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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正藏第 14 册 No. 0549 佛说光明童子因缘经

佛说光明童子因缘经卷第三

  西天译经三藏朝奉大夫试光禄卿传法大师赐紫臣施护奉 诏译

  尔时,尊者十力迦叶,游行到彼置宝钵所,见是事已,即诣光明长者舍,问长者言:“汝置宝钵于其路左,当何所用?”光明长者即以前缘,具白尊者。

  是时,十力迦叶作是思惟:“我闻善贤长者信重外道,先造杀业,光明长者今于此地为作福事,我今不应弃此钵去,宜现神力,令光明长者圆满志愿。”作是思惟已即以神力,舒其右手,譬如壮士屈伸臂顷,取其宝钵,持还所止。

  时诸苾刍见十力迦叶持宝钵来,咸共白言:“尊者!汝于何处而得此钵?”十力迦叶具以前事,告诸苾刍。时诸苾刍又复白言:“尊者!汝为此钵故,所现神力,如法仪不?”十力迦叶言:“诸苾刍!设如法仪?不如法仪?我已施作,今复云何?”

  时诸苾刍具以其事,即共白佛。佛告诸苾刍言:“若非时处,及无义利,不应辄现神力等相,所现非宜,必生过失。”

  尔时,世尊即以神力,化出四钵:一、金;二、银;三、吠琉璃;四、颇胝迦。化此四已,又化四钵:一、鍮石;二、赤铜;三、白铜;四、木。如是化已,将前四钵次第安布,将后四钵亦复安布,一一钵中,满盛上好可食香药,送置一处,令苾刍众所应受者随意而取。于后,佛摄神力钵亦不现。乃至后时,光明长者天中胜福,吉祥相现,殊异等事,时时自出。

  是时王舍城、瞻波国,二界中间,有标记柱,彩绘庄饰,下有二钵:一、铁;二、瓦。是钵先加持已,安置于此二界。不远有一税场,诸商贩者输纳王物。有一守税人,诸子眷属,财帛具足,然不修善,于税场所,而忽命终,作大恶夜叉,亦在彼方,守护税场。诸子一夜梦夜叉言:“可于彼地标记柱上悬一大铃,凡诸商人经此税场,若有税物隐而不纳,其铃自动。守税人知,即速追集,重复搜捡,获所税已,而乃放去。”诸子得梦,至明旦时,即与亲属,往税场侧,寻见其柱,乃依所梦,悬铃于上。

  尔时瞻波国中,有一居家婆罗门,名曼[宁*也]怛谟,营贸为业。忽于一时,与自妻室,同在一处,妻谓夫言:“我今共汝营谋家业,滋彼财谷,以备所须,岂可安然都无营作?汝今宜应往市肆中,买㲲华蕊极妙好者,我当为汝织成白㲲,持出贸易,岂无利耶?”时婆罗门如其妻言,买得持归,妻乃设以机织之具,次第敷置,缉织其㲲,是蕊细软,妙好无比,布以经纬,致密细匀,如是勤力,织成其㲲,即谓夫言:“今此白㲲,上妙细软,价直千金,汝可持出外,若有人酬千金价,当可授与。其或价直不满千金,汝应随处,可出轻言,是处无人而能辩识此妙细㲲。”唱是言已,即当持往他处贸易。

  尔时,曼[宁*也]怛谟婆罗门具如妻言,持此细㲲,入市贸易,竟无有人酬千金者。忆妻所说,乃唱是言:“瞻波大城无有一人识此细㲲。”言已持归,与妻同议,此既无人酬是价直,宜往他国,必有识者,更相告已。

  时婆罗门复将一假曾所著者,同前新㲲,置伞柄中,随商人众,隐覆而行,渐出本国。适王舍城,经彼二界所有税场,是诸商人,既至彼已,置随行物,聚集一处。时守税人,次第搜捡,彼诸商人,即各以其所应税物,输纳于王。众中唯有曼[宁*也]怛谟婆罗门,隐覆先置柄中白㲲,而不输纳,独在一面。

  是时税场之侧,先所安立标记之柱,其所置铃,自然作声。彼守税人,即知众中有隐税者,乃谓商主言:“今此柱上铃自作声,非风吹动,非人摇击,我已审知,汝此众中,岂非有人隐覆税物不输纳邪?”时守税人即速呼集,重复搜捡,于此众中,不见一人有其税物隐不纳者。时诸商人,互相知悉无税物已,咸欲前进,铃又作声。如是数四,累细捡覆,无隐税者。商主乃谓守税人言:“我此众中无隐税者,必是他众私隐前去。”作是言已,众共佥议,谓是此一婆罗门,隐覆税物。

