明。遍叩诸檀雕装地藏菩萨坐像一躯。安奉本庵以结往来云水之缘也。恭惟大菩萨乘本愿轮化遍三界。特于吾日本国中最称有缘。上自一人下至庶人。虽灶妇贩夫家崇户奉。或泥塑或木雕。或刻于石或肖于丹青。而供养礼拜故。出显存没获益者不可胜计焉。伏愿大菩萨运大悲心永为六道之主乘本愿力能度三途之生者。记得昔文殊院圆明禅师。因有官人入院睹地藏菩萨像。问僧曰。地藏何以展手。僧曰。手中珠被贼偷却也。官人却问圆明曰。既是地藏为甚么遭贼。师曰。今日捉下也。今日有人问山僧地藏何以握手。则答他道。手中瑶珠秘藏。惟谨曰。既是地藏。何以握手。山僧即道。慢藏诲盗。遂拜稽首。说一偈言。稽首伽罗地藏尊。娑婆界上解分身。宝珠烁破昏衢夜。金锡冲开浊世尘。广大慈心同父母。端严妙相耸天人好。安云集庵中住接待方来结胜因。
义堂和尚语录卷第三。


义堂和尚语录卷第四。
道号。
玄叟。
　　临济打开三要门。贵图得意便忘言。白头只恐无人会。说老婆禅向子孙。
古源。
　　直从空劫那边来。混混汤汤无了期。莫把支流较深浅。竟无一滴落今时。
节叟。
　　壮而弗屈老而坚。肯折吾腰向少年。恰似餐毡典属国。凛然义气贯华颠。
香林。
　　栴檀馥郁密成丛。入者先须鼻观通。纯一虽然无别臭。二株嫩桂散秋风。
道山。
　　赵老答云墙外底。口头突出五须弥。一回踏着长安路。险处分明是坦夷。
幽岩。
　　深深邃邃复巉巉。花落崖前鸟不衔。且向险中通一径。空生宴座口喃喃。
老夫。
　　华发垂垂两鬓秋。壮怀尚忆少年游。洞山古镜旧公案。黄鹤楼前鹦鹉洲。
默室。
　　端座胡床只杜言。方方丈地与谁论。待他无舌人来入。方解宏开不二门。
愚谷。
　　柳州曾此卜幽居。才智聪明习未除。争似道人藏百拙。白云横处乃吾庐。
竺翁。
　　少年生长五天西。临老迢迢来救迷。行尽支那相识罕。逢人但觉白头低。
直山。
　　端然矗立势摩空。不与横峰侧岭同。屈节若非容曲土。跻攀那得到云中。
悦翁。
　　隐几看云只自怡。老来万事付儿痴。有时一笑无人会。羸得春风上白眉。
海印。
　　定水澄澄搅弗浑。炳然古篆自成文。夜来鲸吸波澜竭。露出珊瑚月一痕。
初心。
　　回看一念未生前。似刈禾镰三点连。毕竟不干中后事。单传直指属谁边。
玉霄。
　　椟藏弗耀自温然。辉映青云若个边。尽谓昆冈生此宝。唯知秘在九重天。
月溪。
　　玉兔秋涵水底天。千波万浪共婵娟。随流上下知多少。一点孤光处处圆。
锦溪。
　　不假天孙巧织成。波澜五色粲光生。谁知一滴曹源水。濯出桃花簇簇明。
椿谷。
　　几曾阅尽八千春。中有灵灵不死神。蒲柳易衰朝菌老。一株长锁涧之滨。
月海。
　　万里秋澄湛弗尘。嫦峨出水驾冰轮。不论三度桑田变。仙桂吹香夜夜新。
圣岩。
　　老胡道个廓然无。千丈苍崖插大虚。若不同凡居薄地。衔花幽鸟欲何如。
休翁。
　　夹山罢讲参船子。德峤焚经继祖镫。老来不复南询梦。归隐青山白发僧。
渭叟。
　　泾水交流搅弗浑。一竿老钓岸边村。莫愁不枉周王驾。留取蓑衣付子孙。
直翁。
　　端端正正恰如弦。白发从他映暮年。多少随邪迂曲者。几人得到老夫边。
心田。
　　方寸中开万顷畴。自家耕垦自家收。菩提种子从兹出。莫认山前一片秋。
大江。
　　源出岷山万里长。派分九道势汪洋。小根器者何曾渡。独许胡僧一苇航。
笑山。
　　拈起华枝仰面看。鹫峰千刃倚天寒。一从迦叶破颜后。百亿须弥齐喜欢。
荆山。
　　卞和曾此觅智音。白璧云埋草木深。待得良工来辨瑶。悬崖峭壁直千金。
笑翁。
　　拈花座畔压头班。百万僧中独破颜。多少嗔拳挥不得。老来但觉鬓毛斑。
水庵。
　　缚个溪边屋数椽。生涯只管竖空拳。莫将杖子来轻试。浅处须知不泊船。
兰谷。
　　白云横处养幽芳。荆棘从他没径。长自有楚魂埋不死。春风吹得几回香。
心山。
　　方寸巍巍推不动。三星绕月在层巅。神光立雪曾寻觅。百亿须弥脚下天。
大树。
　　征西勋业垂苗裔。济北阴凉庇子孙。但得养成根蒂固。纤枝小叶不须繁。
山夫。
　　老矣无心买沃州。随缘到处是林丘。不须更拟寻幽去。南岳天台在屋头。
重翁。
　　一身轻似一鸿毛。背负千钧不惮劳。老夫自知筋力乏。推将九鼎付儿曹。
万翁。
　　规行范步典刑存。整顿丛林年益尊。莫谓老来无法度。提将家训示儿孙。
止牧。
