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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正藏第 23 册 No. 1442 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

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卷第二十一

  三藏法师义净奉 制译

  用纯黑羊毛作敷具学处第十二

  尔时薄伽梵在室罗伐城逝多林给孤独园。时诸苾刍用纯黑羊毛,自作敷具或复使人,由其难得复是贵价。时诸苾刍为营造故多诸事业,妨废正修读诵作意,数数从他婆罗门居士等乞黑羊毛。时诸少欲苾刍共生嫌贱,以此因缘具白世尊,广说如前乃至“为诸弟子于毗奈耶制其学处,应如是说:

  “若复苾刍用纯黑羊毛作新敷具者,泥萨祇波逸底迦。”

  若复苾刍者,谓此法中人。纯黑者,有四种黑:一、性黑色,二、性青色,三、泥色,四、牻色。

  羊毛者,非余毛也。

  新者,有二种新:谓新作、新得,此中意取新作。

  作者,谓自作、使人作。

  敷具者,有二种:谓贮褥及衦成,此中意取衦成。

  得舍堕罪者,舍悔等法广说如前。

  此中犯相其事云何?苾刍料理羊毛时,若于一片、若于小团、若于大聚,或披、或擘、或以弓弹而作敷具,作时恶作罪;竟时,得舍堕。若得先已成者、或旧用物、或是旧物更新料理者无犯。又无犯者,最初犯人,或痴狂、心乱、痛恼所缠。

  过分数作敷具学处第十三

  佛在室罗伐城逝多林给孤独园。佛制诸苾刍不得用纯黑羊毛作新敷具,时诸苾刍用四分黑毛,随着少许余色杂毛作新敷具。少欲苾刍便共讥嫌,往白世尊。世尊以此因缘集苾刍众,问答诃责广如前说。“我今为诸弟子于毗奈耶制其学处,应如是说:若复苾刍作新羊毛敷具,应用二分纯黑、第三分白、第四分粗。若苾刍不用二分纯黑、第三分白、第四分粗作新敷具者,泥萨祇波逸底迦。”

  苾刍义如上。

  新有二种,敷具有二种,乃至此中意取衦成,并如上说。

  言纯黑者,有四种黑,已如上说。

  言白者,谓胁傍脊上及项边毛。

  粗者,谓头、足、腹毛。

  言二分等者,出其数量。且如欲作十斤毛褥,五斤纯黑、二斤半白、二斤半粗,自余增减准此应知。黑中分两故成四分。若异此者,于后二中或减半两或用纯黑,作时得恶作;成便得舍堕。若不为已、或得先成、或黑者易得余者难求,两数增减并皆无犯。又无犯者,谓最初犯人,或痴狂、心乱、痛恼所缠。

  作减六年敷具学处第十四

  佛在室罗伐城逝多林给孤独园。时诸苾刍多畜敷具,共相谓曰:“大德!此褥太长。”即便弃却更作余者。此褥太短、此太小、此太宽、此总破碎不堪料理,并弃故造新。彼由作褥事务繁重,生过同前。诸少欲者共生嫌贱,具以上事而白世尊。世尊集众问答呵责广说如前,乃至“应如是说:

  “若复苾刍作新敷具,纵心不乐应六年持,若减六年不舍故更作新者,泥萨祇波逸底迦。”此是世尊初为制其学处。

  佛在旷野林住处,是时严风劲急苾刍患寒,知事诸人所有卧具皆六年持。由制戒故不敢造新,由忍寒故所有营作悉皆停息。尔时世尊知而故问具寿阿难陀曰:“何故知事苾刍营作停息?”阿难陀白佛言:“由佛为诸苾刍制其学处,不满六年不得更作新敷具,时营作苾刍敷具久冷不堪寒苦,为此营功并皆停息。”佛告阿难陀:“凡诸知事营作苾刍畜其敷具,虽未满六年不免寒者,彼苾刍应从僧伽乞六年内更作敷具。应如是乞。如常集僧已,其知事苾刍往至众中,礼僧足已在上座前蹲踞合掌,作如是白:‘大德僧伽听!我某甲营作苾刍,于六年中不应更作敷具。我苾刍某甲,于六年内欲从僧伽乞作新敷具,愿大德僧伽与我苾刍某甲于六年内更作新敷具。是能愍者愿慈愍故。’第二、第三亦如是说。

