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卍新续藏第 79 册 No. 1559 嘉泰普灯录

嘉泰普灯录卷第五

  平江府报恩光孝禅寺(臣)僧 (正受) 编

  青原第十二世(云门六世)

  慧林圆照宗本禅师法嗣

  东京法云大通善本禅师

  族董氏。汉仲舒之裔也。大父琪.父温。皆官于颖。遂为颖人。母无子。祷白衣大士。乃得师。及长。博极群书。然清修无仕官意。嘉祐八年。与弟善思往京师地藏院。选经得度。习毗尼。东游至姑苏。礼圆照于瑞光。照特顾之。于是契旨。经五稔。益跻微奥。照令依圆通秀禅师(秀时住楼贤)。师至。又尽其要。元丰七年。渡淮。留太守岩。久之。出住双林。迁净慈。寻被 旨徙居法云。 上堂。良久。曰。只恁么。休去累他毗耶老人。棒喝交驰。钝置德山.临济。纽半破三即不要你话会。不触平常一句作么生道。未能分皂白。且莫乱针锥。 下堂。上不见天。下不见地。逼塞虚空。无处迴避。为君明破即不中。且向南山看鳖鼻。掷拄杖。下座。 上堂。三界有无一切法。不能与佛为譬喻。老胡从来名邈不得处。今日不惜眉毛。试为诸人举看。良久。拈拄杖。卓一下。曰。数尺冰声才卓地。一条虬势欲腾空。 上空。僧家无事。实谓高闲。困即烹茶。寒来向火。林间笑傲。物外忘怀。挥松柄以清谈。伴烟霞而遣日。幕天席地。谁是谁非。三十年后有人问极则事。但向伊道。贼过后张弓。 上堂。言无展事。语不投机。踏翻大海。趯倒须弥。直得洞山老无隐身之处。你等诸人何不救取。若救不得。双林为你救看。遂喝一喝。下座。 僧问。九夏赏劳即不问。从今向去事如何。曰。光剃头。净洗钵。云。谢师指示。曰。滴水难消。 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曰。你行脚来。图个甚么。云。学人不会。曰。且待驴年。 问。春山叠乱青。春水漾虚碧。未审是何境界。曰。要道有甚么难。云。便请。曰。月似弯弓。少雨多风。 问。涅槃心易晓。差别智难分。如何是差别智。曰。灯笼吞露柱。云。学人未委。曰。佛殿出三门。 开堂日。僧问。宝塔元无缝。如何指示人。曰。烟霞生背面。星月绕檐楹。云。如何是塔中人。曰。竟日无干清世事。长年占断白云乡。后得 旨还。乃庵于西湖龙山(今号崇德)。大观三年十二月甲子。屈三指谓左右曰。有三日耳。至期。果加趺而化。异禽翔鸣于庭。 来塔全身于[北/力]方。 谥曰圆定。塔名定光。寿七十五。腊四十七。

  嘉兴府本觉法真守一禅师

  上堂。举拂子曰。三世诸佛.六代祖师。总在这里。还见么。见汝不相当。又为说法云。无二无二分。无别无断故。还闻么。汝又不惺惺。一时却往上方香积世界去也。?拂子曰。退后。退后。突着你眼睛。 上堂。古者道。佛似握拳。道如展手。乃合掌曰。这个似甚么。若道得。许你是个了事人。若道不得。莫道不疑好。 上堂。触目不会道。运足焉知路。三家村里筑着磕着犹较些子。若是佛法禅道。拈放一边去。伊分上总使不着。为甚么如此。真人面前不得说假。 上堂。拈拄杖曰。平戎破虏。盖代功勋。只如四海晏清。还用得这个么。良久。曰。李将军有嘉声在。不得封侯也是闲。 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曰。担水河头卖。云。意旨如何。曰。欺胡谩汉。云。劳而无功也。曰。九年人不识。只履自空回。 问。如何是句中玄。曰。昆仑骑象藕丝牵。云。如何是体中玄。曰。影浸寒潭月在天。云。如何是玄中玄。曰。长连床上带刀眠。云。向上还有事也无。曰。放下着。