　　铁鞭飏下暮村烟。人懒牛钝各自眠。烂却缘扬堤畔草。春风春雨过年年。
定海。
　　风吹不动自渊渊。量大何妨纳百川。历尽那伽八万劫。蓬莱几度变桑田。
古调。
　　大雅遗音堕渺茫。新腔万变到伊凉。不知何处焦桐响。仿佛云韶旧曲长。
竺心。
　　西天的的本无传。密付何曾属大仙。但看自家方寸里。三星长绕月宫圆。
心庵。
　　方寸中含法界宽。把茆盖顶太无端。更将那字书窗上。水浅须知船泊难。
竺英。
　　西天四七皆人杰。的的唯传五叶芳。弹压真丹闲草木。二株嫩桂一枝芗。
刚中。
　　内养丹心金样坚。何妨向外露和颜。浩然之气充天地。不出自家方寸间。
茂材。
　　蓊蓊郁郁老风烟。杞梓楩楠万万千。但使盘根深入地。会看一柱屹擎天。
续芳。
　　华开五叶自西天。缀萼联英万万年。只道绵绵无断绝。不知春色属谁边。
菊叟。
　　间种秋芗欲待谁。暮年心事付东篱。会须万卉雕零后。白发归来把一枝。
中选。
　　宗匠抡才坐试场。心空及第要承当。蓦然逢着青钱手。金榜题名字字香。
钝叟。
　　诵苕忘帚帚忘苕。羸得横眠白日消。伶俐纳僧来问法。但云两鬓雪萧萧。
寿山。
　　龟冈鹤岭几重重。高却须弥百亿峰。好是金刚坚固体。巍然永镇白云中。
天山。
　　瞻彼苍苍势莫跻。几回举足拟丹梯。及于登到九重顶。下视人间培塿低。
此宗。
　　七佛传来的的心。联芳续焰古犹今。十分欲会吾玄旨。休向他家纸上寻。
南樵。
　　家在蛮烟瘴雾村。也知卢老是前身。和根斫却菩提树。擘作薪来卖与人。
震江。
　　六子之中位占东。滔滔扬子水涵空。老胡失脚来兹土。一苇航之两岸风。
仙翁。
　　吾佛曾为忍辱人。不将药道炼形神。蟠桃阅尽三千岁。投老从他白发新。
梅隐。
　　孤芳独占百花魁。忍冻深藏在涧隈。且待春风吹雪尽。暗香和水出幽来。
古桂。
　　少林老树一枝芳。曾阅梁陈隋及唐。多少今人攀不得。只应云外识天芗。
平林。
　　树树看来掌样齐。栴檀荆棘共纷披。虽然春色无高下。独秀还他嫩桂枝。
铁岩。
　　顽弗成金钝弗镕。险崖壁立几重重。作家纵具钳锤手。到此如何着寸功。
卧龙。
　　三冬蛰户未容开。有似南阳隐草莱。四海苍生望霖雨。伫听一夜起春雷。
古溪。
　　源自劫空那畔出。派分支列至于今。今时杓柄从长短。到底应难测浅深。
贤仲。
　　亚圣之才世莫伦。思齐几个仰芳尘。东林十八诸英彦。季孟中间只一人。
大海。
　　百川衮衮此中趍。鲸吸鳌呑竟弗枯。但得量宽容万象。不须更拟问乘桴。
巨舟。
　　江南万斛称龙骧。断港何曾容得藏。须是滔天秋水涨。大川用汝作楼航。
高山。
　　千刃孤危莫与齐。只堪仰望不堪跻。有时登到最绝顶。一览群峰培塿低。
竹隐。
　　典午风流忆七贤。山王毕竟节难全。关心最是香严老。一击忘知飏碌砖。
虎林。
　　深深不敢露文章。群木丛中独自藏。蓦地抬头出幽麓。风生万壑啸声长。
不才。
　　敢将八斗较多能。丁字元来识未曾。堪笑老卢无意智。倩人书偈上传灯。
雪庭。
　　六出堆堆三尺深。阶前谁复觅安心。神光已后无人立。冷地思量到少林。
隔山。
　　楞伽海上最高峰。险布危分阻几重。但得见烟知是火。跻攀何必觅灵踪。
月屋。
　　玉斧修成白兔宫。人间草舍不相同。正当三五高秋夜。唯肯梯云到此中。
文翁。
　　壮岁胸呑五色霞。裁成黼黻富词华。老来懒把春秋笔。分付痴儿点暮鸦。
季璞。
　　伯仲三间好少年。温如美玉产蓝田。诸昆不敢轻雕琢。留待良工价十全。
子高。
　　才出胎来便卓然。小儿三岁气冲天。父翁斫额应瞻仰。海上须弥日月边。
虎山。
　　白额烟菟瞌睡浓。藏牙伏爪在林中。有时蓦地抬头起。一啸千岩万壑风。
有子。
　　嶷然骨相见来奇。未觉家门一世衰。撞破烟楼从此去。免教伯道叹无儿。
无言。
　　平生自誓口三缄。大小毗邪费对谭。祗恐人来嫌诈哑。应门童子语喃喃。
东洲。
　　晓来斫额望榑桑。烟渚沙汀水一方。西域胡僧游未到。神山屹在海中央。
龙潭。
　　头角深藏在九渊。未容抱宝此中眠。会看一夕乘雷雨。奋起山湫跃上天。
南江。
　　源出炎方远欲迷。滥觞端的是曹溪。北流横截东流水。休问岷峨万里西。
竺峰。
　　小朵飞来自五天。巍巍独秀白云边。块看震旦群山小。孤顶还应坐大仙。
清叟。
　　阅尽黄河[褒-保+公]浊流。三千岁月去悠悠。时来彻底澄无滓。快濯吾[糸*瞿]慰白头。