  “若其僧伽体知彼人是可信者,即与其法;或令持旧敷具来至僧中,若太长者即应截却,若太短者以毛添之,太宽太狭准事料理,若有破处应将毛补,若皆破碎不堪修补者,僧伽应与其法。令一苾刍作白羯磨,应如是作(广如百一羯磨中说)。若知事苾刍,僧伽与法,于六年内随意当作,勿致疑惑。”尔时世尊赞叹持戒恭敬戒者,随顺说法告诸苾刍曰:“前是创制、此是随开。乃至应如是说:

  “若复苾刍作新敷具,纵心不乐应六年持。若减六年不舍故更作新者,除得众法,泥萨祇波逸底迦。”

  苾刍义如上。

  新者,有二种,广说如前。乃至此取衦成。

  虽情不乐应六年持者,要须满六年持;若年不满,或舍不舍更作新者得舍堕罪。舍悔等法事并同前。

  此中犯相其事云何?若苾刍于此年中作新敷具,即于此岁更复造余,造第二时得恶作罪,成犯舍堕;初造者无犯。虽非同年,于第二岁更作余褥,如是三、四乃至五年更造新者,得罪同前;其最初褥无犯。若苾刍先有敷具,即于此年更造余者,当年若了,得舍堕罪;若当年不了乃至五年方始了者,得舍堕罪。若苾刍于此年中造新敷具,未了更复造余,若俱了时云:“我持前舍弃于后,或可持后舍弃于前。”后犯舍堕;先造者无犯。若初作未了,于第二年乃至三、四、五年,若俱了时云:“我持前,我当舍后。”广如上说。

  若苾刍已造一褥,即于此年更造一褥未了便休,于第二年复更造一亦未了休,第三、第四、第五年亦如是,其未了者得五恶作罪;初作者无犯。若苾刍已造一褥,即于其年更不造褥,乃至第五年亦不作褥,然至六年方更造者无犯。又无犯者,谓最初犯人,痴狂、心乱、痛恼所缠。

  作新敷具不为坏色学处第十五

  佛在室罗伐城逝多林给孤独园。尔时世尊得无上智已,于其四方有大名称,皆闻中国有佛出世。时北方商人闻佛出世,若有人能兴供养者,得大果报得大利益,名称远闻资财巨富。闻斯事已作如是念:“我今宜应持诸货物往室罗伐城,一、得求利润;二、得礼觐世尊。”作是念已,便与五百商人将北方货物往趣中国。时诸商人至室罗伐,安货物已即便往诣给孤独长者所作如是言:“长者当知!我等今欲礼觐世尊。”长者答曰:“善哉!善哉!能生妙意。如来、应、正遍知是应礼敬,实难会遇时乃一现,如乌昙跋罗华。”作是语已,长者即便将彼五百商人往诣佛所,顶礼佛足在一面坐。尔时世尊即为长者及五百商人宣说法要,示教利喜令信乐已默然而住。时诸商人闻法欢喜礼佛而退,即便往诣耆宿苾刍而申礼敬,复欲遍观房舍及大众苾刍。时给孤独长者将诸商人周遍观看,时彼商人见诸苾刍于床褥上尼师但那中间穿破,问长者曰:“何意诸大耆宿苾刍尼师但那中间穿破?”长者报曰:“诸尊宿苾刍夜多端坐乃至天明,由此因缘并多穿坏。”时诸商客极生敬重,便将五百妙叠奉施众僧。时诸苾刍既得叠已作新尼师但那,所有故者近一旧房,安在露地总为一聚。

  尔时有一长者,请佛及僧就家设供。时诸苾刍时至皆去,唯佛世尊独留在寺令人取食。然佛世尊有五因缘不赴请处。云何为五?一、为宴默而居;二、为诸天说法;三、为观察病者;四、为看诸卧具;五、为苾刍制其学处。此中世尊意欲看其卧具,并欲为诸苾刍制其学处不赴请家。尔时世尊,苾刍出后未久之顷,便持户钥随处经行周遍观察,诣一旧房,见诸苾刍以故尼师但那聚之一处,粪扫和杂狼籍在地。世尊见已作如是念:“诸有施主深心信敬,如己血肉割以相供修诸福业。然诸苾刍舍故敷具非量受用,无爱护心随处弃掷。”尔时世尊取故敷具,翻转抖擞安在架上,便于房外洗手濯足房中端坐。时取食苾刍持食来至往世尊所,世尊法尔共取食苾刍欢喜言问:“诸苾刍众饮食好不得饱满不?”取食苾刍白言:“世尊!大众皆得饮食饱满。”世尊食已洗手濯足,还入房中寂默而住。世尊晡时从定起已,往大众中就座而坐,告诸苾刍曰:“汝等去后未久之顷,我持户钥随处经行周遍观察,诣一旧房,见诸苾刍以故尼师但那聚之一处,粪扫和杂狼籍在地。我时见已作如是念:‘诸有施主深心净信,如己血肉割以相供修诸福业。然汝苾刍于故敷具非量受用,无爱护心随处弃掷。’此非善事。汝诸苾刍!若于他信心施物,称量爱护顺时知足而受用者,斯曰善哉!”尔时世尊赞叹爱护顺时知足受用信施已,告诸苾刍:“广说乃至制其学处,应如是说:

  “若复苾刍作新尼师但那,应取故者坚处纵广佛一张手帖新者上,为坏色故。若苾刍作新尼师但那,不以故者帖新者上,为坏色故,泥萨祇波逸底迦。”

  苾刍义如上。

  新有二种:一、谓新作,二、谓新得。此中意取新作。

  尼师但那者,谓是敷具。

  作者,谓自作或使他。

  言故尼师但那一边者,谓于旧尼师但那割取一边坚好之处。

  佛一张手者,谓大师也,其一张手当中人一肘半。

  帖新者上者,谓刺在新者上。

  为坏色故者,为欲令其得坚牢故。

  若不帖者得泥萨祇波逸底迦,其舍悔法式并如上说。

  此中犯相其事云何?若苾刍以故尼师但那,如佛一张手帖着之时,若减一指半指者,亦得泥萨祇波逸底迦。无犯者,若以故者遍覆新者,或总破碎不堪补帖新尼师但那者无犯。又无犯者,最初犯人,或痴狂、心乱、痛恼所缠。

  自担负羊毛学处第十六

  佛在室罗伐城逝多林给孤独园。时六众苾刍共相议曰:“难陀、邬波难陀彼诸黑钵者,以狝猴脂用涂其足,凡欲去时得将行利养,远行初至复得供给,多人爱敬众所识知。然而我等喻若井蛙,曾不游行欲何所获?我等亦可四出游行。”余伴问曰:“当何所之?”邬波难陀曰:“我今暂出求觅商旅。”复作是念:“我等众徒若俱去者,我之所有门徒眷属施食之家,悉被诸余黑钵侵夺。宜留一人,余随意去。”复共筹议:“谁当住此?大德邬陀夷令其看守,所得之利回还共分。”邬陀夷答曰:“我住于此。”自余五人出求商旅,见有多人向泥波罗国,苾刍问曰:“仁等何之?”答言:“我等欲向泥波罗国。”苾刍曰:“我等亦欲随行。”商客曰:“圣者!泥波罗国地多硗确如骆驼脊,仁等未必乐住于彼。”苾刍曰:“我且共去试观彼土。”“圣者!若如是者可共随行。”即与商人随路而去。时彼苾刍既至彼国皆无爱乐,便于他日往至廛中问诸商客:“君等何时欲归本国?”商人曰:“岂复圣者情不乐耶?”苾刍曰:“我初来到即于是日情无欢爱。”报言:“圣者!我等货物尚未交易不及言归,我有亲知欲还中国,当为嘱彼可共同行。”苾刍答言:“斯成善事!”然泥波罗国有两种贱货,谓羊毛、雄黄。时诸商客多买羊毛车载而去。诸苾刍众亦与同行,然六众苾刍性畏尘坌,或在前去、或在后行。时六众苾刍徐行在后,于商旅内有一毛车忽然轴折,时诸商人共相议曰:“我等今时若料理轴者,其声远闻必有贼至,先当杀我后将财物。我等宜应持其精货弃载而行。”作是议时六众便至,问言:“仁等何意怀忧不进而住?”报言:“圣者!我车轴折。”具以前事而并告知。六众问曰:“岂可弃羊毛耶?”报言:“弃去。”六众报曰:“若其君等见容许者,我为作帽、或作靴毡、或作立幡,我当随力尽持少多。”商人报曰:“随意皆取,于我无用。”时难陀、邬波难陀共相议曰:“今者丰饶粪扫之物。”时彼五人所有衣钵令一人负,其余四人接草为索,束为四担随路持行。时诸商人见而报曰:“圣者!我欲雇人来取其毛,今时圣者并悉将至,我欲酬价还取其毛。”苾刍报曰:“汝无识物,我等岂是客作人耶?汝若如是我当弃却。”商人报曰:“我等戏言,幸无见责,可持而去。”时商旅内有外道同行,调六众曰:“此之重担何处当解、得几利润?”六众闻已忿而报曰:“破汝腹内,踏汝头上,我担方解,兼收其利。”彼便缄口默而无对。六众议曰:“我等若在商侣中行多招讥调,我等应可在前而去。”至一聚落处多贼盗,彼之村隅令人远望,遥见六众担来普相告曰:“仁等当知有象军至。”诸人见已咸皆惊怖,弃其家宅走入林中,留诸强壮防守村邑,共相告曰:“彼非象军,是骆驼也。”又曰:“彼非骆驼,应是牛驮。”又云:“彼非牛驮,是人担物。”既近村已知是苾刍,告言:“圣者!奇特大担,有异常人,能使村坊并皆走散。”六众报曰:“汝无识者,见有担来怖云是贼,贼若知者当来劫掠,汝镇惊走所有家业并悉持将。”彼闻默尔。于时六众见是事已,便相谓曰:“难陀、邬波难陀!我等若随路行多招讥调,可于荒野望直而行。”即便弃道而去。