  常州无锡南禅宁禅师

  僧问。初生孩儿还具六识也无。曰。水长船高。云。庐陵米价作么生酬。曰。款出囚口。

  绍兴府石佛密印晓通禅师

  上堂曰。冷似秋潭月。无心合太虚。山高流水急。何处驻游鱼。 僧问。如何是顿教。曰。月落寒潭。云。如何是渐教。曰。云生碧汉。云。不渐不顿时如何。曰。八十老婆不言嫁。

  福州地藏守恩禅师

  上堂曰。古圣道。夫说法者。当如法说。山僧今日如法说似大众。乃垂下一足曰。一任诸方贬剥。 上堂。良久。曰。一境谁相到。翛然绝点尘。天花莫狼藉。吾匪解空人。又曰。樵夫跣足下层峦。大笑渔翁溪上寒。山色横担廛市去。家家门底透长安。 僧问。如何是佛。曰。昼眠无益。云。意旨如何。曰。早起甚长。 问。善恶不修底人落在甚么处。曰。一步一弹指。云。谢师指示。曰。回首念观音。 问。如何是西来祖意。曰。风吹满面尘。

  镇江府金山智觉法慧禅师

  僧问。大修行人还落因果也无。曰。鸩鸟入水鱼皆死。毒龙行处草不生。

  法云圆通法秀禅师法嗣

  东京法云佛国惟白禅师

  初住泗之龟山。次迁汤泉法云。建中靖国一年。以所集宗门续灯录三十卷上进称 旨。恭承 御制序文。仍 来其录入藏。颁行天下。 上堂曰。离娄有意。白浪徒以滔天。罔象无心。明珠忽然在掌。以手打一圆相。召大众曰。还见么。良久。曰。看即有分。 上堂。拈拄杖示众曰。山僧住持七十余日。未曾拈动这个。而今不免现些小神通供养诸人。遂卓拄杖。下座。 上堂。过去已过去。未来且莫算。正当现在事。今朝正月半。明月正团圆。打鼓普请看。大众。看即不无。毕竟唤甚么作月。休于天上觅。莫向水中寻。 僧问。以心中眼。观身外相。如何是心中眼。曰。红日照扶桑。云。如何心外相。曰。白云封华岳。

  温州仙岩景纯禅师

  初住智广。次擢护国江心。 僧问。不作佛法相见。世谛相酬。请师速道。曰。遇唐虞即礼乐。逢桀纣即干戈。云。不是学人问处。曰。生擒虎兕。死怕盲龟。 问。德山棒.临济喝。和尚如何作用。曰。老僧今日困。僧便喝。师曰。却是你惶惶。

  宁国府广教守讷禅师

  圆照上足也。世称讷叔。 僧问。如何是古今常存底句。曰。铁牛横海岸。云。如何是衲僧正眼。曰。针劄不入。

  天钵文慧重元禅师法嗣

  卫州元丰慧圆清满禅师

  上堂曰。老胡生下行七步。明星现时又说悟。并赃捉获这无端。铁棒三十略轻恕。蓦拈拄杖曰。祖师合吃多少。要知么。古今罪犯弥天。尽是诸人致得。 岁旦上堂。忆昔山居绝粮。有颂举似大众。饥餐松柏叶。渴饮涧中泉。看罢青青竹。和衣自在眠。大众。更有山怀为君说。今年年是去年年。 上堂。喝一喝。曰。不是道。不是禅。每逢三五夜。皓月十分圆。参。 上堂。此剑刃上事。须是剑刃上汉始得。有般名利之徒。为人天师。悬羊头。卖狗肉。坏后进初机。减先圣洪范。你等诸人闻恁么事。岂不寒心。由是疑误众生。堕无间狱。苦哉。苦哉。取一期快意。受万劫余殃。有甚么死急。来为释子。喝曰。聩人徒侧耳。便下座。 僧问。如何是佛。曰。天寒地冷。云。如何是道。曰。不道。云。为甚么不道。曰。道是闲名字。 问。如何是全彰底事。曰。秋日春风动。 有座主问。维摩默然。意旨如何。师展手曰。会么。云。不会。师曰。也是难。 师凡见僧。乃曰。佛法世法。眼病空华。有僧云。翳消华灭时如何。曰。将谓汝灵利。