泰山。
　　东岳崚嶒势出群。诸峰拱立似朝君。会须一夕雨天下。肤寸油然起大云。
圆外。
　　削平圭角绝廉隅。踪迹浑如槃走珠。识得大方无表里。不妨随处立规模。
松叟。
　　栽得霜苗一寸灵。十年春雨长青青。令人转忆双峰老。白发重来斸茯苓。
秀峰。
　　灵芝瑞草被岩峦。独耸云端势莫攀。块视须弥千百亿。人间此外更无山。
鼎用。
　　宝器传来古制存。夏商周汉不须论。道人唤作间家具。柴火烧罏煮菜根。
大彻。
　　见桃悟道非于色。击竹忘知岂在声。半夜吹灯方就枕。任他一觉到天明。
溪隐。
　　武陵深处别乾坤。中有幽人独掩门。莫遣桃花随水去。渔舟引客此寻源。
云堂。
　　炎天影布几重重。盖覆苍生大厦同。却忆梁公回首处。白头慈母舍其中。
退翁。
　　进步何如却步时。年垂八十鬓成丝。投间未必便休去。渭叟终为帝者师。
足庵。
　　众角虽多贵一麟。柴门且掩寂寥。滨要知折脚铛中味。须问尖头屋里人。
子年。
　　才出胎来便老成。赵州古佛让先行。若将十七论身性。孤负爷爷白发生。
东英。
　　西天竺国一枝芳。震旦来腾五叶香。昨夜春风忽吹转。花开若木映朝阳。
禅河。
　　教外传来五派分。休将三兽浅深论。直须穷去到其底。下假舟航达本源。
绝崖。
　　峭壁巉巉势插天。苔封千丈透无缘。若还拌得浑身者。拶手何妨到那边。
季祥。
　　伯仲推尊称吉人。卿云瑞露未为真。会看叔世乘嘉运。出作青原一角麟。
空山。
　　木落林疏眼界宽。秋崖骨瘦露巑岏。霜天最好无云夜。日在千峰影许寒。
云庵。
　　垂天能作盖。覆顶不须茆。间伴老僧住。澹如君子交。半间分暮宿。只影共孤巢。不是无心辇。柴门莫谩敲。
蒲堂。
　　水草虽微物。名因尊宿知。编鞋供母处。葺屋盖头时。绿叶温如玉。黄华软似炊。阶悌元不立。突奥许谁窥。
东林。
　　斫额望槫乘。朝暾拂曙光。遥知三岛外。早有二株昌。云接蓬莱气。雾兼薝卜香。会看收杞梓。千丈架飞梁。
足庵。
　　生涯无所缺。住处有余欢。大厦何须构。一枝尽自安。秋登松数树。岁计竹千竿。只恐竿香熟。天书起懒残。
麟仲。
　　一角麟唯识。千秋独仲尼。策书光鲁史。风化被周诗。敢把芒绳缚。难将铁索么。他时看瑞世。天岸步迟迟。
宝林。
　　玉树丛丛茂。琼枝密密稠。要无空手返。莫向化城求。薝卜花飘雪。栴檀叶战秋。时来如索价。必有十分酬。
真赞。
出山释迦。
　　入山易出山难。什么难说法难。度人难也不难。腊雪渐消寒欲尽。前头春色满人间。
　　六年耐得雪霜寒。今日无端又下山。尽大地人到家了。你侬犹在半途间。
无量寿佛（并叙）。
　　藤氏家藏弥陀如来观世音大势至同幅圣像。盖古画名手也。四叶孙势州太守景氏益敬。乃命工装潢。仍请题赞其上并书考妣法号于像左右。朝夕瞻礼以表一体同观也。而后子孙克继敬之。则二世福寿讵可量哉。遂拜手稽首而赞曰。
　　稽首无量寿。观音及势至。及与我父母。一体性无二。由性无二故。净秽同一视。由净秽同故。凡圣同一位。譬如帝网珠。交参无别异。作如是观者。即名为正智。一瞻并一礼。自他同获利。子孙千万年。永永仰恩庇。
虚空藏菩萨。
　　稽首虚空藏。端身坐宝莲。珠光辉不夜。剑气烁于天。每候明星出。仰观白月圆。众生求未足。我愿贵弥坚。
观音。
　　宴坐盘陀侧闻飞淙。入流忘所洞于六总。玉壸华绽观者心降。随缘赴感兮月影千江。利物垂慈兮春行万邦。洒甘露雨兮树金刚幢。我作是赞巨钟莚撞。
　　明正为南弘担为海。作是观者名观自在。南其奉之毋怠毋怠。为周南道者。
　　咄哉观自在。端坐欲如何。一滴杨枝雨。千寻布水波。三界慈悲之父。诸佛智慧之母。等视众生如儿。博爱不分好丑。是故善应无方。游戏自在希有。或现一身多身。或现二手千手。踞于千刃岩崖。泛于一叶莲藕。投于野鹰之巢。入于海蚌之口。如月影随浪波。似春色透杨柳。如是示现殊形。皆由如幻正受。今此水墨古画。烟熏屋漏岁久。猗欤端严妙相。仰止泰山北斗。透也得之服膺。如侍父母左右。亡者资之生天。存者资之增寿。尘尘证入圆通。刹刹亲近善友（梵秀藏主请。即先人旧物。母氏所赐也）。
　　从闻思修入三摩地。眼而能听耳而能视。瀑水冷冷兮垂天绅。杨枝袅袅兮泼嫩翠。即此见闻非见闻。是名圆通第一义。咦。
　　足下藕华波拍拍。手中杨柳露溥溥。但知救苦寻声去。不觉和衣渡水寒。