  乃至最后,彼守税人于曼[宁*也]怛谟婆罗门处,执而不舍,坚求其税。时婆罗门言:“汝今何故而相谋执?汝已显见我实无物,若有少物隐不纳者,罄我所有,悉以输税。”作是言已,铃又作声。时守税人只于此婆罗门处,委细搜捡,乃谓彼言:“咄!婆罗门!汝今何故,坚隐税物,而不肯纳?汝今闻此铃声频震,是事希有,汝今当知,此柱之下,必有天神,而作加护,汝宜输物无自贻咎。”

  婆罗门言:“天神加力,我信是实。”言已于伞柄中,出其白㲲示守税人,作如是言:“此即是我所隐税物,汝宜收之。”

  时守税人受此㲲已,谓婆罗门言:“既不输王,非我所受,回奉天神。”言已持㲲挂于柱上,复谓婆罗门言:“我已挂㲲,奉彼天神,汝或欲者,当自取之。”时婆罗门即取其㲲,而乃前进,于一静处,亦复如前安伞柄内,隐覆而行,渐次入于王舍城中。

  时婆罗门显张其㲲,货于市肆,冀望有人酬千金价;如是周行,竟无有人酬千金者。时,婆罗门作是唱言:“王舍大城,无人辩识此妙细㲲。”唱是言时,光明长者乘以宝象,方从王宫,还归自舍。适闻此语,而忽惊愕,即时暂住,谓婆罗门言:“汝今何故于此城中,出轻易语?”彼婆罗门,即时无答。光明长者言:“汝宜具说此事元因。”

  婆罗门言:“我从本国,持此二假上妙细㲲,而来贸易,若人酬我千金价者,我即与之,我已周行,无人酬价。”

  光明长者言:“汝可持来,我暂观视。”时婆罗门即随长者,至于舍中,乃展其㲲,示于长者。长者见已,即能辩识,乃谓婆罗门言:“今此二㲲,一新一故,故者酬汝五百金钱。”

  婆罗门言:“长者所酬,其价未当。”

  光明长者言:“我今现见,此是故物,浣濯乃新。”长者即时将此故㲲,于重楼上,自空投下,其㲲体重,即速坠地。光明长者复谓婆罗门言:“余一新㲲,我欲观视。”时婆罗门,即取新㲲,持授长者。长者观已,亦复如前,向空投下,其㲲体轻,良久徐徐方乃坠地。

  彼婆罗门即生信重,乃作是言:“光明长者有大威力,今此细㲲,若新若故,我悉奉汝,不取其价,汝当受之。”

  长者答言:“我家巨富,汝历艰辛,安可无名受汝此物?我今各与汝千金钱,鬻我二㲲。”时婆罗门得其价已,持还所止。

  光明长者先以故㲲,授彼家僮,后将新㲲,自作净巾,而常受用。乃至后时,光明长者用是巾已,向日?曝。

  是时,频婆娑罗王臣佐围绕,方欲上殿,忽为暴风,飘其浴巾,落于王前。时频婆娑罗王,谓侍臣言:“今此细㲲,从何所来?唯应王者,乃可受用。”侍臣白言:“大王曾闻,转轮圣王临位七日,天雨黄金,王今统临,天雨细㲲,后必非久亦雨黄金。”

  王言:“汝等知不?我闻佛记,光明长者现于人中受天胜福,今此细㲲,必应是彼所用之物,风飘至此,可召其人而还授之。”

  是时,光明长者即至王前,王言:“长者!佛先记汝,现于人中受天胜福,今此细㲲,必汝所有,今还授汝。”

  时,光明长者鞠躬伸手,捧受其㲲,受已观见,是己所有,即白王言:“此是我家所用净巾,适因曝于日中,风飘至此,其事如实。”

  王言:“长者!佛记于汝,受天胜福,吉祥相现,佛语谛诚,其事如是。”又言:“长者!汝今胜相若此,何不请王于汝舍中,暂一观视?”

  长者白言:“愿王今时幸我小舍。”王言:“长者!汝可先还备诸饮食。”

  长者白言:“大王!受天福者,不假营造自然成办,愿王临幸。”

  尔时,频婆娑罗王即与臣佐围绕,出诣光明长者舍。长者前导,王至彼舍,于其外门,见守门婢,色相殊异,王乃暂住,长者白言:“大王何故住而不进?”

  王言:“长者!我见汝妻,故乃暂住。”

  长者白言:“此非我妻,是守门婢。”

  王即前行至中门外,又见一守门婢,王复不进,长者白言:“王复何故住而不进?”王同前答。长者白言:“此非我妻,亦是守中门婢。”

  王即前进入于中门,见摩尼宝地上,有虫鱼流水之相,王意谓是池沼,在此亦复暂住。长者白言:“大王何故住而不进?”

  王言:“此处有水,故不前进。”

  长者白言:“大王!此处无水,是摩尼宝所成之地。”

  王言:“长者!若是宝地,何故有诸虫鱼流水等相?”