  时税关人随处看守,既见担至而告之曰:“君等商人屡为偷税,不输税直窃路而行。”六众报曰:“无智者,汝将我是偷税商人?”问云:“仁等是何?”答云:“我是六众苾刍。”彼即报云:“圣者随去。”复相议曰:“我等若至逝多门者,诸黑钵类共调弄我,宜取小门持担而入。”既入小门,有摩诃罗见而问曰:“汝客担人何因破篱而入寺内?”报言:“老叟!汝将我是客担人耶?”问言:“仁等是何?”答云:“我是苾刍。”问云:“圣者!是六众耶?”报言:“我是。”即云:“善来!善来!大德!”时彼既入,以诸毛担总置寺中,悉积如山,见者称异,问言:“具寿!仁等能持如斯重担,岂不畏彼世俗讥嫌。”即便报曰:“我口岂唯啖食,有调弄者三倍弄之。”时少欲苾刍共生讥议作如是语:“云何苾刍持是重担,所应耻事更以为能而起高慢?”时诸苾刍以此因缘具白世尊。世尊尔时集苾刍众,广说如前,“制其学处,应如是说:

  “若复苾刍行路中,得羊毛欲须应取。若无人持,得自持至三逾缮那,若过者泥萨祇波逸底迦。”

  苾刍者,谓是六众,若更有如是流类。

  行路者,谓在道中。

  得羊毛者,谓是他物。

  欲须者,谓有所作。

  应取者,谓随意持取。

  至三逾缮那者,指其里数,谓无别人,过此持去者犯舍堕。舍堕之法广如前说。

  此中犯相其事云何?谓七极微成一微尘,此七成铜尘,此七成水尘,此七成兔毛尘,此七成羊毛尘,此七成牛毛尘,此七成隙游尘,此七成虮,此七成虱,此七成穬麦,此七成一指,二十四指成一肘,三肘半成一人,四肘成一弓,五百弓为一拘卢舍,八拘卢舍为一逾缮那。若有七村,一一村间有一拘卢舍,持毛去时行至半路,皆得恶作罪;若至村时皆得舍堕罪。若从村处往旷野时,半半拘卢舍得恶作罪;满满拘卢舍得舍堕罪。若在旷野处齐三逾缮那无犯;过此犯舍堕。若为作帽及作布罗,或立幡等密而持去者无犯。又无犯者,谓最初犯人,或痴狂、心乱、痛恼所缠。