　　坐吉祥草开甘露门。水中探月镜里觅痕。
　　稽首圆通大士。真非心出现几多身。悬崖里面才垂手。闹市门头便混尘。迸石泉声还夜夜。连云树色自春春。如何不起那伽定。走杀东西南北人（野州出流山次专一溪韵）。
　　示月轮相端坐其中。观个什么镜像虚空。圆通大士示真容。送与圆通堂上翁。四六呆郎同一笑。出圆通又入圆通。
地藏。
　　左者名掌善。右者名掌恶。中者延命。三者错错错。
　　左者掌善号法性。右者掌恶称无明。其中间者掌承耳手持锡。延命地藏为名。是三胜流者入诸地狱而拔苦恼。出无佛世而度众生。咄。细看通身皆梵字。不知何物是真形。
文殊。
　　示童真相跨狮子儿。咄。吾识得你。你是七佛师。
　　手经卷而不展。肩如意而弗挥。垂云发而弗髺。弄师子而弗骑。夫是之谓理智冥合体用相资无二文殊之相而为七佛之师者也。竺于仰之。
　　五台山里曾相见。半幅图中子细看。灼然无二文殊相。依旧双眉眼上安。
　　倒持宝剑稳跨狻猊。烦童□而展经卷。得鱼兔而忘筌蹄。夫是之谓楞严会上上首过去龙尊王者也。咦见者宜手拜而首稽。
　　左手持如意。右手提镆鎁。咄。好个太平时节。子无端句贼破人家。
　　发云乱垂肩。如意横在手。要知龙尊王。试听师子吼。垂肩被发乱。毵毵编草为衣。不费蚕手里经。文说何事。前三三与后三三。
　　五台山上旧相见。半幅图中今再遭。文殊毕竟非二相。狮子元来是一毛。曳铢衣兮仿佛天女之裓袂。垂绿发兮依俙牧童之髡髦。对无著前三后三。泥多佛大勘维摩。无言无说水长船高。若夫持剑逼佛。比丘悟心入道。文殊大智达法源底。我道我王库内无如是刀。
　　是文殊非文殊。真狮子假狮子。冷地看来一等是儿戏耳。
不动使者。
　　吁。可怪哉是什么。真火焰中坐璎珞其身。双牙奋而怒。两目瞪而瞋。内秘度生悲智。外露护法威神。执罥索兮耍缚山鬼。提宝剑兮拟诛奸人不识者认作夜叉眷属。识渠者唤作大日化身。且道毕竟是何形质。吽吽阿魏水银。
布袋。
　　破扇撇了地上。廋藤卓在傍边。只个布囊抛未得里。头知有几文钱。
　　真弥勒人不识。相逢一笑掀眉不认。布囊兼拄杖。几乎唤作矮阇梨。
　　咄者长汀契此翁。何年别却率陀宫。合掌仰观天上月。不知真月在胸中（合掌仰面看月）。
　　遮护布囊收底物。闲拈棕拂本非禅。引得同行木上坐。旁观笑尔腹便便。
　　纳衣勃窣皤腹膨脝。咄个弥勒驴年下生。
　　布袋里间骨薰。拄杖头破生涯。谓尔贫兮千足万足。谓尔富兮无地无锥。天上人间谁管伊。咄。
　　咄。这契此老老更狂。引得群儿作戏。几场或夺其拄杖。或夺其布囊。或夺其绦子。或夺其衣裳。冷地看来不是儿戏。要令渠家丑一一向外而扬也。
枣柏大士。
　　唐室宗亲华严论主。冠巾而作佛事。即俗全真。易象以示法门。即事全理故。圆十世古今于当念。摄无边刹境于一毫。至若伏烟菟以橐经函。役天女以供笔墨。放齿光而代膏灯。餐枣柏而充鼎食。此皆大士游戏三昧。不必以为奇特也。矣。
维摩善慧二大士。
　　梼树林中大士。毗耶城里病翁。东西隔绝悬远。如何一笑相逢。乖则虽一室弗合心。契则虽万里而能通。是以松山行道处。金粟老人镇相从。噫。今天下安得如二翁。会孔李而剖其藩。弹偏小而折其锋也。哉。
寒山拾得。
　　蓬头垢面陋身形。好句还他上石屏。回首贪看云背月。不知落却手中经。
　　曳帚背人行。一转知他何处。扫尘埃忙忙。不见天边月。却被寒兄指点来。
　　山衣披勃窣。头发乱婆娑。怪得曳苕帚。满廊红叶多。手展是何卷。宁非行愿经。劝尔急看毕。国清斋鼓鸣。
达磨。
　　震旦禅宗之鼻祖。西天王子之天伦。南朝不识北渡求人。著相者疑束教者嗔。如蜀犬之吠日。似鲁叟而泣麟。坐阅九白兮风饕雪虐。花开五叶兮万国阳春。逮乎分皮分髓为鬼为神。咦。儿孙合是嫌无祖。枉向毫端露半身。
　　当门无版齿。眼上有茎眉。等闲名曰祖。画饼不充饥。梁王殿上杨子江心。一言不契巨浪千寻。
北野天神。
　　天乎神乎莫辨其真。只消叩齿三下。护法护国护人。咦。铁笛不知仙客恨。年年吹老野梅春。
　　传说骑箕尾。东方化岁星。何如西府客。永镇北山灵。
黄龙南禅师（并叙）。
　　师初佩（错误）539b9泐潭印以气自负。及游西山与云峰夜话怒枕投于云峰。药汞银变为九转丹砂。中止福严掌书记。丛林至今以为口实。后住黄龙设三关以验天下学者。遂唱慈明之道与杨岐并驱。谓之杨枝黄龙二宗。嗟乎。今之居记室者可不仰止哉。远孙寿幡适充斯职。绘师肖像需予赞。永安本寮扁等慈者。所谓克念尔祖者欤。予稽首赞曰。