  长者白言:“大王!上有旋轮雕镂虫鱼等相,下是摩尼宝光映照故尔。”王虽闻是说,犹故未信,即时取自指环,前掷于地,环击地声,王乃信是摩尼宝地。

  时频婆娑罗王既入其舍,处师子座。时长者妻出拜王前,而忽泪下。王言:“长者!汝妻何故见王垂泪?”

  长者白言:“大王!妻拜王前,何敢垂泪?但为王所著衣有木烟气烟薰目故,而忽泪下。是故,大王!受天福者,所欲饮食,有如意宝,自然能出。”

  尔时,频婆娑罗王在长者舍,住经七日忘还王宫。时诸臣寮,共诣阿阇世太子所,白言:“太子!王在光明长者舍,经今七日,于国政事,有所妨废,太子宜往请王还宫。”

  时阿阇世太子,即诣光明长者舍,白父王言:“我王何故忘还王宫?于国政事,有所妨废。”王言:“我在此舍,始经一日,国有政事,汝岂不能暂代吾治?”

  太子白言:“父王当知,住于此舍,已经七日。”

  王闻是语,顾视光明长者问言:“实不?”长者白言:“实尔,大王!已经七日。”

  王言:“长者!汝此舍中,观于何相,以分昼夜?”长者白言:“华开华合,以分昼夜;异鸟和鸣,及不和鸣,以分昼夜;摩尼宝珠光现不现,以分昼夜。其或有华合而非夜,有华开而非昼;有珠光隐而非夜,有珠光现而非昼;有异鸟寂然而非夜,有异鸟和鸣而非昼。”

  时,频婆娑罗王闻是事已,即谓光明长者言:“我信佛语,真实无妄。佛所说汝现于人中受天胜福,其事如实。”时频婆娑罗王言已,出长者舍。

  彼阿阇世太子,方出舍时,私窃取一摩尼宝珠名扇恒俱,授一侍人,还王宫已,召而谓言:“适所授汝摩尼宝珠,汝可持来,我欲观视。”侍人开手欲奉太子,其珠不见,即时白言:“不知此珠失于何处?”是时太子,即将侍人而行捶打。

  光明长者以天福力,即知其事,来问太子言:“何故捶打此侍人耶?”

  太子答言:“我适汝舍,盗摩尼珠,授此侍人,今忽隐讳。我已作盗,此复转盗,其罪愈甚,故行捶打。”

  长者白言:“汝取我珠,此不名盗,今既不见,亦非他盗,此珠现今复在我舍。何以故?受天福者,方可用故。太子若复别有所欲,悉当奉汝,我无所吝。”

  时阿阇世太子,心生疑念:“我今于此长者,未有希取,将来我父频婆娑罗王命终已后,我乃求彼财宝诸物。”作是念已,阿阇世太子与提婆达多,结构异谋,害父王命。

  乃至后时,杀其父已,自行灌顶,处于王位,乃召光明长者而谓言曰:“长者可为我兄,欲就汝舍而共居止,凡有所须,汝应给我。”

  时光明长者作是思惟:“频婆娑罗王正法治世,此人猛恶又复勃逆杀其父王,私自灌顶处于王位,今于我前,出矫诳语。欲止我舍,我应随顺,我若违彼,必因此人,坏我家族。”作是念已,白言:“大王!我知汝心,必有所欲,愿就我舍,凡有所须,随意受用,我当于后却往王宫。”

  阿阇世王言:“若能如是,乃为甚善。”作是议已,是时大王先诣其舍,长者还复来诣王宫。

  长者所有天人吉祥胜相,宝藏诸物,长者行处而悉随至。彼阿阇世王在长者舍,见珍宝藏,七遍出现,七遍隐没,作是思惟:“今此舍中,宝藏诸物,必随彼去,我不能得。我今宜应别设异谋,潜遣数人极凶恶者,同载一车,往光明长者所,盗窃珍宝。”彼人到已,巧设计谋,伺行盗窃。

  时光明长者,在高楼上,侍女围绕。时诸侍女见此车中所载之人,先已默识是凶恶人,来作盗窃。侍女见已,笑指而言:“此是凶恶盗窃之人。”是时,长者忽闻笑言:“具知其事。”于是诸人隐之终夕,至明旦时,多人共见,咸唱是言:“阿阇世王是恶逆人,杀害父王,今复遣诸恶人,来长者所,偷窃珍宝。”

  时,阿阇世王知是事已,即遣使人,来光明长者所,谓言:“长者!何故多人轻谤于我?”

  时光明长者知王意已,即速驱逐恶人令去。长者即自思惟:“阿阇世王极大恶逆,杀害父王,岂非后时亦复于我?致杀害事,我今弃舍一切所有,忆佛先记,于佛法中,出家学道,断诸烦恼,证阿罗汉。我今宜应投佛出家。”作是思惟已,即出宝藏,施作种种悲愍利乐布施等事。

  佛说光明童子因缘经卷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