  使非亲尼治羊毛学处第十七

  佛在室罗伐城逝多林给孤独园。时六众苾刍共相告曰:“我今宜可分所持毛。”难陀问曰:“可为几分?其大德邬陀夷留住于此亦与分不?”时邬陀夷闻斯语已便作是念:“我之徒侣多获利养,作何方便得彼分耶?”问言:“仁等何所筹量?其所得者各还自入,仁得仁分,我得我分。”邬波难陀闻斯说已作如是念:“世尊法主今住于此,诸来利养必是多得。”为此邬陀夷作如是语:“我等昔来常是六众,岂可今日为五众耶?应为六分平等与之。”难陀曰:“谁作分者?”阐陀报曰:“大德邬陀夷久息于此,宜可令彼为我分张。”众皆称善。时邬陀夷总为六分,便将己物安自房中,阿说迦曰:“大德邬陀夷!此所得物将来共分。”邬陀夷曰:“具寿!从汝等去来,二十贝齿亦不曾得,若不信者大众现在及同梵行者何不问之?”补㮈伐素曰:“岂知邬陀夷欺弄我等?”邬陀夷曰:“若得多物不共分者斯为欺弄,我少贝齿尚不曾得,何成欺弄?”时彼五人闻已皆默。时邬陀夷作是念:“我今多得羊毛,遣谁料理?若与作家,彼是难信无戒行故,或容俱失。若与十二众尼,彼亦难信,为人细算,将充比来饼果之直。其达摩陀那苾刍尼善持经藏,所有眷属亦复持经,读诵勤心修诸善品。我与毛者,经历多时不能事讫。其乔答弥善持律藏,所有门徒亦皆持律,思量持犯商搉重轻,我若付毛亦不能得。其大世主静虑为心,所有门人皆修寂定,稍有容暇得请治毛。”作是念已,时大世主来礼世尊,邬陀夷见而问曰:“乔答弥!如世尊说:‘具禁戒者随心所念事皆得成,由净戒力获果如是。’斯由善说。何以得知?我适生念:‘善哉大世主乔答弥若来大好。’今者得来,深遂我愿。”问曰:“大德!欲何所为?”答曰:“我有少许羊毛,事须料理,能为作不?”彼便答曰:“圣者!我本故来礼世尊足,若见佛已当令二尼就房相见,所料理物付与将来。”时邬陀夷所有羊毛系为两束安房门后。时乔答弥礼世尊已欲还尼寺,便遣二尼就房取物,白言:“大德!圣者乔答弥遣取羊毛。”报云:“于门扇后有两束毛可持将去。”彼即入门欲持毛去,以手牵挽尚不能动,彼二报言:“圣者!毛中岂有磨石耶?”邬陀夷曰:“汝等少年岂可脊折!”时邬陀夷以手小指擎一束着一头上,复以一束着一腰间。时彼二尼头痛腰疼辛苦至寺,既至寺已弃之于地委卧在床。余苾刍尼见而问曰:“汝等二人岂脊折耶?将少羊毛现大疲苦。”报诸尼曰:“若壮于我,试擎起看。”彼便欲举,竟不能动。诸尼报曰:“此毛束内有磨石耶?”二尼息定便开毛束遂成大聚,诸尼见已扬声大笑。时大世主闻其笑声,问曰:“汝诸具寿!岂颠倒耶?头发剃却,腋下髻生,至于今时不能寂静。何事諠笑?”诸尼报曰:“圣者大德!邬陀夷云‘少许羊毛’尚致如是,若言多者其欲如何?”大世主曰:“诸妹!彼行恶行,于佛教中常作毁坏,如好河岸崩令堕落。然佛所说有二善人:一谓不许其事,二谓许已令与。此既许言,事须周毕。汝等若能共料理者,随取多少事了送还。”其毛既多卒难事毕。时邬陀夷是念:“其大世主常乐寂静,勿使诸尼将充饼价。”思叹而住。

  时有二尼料理毛讫送与邬陀夷,报云:“圣者!我送毛来,欲着何处?”邬陀夷曰:“汝等尚有余心拟还我物。”便报尼曰:“大妹可着房中。”彼置房内舍之而去,余毛治讫亦皆送至。其大世主为料理毛,手皆赤色如染绯师,便诣佛所,礼佛足已在一面坐。尔时世尊见其手赤,问言:“乔答弥!何因手赤如客染师?”白佛言:“大德!如佛所言:‘应作不作,翻作余事。’今我为之。”佛言:“大世主所作何事?”时乔答弥具以其事而白世尊。佛告阿难陀曰:“诸苾刍使非亲尼治羊毛耶?”阿难陀曰:“大德!诸苾刍令彼料理。”尔时世尊以此因缘集苾刍众,问邬陀夷曰:“汝实令非亲尼料理羊毛耶?”白言:“实尔。”尔时世尊种种呵责邬陀夷已,广说如上。乃至“我今制其学处,应如是说:若复苾刍使非亲苾刍尼浣染擘羊毛者,泥萨祇波逸底迦。”