　　这老匾头。平地立三关。虚空挥彩笔。或时双放双收。或时为文为质。曰书记曰黄龙。吁。奚以异彼越人为凫楚人为乙者耶。
虎丘祖师。
　　猗欤盛哉。师之道德也。圆悟师之父也。而称睡虎而畏敬之。堆云师之子也。而作维那而服膺之。曰父曰子。寔临济之中兴杨岐之正脉也。而皆畏服焉。若此则师道德之盛虽不赞而可知也。矣。
　　要识这老和尚么。若非隆藏主即是瞌睡虎。一斑未窥半身先露。咄咄咄兮力□希。南山云兮北山雨。铁牛触碎珊瑚枝。金凤不栖无影树。
径山佛鉴祖师。
　　圆照光中现半身。万年正续一家春。至今文武火罏热。能解烹金有几人。
仰山祖师。
　　梦里谈空觉来话堕。离四句兮绝百非。不消一唾。直饶写得十成未免。从头注破集。云峰下四藤条。慈氏宫中第二座。咄。是什么。眨上眉毛当面蹉过。
　　说法曾升兜率天。梦中谈话卒难圆。金鸡拍翅榑乘晓。一觉分成两觉眠。
中峰祖师。
　　依幻而住看风使帆。圣朝居士只恁么参。
顽石生和尚。
　　东山门下左边西来。一华五叶唤渠作顽石。而含美玉无瑕。下唤作顽石也。曾解听说法。是顽非顽兮石果何知。有性无性兮总没交涉。我今与么赞。顽石还点头也无。咄。三世六十劫。
　　半幅生绢露半身。全身未必是全真。痴顽彻底心如石。听法何曾点首频。
先正觉国师。
　　此老和尚别是家风。觅青天而掘大地。飏碌砖而击虚空。竖一指兮骂天龙。继正统兮灭正宗。止止。师之过不须说。师之恶不须攻。何也。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
　　老和尚自称木讷一生口滑道个。暗中飏碌砖等间击。碎虚空骨咄咄咄。龙门万刃高突兀。
无毁誉老（乡人）。
　　乡社耆宿湖海饱参。祖幻住而无所住。父复庵而破其庵。癸年行脚殊域幽探。陟天目三千余丈之岞崿。陵南岳七十二峰之巉岩。松月则尽情。撒出摩尼宝。谁敢酬价。南堂则赠行。解道摘扬花。我不再三。惜哉行化独私于桑梓。天也取材不及于楩楠。训兮训兮宜努力。青出于蓝青于蓝。
三则川。
　　此老和尚寒于水青于蓝。三川那畔逆风把舵。凌霄峰顶顺水张帆。咦。会藏主还会么。会则三则川。不会则川即三。会兮不会。无言童子口喃喃。
青山和尚。
　　此老法兄生缘南纪。道行中夏八坐道场。烹金洪罏。大冶四句。辞世信笔。胡挥乱写。无荣无枯。使得之乎者也。铁树开花。春色本无高下。万象吐舌。果然指鹿为马。虚空咬牙。早是髑髅遍野。泰泰好盖覆。莫学他家不孝而证蜂桶羊者。咄。
特峰奇禅师。
　　行脚归来笑揭天。大唐国里果无禅。不知何道成未得。不出丹山二十年。
　　勘过南方五十三。归来高卧绿萝庵。终身不赴诸山请。雪里孤峰露一尖。
大拙能禅师。
　　师之道也如天。人皆戴之。师之德也如地。人皆赖之。师之言也如春。雷闻者戒之。师之行也如冬。日见者爱之。道德言行世皆已知之矣。若夫弄狮子之爪牙敲伏龙之头角夺其机攻其毒。则吾岂听容喙哉。某只得焚香合掌仰而祝日。法寿弥延色身益泰。乃子乃孙为荫为凉。与青松相对而共说岁寒话者也。
　　古佛今佛前身后身。伏龙奋迅师子颦呻。咦。换步重来何日是。青松又长一年春。
　　祖天目父千岩。位超乃祖青出于蓝。顷涉万里之险。远游百城之南。归来一笑河海同咸。或时煨黄独而却天诏。或时出白云而现优昙。或时默兮藏百雷于舌底。或时说兮雨四华于尘谈。瞻彼窣堵青松郁郁。屹然巨峰玉立巉巉。谓之真。空中鸟迹谓之假。刻画无盐。毕竟唤作什么。咄参。
点翁和尚。
　　八万法门消一默。十重华藏现毛端。补陀月照临川水。一半分身两处看。
　　唤翁为默。吾谓不然。顷在瑞峰而说大藏教。在东山而说文字禅。外彼兜率宫兮说梦说觉。入于大光明藏兮说颂说圆。坐宝陀岩兮说乎圆通所证。董临川席兮说于疏山机缘。说而无说。雨华动地。默而匪默。迅霆轰天。夫如是默者。是谓真默翁和尚中峰直下正续三传者也。
真福心石安师。
　　佛满真子佛应的孙。插一茎草于真福。束三只蔑于承元。瓜瓞绵绵兮牵支引蔓。祖灯续续兮烁暗破昏。千古正源流弗竭。黄河九曲出昆仑。
安国足翁充师
　　巍然坐断越山尖。古格丛林称饱参。倒把家传笤帚柄。几曾用作竹篦拈。