  青州定慧法本禅师

  僧问。古人到这里。为甚么拱手归降。曰。理合如是。云。毕竟如何。曰。夜眠日走。

  长芦广照应夫禅师法嗣

  真定府洪济慈觉宗赜禅师

  上堂曰。近日身心顽钝。恰似一片铁板。内无玲珑机智。外无华藻文章。谁能打作郓州针。笑杀秦时?辂钻。四楞着地。万事无心。虽然看不入。毕竟扑不破。何也。不见道。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上堂。金屑虽贵。落眼成翳。金屑既除。眼在甚么处。若如是者。未出荆棘林中。棒头取证。喝下承当。正在金峰窠里。 上堂。楼外紫金山色秀。门前甘露水声寒。古槐阴下清风里。试为诸人再指看。拈拄杖曰。还见么。击香卓曰。还闻么。靠却拄杖曰。眼耳若通。随处足水声。山色自悠悠。 僧问。如何是上元境。曰。灯毬大底大。小底小。云。只如车马往来。成得个甚么边事。曰。争似山僧到晓眠。 问。六门未息时如何。曰。鼻孔里烧香。云。学人不会。曰。耳朵里打鼓。 问。如何是无功之功。曰。泥牛不运步。天下没荒田。云。恁么则功不浪施也。曰。虽然广大神通。未免遭他痛棒。

  庆元府雪窦觉印道荣禅师

  郡之陈氏子也。 僧问。寒山逢拾得时如何。曰。扬眉飞闪电。云。更有何事。曰。开口放毫光。云。如何是向上一路。曰。七六八。

  平江府慧日广灯智觉禅师

  本郡人。族梅氏。久游师席。未有省。晚契机于广照。未几。归里。开法慧日。迁城南高峰。 上堂。良久。曰。休休休。徒悠悠。钓竿长在手。鱼冷不吞钓。喝一喝。下座。绍兴丁巳秋日将昳。呼侍僧。令集众。叙平昔参问。勉众辨已躬事。引笔书曰。南北无寸影。东西绝四邻。一息故乡信。晓风吹宿云。置笔而逝。

  资圣捷禅师法嗣

  泉州慧空圆觉大智文宥禅师

  郡之晋江人。族陈氏。数岁。日记千言。熙宁中。兄皓上书。语犯朝政。捕甚急。从兄遁罗浮。后依资寿思永禅师披削(㨗乃永之得法师也)。因就参之。室中垂示。漫不省。一日。问捷。古人向开合眼处示密作用。有是哉。捷叱曰。驴前马后汉。有甚用处。拈拄杖逐之。师大悟。捷笑曰。这钝汉(余语未见)。