  若苾刍者,谓邬陀夷。

  使非亲尼者,亲非亲义如上说。

  羊毛者,非余毛也。

  浣者,乃至一入水。

  染者,乃至一入染汁。

  擘者,乃至一片。

  泥萨祇波逸底迦者,广如上说。

  此中犯相者,苾刍于非亲尼作非亲想,或复生疑,令浣羊毛或染或擘,并犯舍堕。或浣染不擘,或浣擘不染,或染不浣擘,亦犯舍堕。若于亲尼作非亲想,或复生疑,令作三事料理羊毛,并得恶作。余如上说。若亲亲想,无犯。又无犯者,谓初犯人,或痴狂、心乱、痛恼所缠。

  捉金银等学处第十八

  佛在王舍城竹林中。时有聚落主居士名曰宝髻,来诣佛所顶礼佛足,在一面坐白佛言:“世尊!曾于近日在大众中,王及诸臣并皆集会,有作是问:‘仁等颇知沙门释子得受捉金银不?’有人说言:‘苾刍得捉。’复有说言:‘苾刍不合。’此二所陈谁为称理?谁不称理?谁是法言?谁非法言?谁是谤佛?谁为不谤?谁是胜人所耻?谁非胜人所耻?”世尊答曰:“居士!若彼说言沙门释子得受捉金银者,斯不称理,斯非法言,斯为谤我,是胜人所耻。异斯名善。何以故?居士!然实苾刍不得受捉金银之物。若有苾刍不受捉金银者,是沙门法,是释迦子,是纯善法。第二、第三我如是说。若受捉者,斯非沙门,非释迦子,非纯善法。第二、第三我如是说。”居士言:“大德!我意如是。若苾刍不受捉金银之物,斯真沙门,善释迦子。若受捉者,非真沙门,非释迦子。”世尊告曰:“善哉!善哉!居士!如汝意解,是善分别。”时宝髻居士闻佛说已,欢喜信受礼佛而退。尔时阿难陀住佛背后为佛扇凉,居士才去,命阿难陀曰:“汝今宜去近此所有诸苾刍众,悉皆令集常食堂中。”时阿难陀奉佛教已悉皆唤众,还诣佛所礼佛足已,在一面立白佛言:“世尊!我奉佛教,近此苾刍悉皆唤集在食堂中,唯佛知时。”尔时世尊诣食堂中,在大众前就座而坐,告诸苾刍曰:“有聚落主名曰宝髻,来至我所礼我足下,在一面坐作如是白,广说如上,乃至辞我而退。汝诸苾刍!彼聚落主于王众中作师子吼,决定而说沙门释子不合受捉金银钱等。我亦说言:沙门释子不应受捉金银钱等。是故诸苾刍!若为修营房舍等事,应求草木车乘人功,然不应求金银钱等。我不说言得有方便令诸苾刍畜捉金等。”此是缘起,尚未制戒。

  佛在逝多林给孤独园。时六众苾刍自手捉金银钱,或教他捉造作房舍,或置床座上。时外道见生嫌贱言:“此沙门释子,自手执捉金银钱等,或教他捉,广说如上,诸余俗人亦皆如是,斯与我等有何别处?云何令他婆罗门居士等深生敬信,持诸饮食惠此秃人?”时诸苾刍闻是说已,以此因缘具白世尊。世尊以此因缘集苾刍众,广说如前。问六众曰:“汝实自捉或教人捉金银钱等耶?”答言:“实尔。”世尊如上种种呵责已,乃至“制其学处,应如是说:

  “若复苾刍自手捉金银钱等,若教他捉,泥萨祇波逸底迦。”

  若复苾刍者,谓六众类。

  自手者,谓以手捉。

  金银者,谓金银及贝齿。

  钱者,金等钱。

  教人亦尔,皆犯舍堕。舍悔之法广说如上。

  此中犯相其事云何?若教他取时,其事不同有十八种,咸成其犯。谓告彼云:

 “汝取此物;  汝于此取;  汝取此尔许。
  汝将此物;  汝于此将;  汝将此尔许。
  汝置此物;  汝于此置;  汝置此尔许。
  汝取彼物;  汝于彼取;  汝取彼尔许。
  汝将彼物;  汝于彼将;  汝将彼尔许。
  汝置彼物;  汝于彼置;  汝置彼尔许。”