不迁和尚。
　　传金襕外复何传。独秀峰高翠插天。一句临行道恁么。搀他弥勒下生先。
无云和尚（并叙）。
　　高祖破庵曾祖佛鉴祖父环溪父镜堂。四世皆唐西蜀人也。镜堂以日本弘安二年己卯岁。偕无学祖来朝。历住建长圆觉建仁三大刹。师讳义天无云其字。本贯京师。厥先世掌太史。师初在南禅侍南院。东游止于相阳钜福。侍灵山芗居记室。及乎归京师久栖东山。主盟石梁大鉴二老皆请居板首。以众畏敬也。以贞和丙戌年五十七出世法云。文和乙未年六十六迁于东山。贞治乙巳年七十六奉敕董南禅席。以贞治六年岁次丁未夏五二十七日示寂。年七十八。神足义近首藏谓赞。赞曰。
　　万里无云。三更有月。瞻之仰之。间不容发。
实田颖和尚。
　　惟师才兼百氏学贯三支。不爱宝山之宝。偏攻龟谷之龟。藉教谭禅。笑密圭峰不具宗眼。寓易说法。骂李长者不拘律仪。夫见之谓西来直下儿孙南渡帝王之师者也。
清溪和尚。
　　清如溪水和似春风。六处铺席宏开。瓦砾成黄金。黄金成瓦砾。一朝掷笔而去。虚空即万象。万象即虚空。景兮景兮快荐取。兔子胎生老大虫。咄。
古源邵和尚
　　圣一之贻厥。圆照之遗芳。自髫立志及壮游方。涉万里鲸涛之险。入七闽蛊毒之乡。过雪岭而逢樵子。跨毬门以叫曾郎。陵华顶之落落兮。攀天目之苍苍兮。度石桥兮尊者现瑞。登五台兮大土放光。步少林而冲积雪。游大都以步康庄。既税南询之驾。遽回东归之樯。布法云兮沛甘露。宾慧日兮出榑桑。末后一机银山铁壁。临行分付鞋袋钵囊。瞻彼南泉之窣堵。赖兹乔木之荫凉。灵芝烨烨。嫩桂昌昌。
海藏要翁纲老（恒（错误）541a？庄请）
　　龟毛拂横掌握。兔角杖靠绳床。梦中说法未了。量外应机无方。出天宫兮入海藏。现昙瑞兮呈崇祥。雷动寒岩兮。发龙吟于枯木。云开旸谷兮。桂慧日于榑桑。涅槃后相。虚空着彩。舍利流辉。草木放光。祖翁田地今谁主。三径秋登匊一庄。
天琢璘老。
　　圆照五世大明三传。上得钓翁之竹芊。终不贪香饵。坐却王老之钵位。几乎夺化权。列刹屡迁。于陵霄于云龙于北阜。开山三处。曰慈恩曰定光曰东禅。到处大功不宰。随方一味前缘。挥黑漆篦兮打着几个。提破砂盆兮不直半钱。好在万株松不老。孙枝子叶自年年。
灵鹫意翁。
　　道高不愧北山灵。一节终全老掩扃。坐断鹫峰千万刃。九重天挂屋檐青。
古镜千师。
　　这老古镜无背面。不论磨与未磨。胡汉一时俱现。及乎胡汉俱隐时。果然佛眼觑不见。翅首座。要见先师真容么。打破镜来。为汝通一线。
寿天锡（并叙）。
　　往者龙门一时伯仲。鳞集头角??然。惜其不幸早世。施未及大者众。若天锡寿公其一也。公本贯日州。自幼辞家来京师。受业三会隶名龟峰。居余三十秋。少壮与余厚善。外柔而内刚。言雅而行端。禅苑之职自侍局至后板率以序迁。虽居蒙堂户外之履已满矣。余以庚申春自关在来再会龟峰。则其所学益进不复吴下蒙矣。未几俄示疾。遂以是岁冬十月十八日寂于西山竹林精舍。报龄四十五。僧腊若干。后八年神足中端藏主缋师仪形。知予与公善故来需赞。余喜天锡有子不亡。感而赞曰。
　　乌乎天锡尔龄。非谓黄耇兮。闻道之早惟龄之久兮。矧曰不在尔躬。而昌厥后兮端乎克肖。惟天锡之祐兮。
此山和尚。
　　正续贻厥之秀。正统宁馨之儿。游江南也分霜华之半座。归东海也攀若木之一枝。硬铁喙临济德山。遭其怒骂铦笔锋。橘洲䪥室仆其鼓旗。若夫历董七山之席。逾于八秩之龄。不惜余力尚堪一行。起废鹿阜之灰冷。题名虹梁以落成。与彼马伏波建铜柱班定远入玉关厥功何。但伯仲之间。噫何其老益壮哉。小侄尝奉师嘱督其役者五岁。今羁官寺无功而窃食。作赞考师之绩不觉汗颜。建长开山大觉禅师（丰岭圣礼求）。
　　大哉先觉觉尔后生。唤作西来达磨。几乎打失眼晴。崇山雪深兮立者冻杀。丰岭霜降兮其钟自鸣。丹青貌出虚空相。付与儿孙要话行。要话行是什么话。二祖礼三拜。结果自然成。
寂室和尚。
　　最久道人出本师永源寂室和尚肖像需予赞。仍以其遗录新印者二册为供。辞不可。乃摘其录中首尾二偈裁成五言伽陀。稽首为赞曰。
　　迩来称知识。谓之寂室翁。结茆近江山。水足柴又丰。笑他莫妄想。管你主人公。空山白日眠。萝窗听松风。唤作最初句。几乎错流通。屋后兮青山。门前兮流水。鹤林兮双跌。熊耳兮只履。唤作末后句。剑去已久矣。我今如是赞。空华结空子。