  净众梵言首座法嗣

  西京招提广灯惟湛禅师

  出嘉禾倡室王氏。七岁依净严院出家。有逸才。一览不再目。十四得度。遍扣禅扄。机契净众。去游京师。侍佛国白禅师。入对。 赐号广灯。与椹服。自出世招提。屡迁巨刹。开堂日。拈香祝圣罢。复拈香曰。此一瓣香。二十年前云门山畔若耶净边得处。有根不同栽接。今日爇向炉中。供养我越州净众院言首座和尚。令铁树抽枝。芬芳无尽。遂就座。上首白椎曰。法筵龙象众。当观第一义。师拍禅床。呵呵大笑曰。好个第一义。刚被少林禅师一椎打作两橛。即今莫有接得者么(问答在后)。复曰。拈华已错。微笑乖差。四七虚传。声流谷响。二三妄指。月散溪光。五派狂分。千枝横出。指鹿为马。认弓作蛇。首惑安心。次迷得髓。黄梅席上。南北宗开。曹溪岸头。东西浪起。自尔波澜竞发。阡陌支离。标路空多。无人截断。随流愈远。谁解归源。棒喝临机。白云万里。直得黄头结舌。碧眼吞声。如斯话会。犹是道途之说。被明眼人傍观。一场笑具。虽然如是。今日为国开堂。于第二义门。为诸人试通一线。竖起拂子曰。还委悉么。石女舞成长寿曲。木人唱起太平歌。 上堂。忍对春风百鸟啼。桃华潜入武陵溪。谢郎回棹归来晚。不似秦人一向迷。 上堂。偏不偏。正不正。那事从来难比并。满天风雨骨毛寒。何须更入那伽定。卓拄杖。下座。 上堂。六尘不恶。还同正觉。马上谁家白面郎。穿华折柳垂巾角。夜来一醉明月楼。呼卢输却黄金宅。臂鹰走狗归不归。娥眉皓齿嗔无力。此心能有几人知。黄头碧眼非相识。啰啰哩。拍手一下。下座。 上堂。直钩钓鲲鲸。曲钩钓鱼鳖。古人用力太多。所得甚少。承天今日沈巨网于沧溟。鱼龙不选。举长网于大野。头角奚分。且道其中还有透网罗底么。良久。曰。等闲不用抬头角。他日风云会有时。 僧问。祖祖相传无间断。师今端的嗣何人。曰。若耶水急。秦望峰高。云。当年得底分明句。今日无私愿举扬。曰。霜高鹰隼疾。举翼过新罗。 问。如何是和尚家风。曰。秋风黄叶乱。远岫白云归。云。专为流通也。曰。即今且作么生举。僧便喝。师便打。 问。如何是招提境。曰。砌华金布地。庭树碧参空。云。如何是境中人。曰。有时开碧眼。无处觅黄头。 问。引退荆州之祖席。复登丹峤之道场。如何是不动尊。曰。浮杯来楚泽。飞锡过钱塘。云。莫便是不动尊么。曰。却须紧帩草鞋。建炎初。终于当湖之南庵。今号南塔。

  九峰鉴韶禅师法嗣

  庆元府大梅祖镜法英禅师

  郡之鄞县人。族张氏。弃儒。试经为大僧。肄讲延庆。凡义学有困于宿德。辄以诘师。师纵辞辩之。为众所敬。忽曰。名相迂曲。岂吾所宗哉。乃更服之九峰。峰见器之。与语若久在业席。因痛劄之。师领旨。自尔得誉。出游京雒。所至道俗争迎。判宗留后仲爰以道见交。久而益敬。奏 赐紫衣.师名。命居襄阳白马。逾二年。退休东归。太守迎补大梅法席。盛于欧粤。宣和改元。 来天下僧尼为德士。虽主法者聚议。无一言以回 上心。师肆笔解老子。诣进。 上览谓近臣曰。法英所进道德经解。言简理诣。于古未有。宜赐入道藏流行。仍就 赐冠珮坛诰。世不知师意者。往往以其为佞谀。明年秋。 诏复天下僧尼。师独无改志。至绍兴初。晨起。戴桦皮冠。披鹤氅。执象简。穿朱履。使击鼓集众。升座。召大众曰。兰芬春谷菊秋篱。物必荣枯各有时。昔毁僧尼专奉道。后平道佞复僧尼。大众。且道僧尼形相作么生复。取冠示众曰。吾顶从来似月圆。虽冠其发不成仙。今朝抛下无遮障。放出神光透碧天。掷之。随易僧服。提鹤氅曰。如来昔日贸皮衣。数载惭将鹤氅披。还我丈夫调御服。须知此物不相宜。掷之。举象简曰。为嫌禅板大无端。岂料遭他象简瞒。今日因何忽放下。普天致仕老仙官。掷之。提朱履曰。达磨携将一只归。儿孙从此赤脚走。借他朱履代麻鞋。休道时难事掣肘。化鹏未遇不如鲲。?虎不成反类狗。掷之。横拄杖曰。今朝拄杖化为龙。分破华山千万重。复倚肩曰。珍重佛心真圣主。好将尧德振吾宗。端然敛目而逝。寿八十余。有刊正录并易注行于世。

  青原第十二世(洞山八世)

  天宁芙蓉道揩禅师法嗣

  邓州丹霞子淳禅师

  剑门人。族贾氏。幼出家大安寺。弱冠为僧。初参玉泉芳禅师。次扣大沩真如之室。后彻证于芙蓉。 上堂曰。乾坤之内。宇宙之间。中有一宝。秘在形山。肇法师恁么道。只解指踪话迹。且不能拈示于人。丹霞今日擘开宇宙。打破形山。为诸人拈出。具眼者辨取。以拄杖卓一下。曰。还见么。鹭鹚立雪非同色。明月芦花不似他。 上堂。宝月流辉。澄潭布影。水无蘸月之意。月无分照之心。水月两忘。方可称断。所以道。升天底事直须飏却。十成底事直须去却。掷地金声不须回顾。若能如是。始解向异类中行。诸人到这里还相委悉么。良久。曰。常行不举人间步。披毛带角混尘泥。 上堂。举。德山示众曰。我宗无语句。实无一法为人。德山恁么说话。可谓是只知入草求人。不觉通身泥水。子细观来。只具一只眼。若是丹霞即不然。我宗有语句。金刀剪不开。深深玄妙旨。玉女夜怀胎。 上堂。亭亭日午犹亏半。寂寂三更尚未圆。六户不曾知暖意。往来常在月明前。 上堂。举。北院问青峰。洛浦道。入荒田不拣。信手拈来草。何不道。作么生是信手拈来草。峰作拈势。师别曰。是则是。只是未能吃草。又甘贽行者接待。有僧曰。行者接待不易。贽云。譬如喂驴喂马。明安曰。也知行者常行此路。师别曰。来年与行者买一领直裰。 僧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曰。金菊乍开蜂竞采。云。见后如何。曰。苗枯华谢了无依。宣和己亥春示寂。塔全身于洪山之南。

  东京净因枯木法成禅师

  嘉兴崇德人(事诘未详)。 上堂曰。灯笼忽尔笑咍咍。如何露柱亦怀胎。天明生得白头女。至今游荡不归来。这冤家。好归来。黄花与翠竹。早晚为谁栽。 上堂。达磨九年垂一则语。直至如今。诸方赚举。欲得不赚举么。香山为汝诸人再举。大龙山高。小龙山低。香山处中。恰好相宜。恁么举了。还得不赚么。良久。曰。葱岭罢询熊耳梦。雪庭休话少林春。上堂。孤峰绝顶。灵松上耸于千寻。万里江湖。皓月光辉于碧落。正当恁么时。野鹤无因措足。游鱼何处藏形。眼睛定动。十万八千。拟议之间。乡关阻隔。香山今日已是开眼溺床。汝等诸人切莫梦中说梦。 上堂。归源性无二。方便有多门。但了归源性。何愁方便门。诸人要会归源性么。露柱将来作木杓。旁人不肯任从伊。要会方便门么。木杓将来作露柱。撑天拄地也相宜。且道不落方便门一句作么生道。三十年后莫教错举。 上堂。知有佛祖向上事。方有说话分。诸禅德。且道那个是佛祖向上事。有个人家儿子。六根不具。七识不全。是不阐提。无佛种性。逢佛杀佛。逢祖杀祖。天堂收不得。地狱摄无门。大众还识此人么。良久。曰。对面不仙陀。睡多饶寐语。