　　寂而常照。如一室而共千铠。照而常寂。如千镫而共一室。谓是寂室。彩绘虚空。谓非寂室。皎如白日。若夫以少年游方老来住庵三诏不肯出者谓之寂室和尚则错。
法云已禅师（常州太守海浦居士请）。
　　天目师之祖。幻住师之师。握三尺竹篦。鞭笞龙象。搭半肩苎服。整肃威仪。屡却五峰之交聘。肇开三刹之洪基。常州有话。东说西说。赵老无字。全提半提。布法云兮洒甘露。奏清音兮禅朱丝。古兮今兮腔调别。腔调别赏音者谁。贤哉源太守。为法作城池（清音扁名）。
方外和尚。
　　天龙一指参了也。黄梅意旨得了也。名山四处住了也。临行一句道了也。就中有个未了公案。反知客若检点得出与之。了却则为不孤负先师。苟或不然。且请携归瑞岩庵内。作主人公而供养之。
东荣凤庭诏禅师（小师昌华求）。
　　武林英气平氏先峰。祖承常照父事佛宗。一默酬僧兮雷轰钜壑。唆人吃棒兮势逼龟峰。遂起东荣之废。列为诸山之封。陵迁谷变兮。门前翠柳尚如故。神呵鬼卫兮。屋后灵松阅几冬。临终以院付余。乃见不宰之功。载瞻遗像感涕沾胸。有子不忧夔足少。一华千载瑞重重。
放牛和尚（赀渊首座请）。
　　慈祥其面貌。么么其胸中。挑千光不夜之镫而发其焰。续阐提断佛之种而灭其宗。五峰峨峨兮。高超累叶之祖位。三关岌岌兮。荡尽积翠之家风。末后句子如空合空。谓师果有语。邪蛇呑鳖鼻。谓师果无语。邪虎咬丈虫渊兮渊兮牢记取。九州四海看流通。
大年椿禅师（嗣法天庵）。
　　正觉之嗣正统之孙。玲珑岩下煨芦菔。无禅可换。金宝峰前吃荔支。冷话重论。赴梵王请而说法延命。学米山老而编蒲报思。惜乎行千里之步遽尔折半途之辕。越山苍苍兮凝碧。湘水澄澄兮无痕。咦。付与儿郎消底物。间家泼具破破盆。
大义竺峰禅师（有传请）。
　　威仪肃尔面目颀然。惯分慧日半座。不让东山左边。人皆驱耕牛而夺食。我独说大义以开田。钝铁锥兮东卓西卓。间钵袋兮有传无传。恶好儿终不使爷钱。
越州大兴开山远峰禅师（文硕首座请）。
　　西来尔祖大泽乃翁。金鸡未拍鹿峰晓睡虎忽吼龟谷风。从此大兴法社。干以宏阐先宗。瞻之仰之越山岌岌。揭兮厉兮越水溶溶。谓是远峰和尚。远又远矣。谓非远峰和尚。俨尔慈容是是非非。灵树枝头生硕果。优昙瑞现百华丛。
慧海常智庵主。
　　信阳遗老庵内主人。不须更问僧耶俗。三会龙华结胜因。
宝福古庵绍禅师。
　　乡曲耆年法门宿德。出五台不见文殊。入三会不拜弥勒。有时锦屏峰顶一览众山有时丹凤城中说法安国。老来高卧东山。长誓不归南极。末后句子兮。空劫以前一偈。轰雷兮天昏地黑。咦家传一个破破盆。付与儿郎作宝福。
杰翁和尚（是杲书记请）。
　　四众之师万人之杰。疏通松源正脉派别千江。凌灭石溪的传衣无半截。春风茀茀兮。播龙华之芬芳。杲日瞳瞳兮。辉若木之昭晰。父兮子兮一口一舌。别别慈明接得匾头南。半夜瓮中钓出鳖。
南禅大鉴禅师（嗣孙清牧请）。
　　福建子卯金刀出南闽。不沾蛊家之滴水入东海。要掣蓬莱之巨鳌。无义语兮东说西话。破破盆兮零打碎敲。及乎末后光明烜赫。毗岚卷空海水怒涛。百丈同其讳日契如符节。曹溪一其谥号宠逾[褒-保+公]褒。夫是之谓永元一枝宗门续断之鸾胶者也。
寿福行山和尚（鲁山首座请）。
　　眼生三角眉卓两峰。开山法华不分教乘权实。卖卜龟谷不辨卦兆吉凶。澍甘露兮云行雨施。洒奎章兮麟翔凤冲。只如乃父所传雷烧弗坏底衣。何人守住。一座鲁山青未了。千古万古摩苍穹。
建仁月篷和尚。
　　瞻彼东山最上峰。眼中宛尔旧音容。鲤鱼?跳上天去。留得秋江月一篷（尝以鱼画赠余故云）。
芳庭和尚（法操书记求禅林寺置）。
　　祖庭摇落澹秋容。萧洒孤标俗弗同。岁晚有唯承节操。禅林横出一枝松。
蒙山和尚。
　　伟哉尊慈天姿不羁。眼头生角囊里盛锥。生倭国而会唐言。咸疑旧习契南院。而不劳啐啄论甚同时。嗔兮青天撒白雨。喜兮满面生春风。四据大方之席。三膺紫泥之封。肆铁喙兮。指槐树骂柳树。握尘尾兮。驾天龙御瑞龙。云泉遗槁兮游戏三昧。最上乘禅兮宗说俱通。夫是之谓正续三世满九十年养正以蒙毕生安乐底老禅白眉翁者也。
淡州太守泰山居士寿像（并叙）。