  邓州招提元易禅师

  潼川铜山税氏子。大观四年。出住招提。凡十更名刹。 上堂曰。十方同聚会。个个学无为。此是选佛场。心空及第归。大众。只如闻见觉知。未尝有间。作么生说个心空底道理。莫是见而不见。闻而不闻。为之心空耶。错。莫是忘机息虑。万法俱捐。销能所以入玄宗。泯性相而归法界。为之心空耶。错。恁么也不得。不恁么也不得。恁么不恁么总不得。未审毕竟作么生。还会么。良久。曰。若寔无为无不为。天堂地狱常相随。三尺杖子搅黄河。八臂那吒冷眼窥。无限鱼龙尽奔走。捉得循河三脚龟。脱取壳。铁锥锥。吉凶之兆便分辉。借问东村白头老。吉凶未兆若何为。休休休。古往今来春复秋。白日腾腾随分过。更嫌何处不风流。咄。 上堂。今朝四月初一。衲僧双眼如漆。顾着露柱灯笼。平地一声霹雳。惊起金刚出户。半夜荒村失路。天明却到门前。眼耳鼻中尘土。大众。只如金刚眼睛烁破四天下。为甚迷却路头。还会么。为怜风月好。忘却故园春。 上堂。皓月当空。澄潭无影。紫微转处夕阳辉。彩凤归时天欲晓。碧霄云外。石笋横空。渌水波中。泥牛驾浪。怀胎玉兔。晓过西岑。抱子金鸡。夜栖东岭。于斯明得。始知夜明帘外。别是家风。空王殿中。圣凡绝迹。且道作么生是夜明帘外事。还委悉么。正值秋风来入户。一声砧杵落谁家。 上堂。举。雪峰示众云。尽大地撮来如粟米粒大。抛向面前。漆桶不会。打鼓普请看。大众。雪峰恁么说话。还有出身处也无。若道有。为甚么大千法界在一粒之中。若道无。是甚么人打鼓普请看。若也会得。不用周遮。其或未然。听取一颂。拨动乾坤步转移。南观北斗有谁知。金乌暮向西山急。晓逐扶桑半夜飞。 僧问。古者道。迥绝无人处。聚头相共举。既是迥绝无人处。是谁相共举。曰。青山与白云。云。只如青山白云。还知有也无。曰。若知有。即有人也。云。未审是甚么人证明。曰。白云与青山。云。莫便是和尚为人处么。曰。莫错认。 问。古镜未磨时如何。曰。精灵皱眉。云。磨后如何。曰。波斯弹指。云。为甚么如此。曰。好事不出门。绍兴丁巳七月二十五日。索笔书偈。安然坐寂。火后。收设利。搭于学射山寿山。寿八十五。

  长安天宁大用齐琏禅师

  上堂曰。清虚之理。佛祖同归。毕竟无身。圣凡一体。理则如是。满目森罗事作么生。纤尘绝际。渠侬有眼。岂在旁窥。官不容针。私通车马。若到恁么出地。始可随机受用。信手拈来。妙应无妨。当风玄路。直得金针锦缝。线脚不彰。玉殿宝阶。珠帘未卷。正当此时。且道是甚么人境界。古渡秋风寒飒飒。芦华红蓼满江湾。

  潼川府梅山己禅师

  僧问。如何是法身边事。曰。枯木糁华不犯春。云。如何是法身向上事。曰。石女不妆眉。

  东京净因自觉禅师

  青州人。族王氏。幼以儒业见知于司马温公。留门下十余年。事高尚。而无意功名。一旦落发。从芙蓉游。履践精密。契悟超绝。崇宁四年。出住大乘。

  徽宗皇帝闻其名。 诏居净因。 上堂曰。祖师西来。特唱此事。自是诸人不肯委悉。向外驰求。投赤水以寻珠。诣荆山而觅玉。殊不知从门入者。不见家珍。认影迷头。岂非大错。直得宗门提唱。体寂无依。念异不生。古今无间。森罗万象。触目家风。鸟道辽空。不妨举步。金鸡报晓。丹凤翱翔。玉树华开。枯枝结子。只有太阳门下。日日三秋。明月堂前。时时九夏。要会么。无影树垂寒涧月。海潮东注斗移西。 上堂。召大众曰。还会么。佛也不信。祖也不信。只个自己犹是冤家。岂况自余有甚么信处。大众。且道为甚么不信。不信。不信。不见道。事莫等闲信。人须悠久看。 僧问。猊座既登于此日。请师一句定乾坤。曰。大旱连天三尺雨。惊人平地一声雷。云。知师久韫囊中宝。今日当场略借看。曰。木马踏开云外路。泥牛耕尽海中田。云。只这消息今知已。何须更问洞中天。曰。未到潼关即便休。 问。如何是佛法大意。曰。有问不当头。个中无说路。云。学人不会。乞师再指。曰。空劫那边开得口。石人也解皱双眉。

  福州普贤善秀禅师

  僧问。如何是正中偏。曰。龙鸣初夜后。虎啸五更前。云。如何是偏中正。曰。轻烟笼皓月。薄雾锁寒岩。云。如何是正中来。曰。松瘁何曾老。华开满未萠。云。如何是兼中至。曰。猿啼音莫辨。鹤唳响难明。云。如何是兼中到。曰。拨开云外路。脱去月明前。