　　居士姓源氏某。法名明安。泰山其别称也。令叔阿州刺史某。号竹溪。令尊洒扫某。称雪林。始封淡州刺史。伯仲并尝佐先府君定策于建武之举。其勋烈登竹帛者多矣。居士性温良质直周。而不比故不牵于明党合乎中正之道。而亦以勋阀袭封淡州。淡州隶南海道。其为州也。天设海门之险。地当王畿之藩。故封疆虽狭小。实南国之咽喉也。居士虽身在京不亲莅政。而威惠之所加海寇肃然。飓风不作。水陆交通商旅舟马之往徕者咸乐焉。今居士参相府政。政多暇屡与相君周旋投壶围棋。调鞍马弄弓矢。于樽俎谭笑之间。坐致太平之业。是以相君宠遇之优虽古之晋山简爱将莫如也。而又天资笃信佛氏之道。蚤岁尝礼大道以禅师为师。且为之檀越。今慧峰袝于永明祖庙曰智觉。乃师之瑕丘也。居士又于智觉塔侧筑一小斋扁曰报春。以拟休沐禅燕之设也。主僧某绘居士寿像置于斋中。永镇香火。如唐鱼军容陪祀忠国师故事。需赞于南禅某。赞曰。
　　泰山岩岩。维民尔瞻。卓哉万古。配于终南。
月峰居士。
　　惟公清似水壶明如水镜。惟清明之在厥躬。畏人知而忌大盛。是以毕生甘居冰厅。而不操热官之柄。思始成终以知天命。夫是之谓游泥中莲华而遗子孙以积善之庆者也。
　　身处洿浊之世。神游水精之域。以洁治心以廉守职。其犹如独醒而在众人皆醉之侧。乌乎难矣哉。孤立而分特也。若夫以道德待吾徒。割瘦田赡吾食。临于易箦之际。谆谆垂训诸子。戒以苟得。此岂非多生结上乘之缘得般若之力者邪。
明石道可居士。
　　古之士抱道而寓于官职。谓之吏隐。凡国家民之休戚政之臧否皆系焉。而世乏其人。盖以士有道而史者鲜也。故明石户部郎中可公寔抱道而隐于史者也。言正直而行清廉。历职东西两府者殆三十祀。其恤民宁国之策。奉主赞政之劳。弗可胜数。而居家也弊衣蔬食。参府也羸马小童。或欲令治生则曰。清廉吾膏瞍也。正直吾轻肥也。以此遗诸子孙。不亦厚乎。此公吏隐之验者也。若夫崇佛氏之道传禅宗之芳。或瞻五部金文。或课千部莲经。或预画真容。如张乖崖之先谶。或临属纩着僧伽梨。如杜司空壬文正之故事。是皆公抱道之验者也。以余与公有方外之雅故。公遗属令子行氏俾余为赞。赞曰。
　　惟清如水。惟直如绳。廪乎千载。贻尔云仍。
云峰居士。
　　千叶白莲公之寿域也。十华藏海公之福田也。北辰星王公之卫护也。南方大士公之道师也。是四者备于此矣。而资之修身治家。资之辅君奉亲。资之抚乎民恤乎物。资之以证无上正觉之道。夫是之谓在家菩萨出家宰官云峰庆公者也。
自赞。
为观中藏主请。
　　骂我者观中。赞我者亦观中。不骂不赞亦骂亦赞者亦复观中。骂不骂兮赞不赞。空中花兮镜中空。去去不须来拨火。蹲鸱未熟且烘烘。
梵支知客求。
　　空华无羁束。似僧又似俗。谓之僧邪则斋不持戒不守。谓之俗邪则方乃服圆乃首。且道毕竟是僧邪是俗邪。具眼者辨取。咦。
中玉侍者求。
　　吁何人斯写余面目。身着黄衣是真窃服。手拈白拂为蛇画足。玉兮玉兮你要知么。病夫不会禅。只爱煨芦菔。咄。
昌諲藏主求。
　　半云亭下看云。夕击竹轩中对竹时。直饶邈得十分似。也是重安眼上眉。
相阳小师请。
　　空华本无相。枉费许丹青除却重重双眼翳。虚空面目太分明。太分明还见么。其或未然。且归云卧庵中住。坐待空华结果成。咄。
周东藏主请。
　　唤渠作我。蛇呑鳖鼻。唤我作渠。虎咬大虫。渠非渠我非我。熨斗煎茶铫不同。阿呵呵。天鸡夜半唯惊起。日出榑桑若木东。
上州太守大梁居士请（上杉武库）。
　　眼上有眉。鼻下有唇似即酷似。真即未真。谓是义堂臾。为蛇画足。谓非义堂臾。十分精神错错说与。上州贤太守。尘尘识取本来身。
中雄首座请。
　　空华无实相。画者奈吾何。虽然写得浑相似。眼底纷纷着翳多。中雄首座诺。更觅实华生处那。咄。
大椿亨长老请。
　　咄。这懵懵懂懂底。一枚无状行年六旬有三。住院五山之上。住而无住心。作而无作相。藻绘乎空中之华。粉饰乎镜中之像。赞也任他赞。谤也任他谤。咦。大椿八千春秋。黄檗六十拄杖。
禅人请。
　　住到南禅不会禅。着衣吃饭只随缘。杨岐不受慈明嘱。放出驴儿脚蹈天。
月潭圆长老请。
　　补陀圆长老命工绘我真。真不真兮。月落寒潭处处新。
中季侍者求。
　　小师中季欲绘空华子寿像。预出兹绢需赞。余告之曰。夫空华也。但有假名都无实体。若夫乍起乍灭于空里者。皆由翳眼所见。而今汝反欲寿而像之。无乃翳上又添翳者乎。无已则不如施与老僧为袜林。是真报恩者也矣。季笑而请书。姑从其请云。
义堂和尚语录卷第四（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