  襄阳府鹿门法灯禅师

  成都华阳人。族刘氏。少依大慈宝范为僧。卑听华严。得其要。弃谒芙蓉。容见。乃问。如何是空劫已前自己。师于言下心迹泯然。从容进曰。灵然一句超群象。迥出三乘不假修。蓉拊而印之。后开法鹿门。 上堂。召大众曰。耳底泉声。眼前山色。檐头雨滴。篱畔黄华。嗈嗈新雁唳南云。片片亭梧红满地。恁么指示。大小分明。本色底人便须荐取。虽然如是。犹落声色边事。只如不落声色一句作么生道。还会么。露柱灯笼常对语。夜深拈转太虚空。 僧问。西天解夏。以蜡人为验。未审鹿门以何为验。曰。雨来山色暗。云出洞中明。 问。虚玄不犯。宝鉴光寒时如何。曰。掘地深埋。问。 如何是逍遥物外底人。曰。遍身红烂。不可扶持。

  西京天宁禧誧禅师

  蔡之西平人。族宋氏。龆龀辞亲。师开元继平。熙宁六年。中经选。下发受具。初游讲聚。洞究入微。学徒宗之。一日罢讲。浮食方外。仅二十年。始蒙记于芙蓉。自振法天宁。继徙韶山.观音.丹霞。 上堂曰。韶山近日没巴鼻。眼里闻声鼻尝味。有时一觉到天明。不在床上不落地。大众。且道在甚么处。诸人于斯下得一转语。非唯救得韶山。亦乃不辜行脚。其或未然。三级浪高鱼化龙。痴人犹戽夜塘水。 上堂。拈起拄杖曰。混然无内外。和融上下平。唤作清净法身。以拄杖横按曰。天台楖栗木。南岳万年藤。唤作圆满报身。卓拄杖一下。曰。敲空作响。击木无声。唤作千百亿化身。遂倚拄杖曰。三名一体。座主家风。靠在虚堂。俗流见解。总不恁么。如何商量。掷下拄杖。曰。惊起木鸡啼子夜。能教刍狗吠天明。 僧问。如何是君。曰。宇宙无双日。乾坤只一人。云。如何是臣。曰。德分明主化。道契物情机。云。如何是臣向君。曰。赤心归舜日。尽节报尧天。云。如何是君视臣。曰。玄眸凝不瞬。妙体鉴旁来。云。如何是君臣合。曰。帐符尊贱隔。潜信往来通。政和五年九月四日。忽召主事。令以楮囊分而为四。众僧.童行.常住.津送各一。既而复曰。丹霞有个公案。从来推倒扶起。今朝普示诸人。且道是个甚底。顾视左右曰。会么。云。不会。师曰。伟哉大丈夫。不会末后句。遂就寝右胁而化。寿五十九。夏三十九。

  隆兴府泐潭阐提惟照禅师

  简之阳安人。族李氏。幼超迈而恶俗。一日。授书至性相近也。习相远也。遽曰。凡圣本一体。以习故差别。我知之矣。即去家。趋成都。师鹿苑清泰。年十九。剃染登具。泰尝令听起信于大慈。师辄归卧。泰诘之。师曰。既称正信大乘。岂言说所能了。乃虚心游方。谒芙蓉于大洪。尝夜坐阁道。适风雪震薄。闻警盗者传呼过之。随有所得。辞去。大观中。芙蓉婴难。师自三吴欲趋沂水。仆夫迷道。师举杖击之。忽大悟。欢曰。是地非鳌山也耶。比至沂。芙蓉望而喜曰。绍隆吾宗。必子数辈矣。因留躬耕湖上。累年智证成就。出领招提。迁甘露.三祖。宣和壬寅。 诏补圆通。弃去。复居泐潭。 上堂曰。古佛道。我初成正觉。亲见大地众生悉皆成正觉。后来又道。深固幽远。无人能到。㘞。没见识汉好龙头蛇尾。便下座。 上堂。过去诸佛已入涅槃了也。汝等诸人不应追念。未来诸佛未出于世。汝等诸人不要妄想。正当今日。你是何人。参。 上堂。伯夷隘。柳下惠不恭。君子不由也。二边不立。中道不安时作么生。拈拄杖曰。鸳鸯绣出从君看。不把金针度与人。 上堂。太阳门下。妙唱弥高。明月堂前。知音盖寡。不免舟横江渚。棹举清波。唱庆尧年。和清平乐。如斯告报。普请承当。拟议之间。白云万里。 上堂。本自不生。今亦无灭。是死不得底样子。当处出生。随处灭尽。是活生受底规模。大丈夫汉。直须处生死流。卧荆棘林。俯仰屈伸。随机施设。能如是也。无量方便庄严三昧大解脱门汤然顿开。其或未然。无量烦恼。一切尘劳。岳立面前。寒却古路。 上堂。玄道不可以强为得。妙智不可以有心知。真谛不可以存我解。至理不可以营事为。若荐得去。迦叶粪埽衣。价直百千万。若荐不得。轮王髻中宝。不直半分钱。参。 上堂。古人道。随肢体。黜聦明。离形去智。同于大道。正当恁么时。且道是甚么人删诗书。定礼乐。还委悉么。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乐云乐云。钟鼓云乎哉。 僧问。真如界内。本无迷悟之因。方便门中。愿示无生之曲。曰。六六三十六。清风动修竹。云。洪音一剖惊天地。有无情类尽沾恩。曰。一曲两曲无人会。雨过夜塘秋水深。 问。承师有言。云黯黯处。独秀峰挺出。月朦朦里。泐潭水光生。岂不是宝峰境。曰。若是宝峰境。凭君子细看。云。如何是境中人。曰。看取令行时。云。只如承言须会宗。勿自立规矩。如何是和尚宗。曰。须知云外千峰上。别有灵松带露寒。 雪下。僧问。祖意西来即不问。时节因缘事若何。曰。一片两片三四片。落在眼中犹不荐。建炎二年正月辛丑。晚参。举论曹洞宗旨不绝如线。复叹息今之世续慧命者。诘朝闭门称疾。安居如常。俄书别耆宿。中夜戒执事者。毋以俗礼治丧。侍者请遗偈。师笑以亵语答之而逝。七日。阇维。得设利如珠琲。舌齿不变。提举冯公温舒深异其事。以二月庚申塔于寺之西峰。寿四十五。腊二十五。

  建昌军资圣南禅师

  圣节上堂。顾视左右曰。诸人还知么。夜明帘外之主。万化不渝。琉璃殿上之尊。四臣不昧。端拱而治。不令而行。寿逾百亿须弥。化治大千沙界。且道正恁么时如何行履。野老不知黄屋贵。六街慵听静鞭声。

  筠州洞山微禅师

  上堂曰。日暖风和柳眼青。冰消鱼跃浪花生。当锋妙得空王印。半夜昆仑戴雪行。 僧问。如何是默默相应底事。曰。哑子吃苦瓜。

  大洪恩禅师法嗣

  随州大洪净严守遂禅师

  遂宁蓬溪人。族章氏。未冠。礼南岩自庆为师。年二十七。落发进具。远扣师门。后密证于洪山。出住水南。迁大洪。 上堂。召大众曰。一拳拳倒黄鹤楼。一踏踏翻鹦鹉洲。惯向高楼骤王马。曾于急水打金毬。然虽恁么。争奈有五色丝绦系手脚。三鑐金锁锁咽喉。直饶锤碎金锁。割断丝绦。须知更有一重碍汝在。且道如何是那一重。还会么。善吉.维摩谈不到。目连.鹙子看如盲。 上堂。举。昔日有官人问药山。和尚何姓。药山云。正是时。官人罔措。下至知事处。问云。适来问长老何姓。答道正是时。的当是姓个甚么。知事云。只是姓韩。药山闻。云。若六月道正是时。不可道我姓热也。又岩头问讲僧。见说大德会教。是否。云。不敢。岩头举拳云。是甚么教。僧云。是权教。岩头云。苦哉。我若展脚问你。不可道是脚教也。师曰。奇怪。二老宿有杀人刀。有活人剑。一转语似石上栽华。一转语似空中挂剑。当时若无后语。达磨一宗扫土而尽。诸人要见二老宿么。宁可截舌。不犯国讳。

  嘉泰普灯录卷第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