  言汝取此物者,谓金银等于可见处教他取,得恶作罪;捉举之时犯舍堕罪。言汝于此取者,谓于诸袋及铁木等箱器之中教他取物,得罪同前。言汝取此尔许者,谓百千亿等教他取物,得罪同前。

  言汝将此物者,谓金银等物教他将来,得罪同前。言汝于此将者,谓于袋等箱器之中教他取物,得罪同前。言汝将此尔许者,谓百千亿等教他取时,得罪同前。

  言汝置此物者,谓金银等教他置时,得罪同前。言汝于此置者,谓于箱器等中而安置之,得罪同前。置此尔许者,谓百千亿等教他置时,得罪同前。此九皆据可见之处教他作也。

  言汝取彼物者,谓金银等于不见处教他取物,得恶作罪;捉举之时犯舍堕罪。言汝于彼取者,谓于诸袋及铁木等箱器之中教他取物,得罪同前。言汝取彼尔许者,谓百千亿等教他取物,得罪同前。

  言汝将彼物者,谓金银等物教他将来,得罪同前。言汝于彼将者,谓于袋等箱器之中教他取物,得罪同前。言汝将彼尔许者,谓百千亿等教他取时,得罪同前。

  言汝置彼物者,谓金银等教他置时,得罪同前。言汝于彼置者,谓于箱器等中,得罪同前。言汝置彼尔许者,谓百千亿等教他置时,得罪同前。此九皆据不可见处教他作也。

  若苾刍自捉金银钱贝齿者,犯舍堕。若苾刍捉成未成金银者,犯舍堕。苾刍捉文相成就金银、钱、贝齿者,犯舍堕。苾刍触末尼宝、璧琉璃宝,犯舍堕。苾刍捉方国共所用钱,犯舍堕。若捉非方国所用钱,得恶作罪。若捉赤铜、鍮石、铜铁、铅锡者无犯。

  如是世尊为诸声闻制学处已,佛在逝多林,于时占波国有一长者,在此城住,深信纯善,以上妙物而行惠施。时彼长者为佛及僧造立住处,门户窗牖栏楯交饰,殊妙庄严令人乐见为生天路,多诸僧众在此安居。既安居了随意事讫,白长者曰:“我等今欲向室罗伐城礼大师足,及诸耆宿尊、老苾刍现阙衣服时当见施。”长者报言:“圣者!此处之人无上妙衣叠,今闻商侣将欲到来,待来至时买以相惠。”苾刍言:“长者!若无好物,与粗恶者。”长者答曰:“圣者!我之立性常施好物,云何于今以恶物与?若不待者,衣直之钱可将持去。”答言:“长者!世尊制戒遮我捉钱。”长者报曰:“若如是者我宁不施,不能以恶物惠人。”时诸苾刍竟无所获舍之而去,随路而进至室罗伐城。诸苾刍见而告之曰:“善来!善来!具寿!岂非汝等于安居处多得衣服,云何着此粗破衣服而至此耶?”彼便答曰:“无衣可得。”苾刍曰:“仁在何处而作安居?”答曰:“在占波国。”又问:“依谁而住?”答曰:“某甲长者。”诸苾刍曰:“闻彼长者好施上衣岂不施耶?”答曰:“祇缘此故我不得衣。”苾刍问曰:“有何所以?”时彼苾刍具陈其事,诸苾刍闻已白佛。佛作是念:“诸有敬信婆罗门长者居士等,欢喜欲施苾刍衣价。我诸弟子情欲得衣,我应作法令诸苾刍得无废阙。”告诸苾刍曰:“若有他施衣价,欲须便受,受已即作彼人物心而持畜之。然诸苾刍,应可求觅执事之人。”苾刍不知欲觅何人?佛言:“应求寺家人、或邬波索迦。寺家人者谓是净人。邬波索迦者,谓受三归五戒。应问彼云:‘汝能为我作施主不?’若言能者,即作委寄此人心而畜其物,应使人持不应自捉。”

  时有苾刍向他方处作如是念:“我今至此未有施主。”起追悔心以事白佛,佛言:“纵令远去,但令彼命存已来常是施主。”

  时有苾刍未求得施主,他施与物,苾刍疑惑不敢受之。以事白佛,佛言:“应受。受已持物对一苾刍作如是语:‘具寿存念!我苾刍某甲得此不净物,我当持此不净之物换取净财。’如是三说,随情受用勿致疑心。”

  时有施主于边隅处造寺施僧,时时有贼来相惊怖。彼诸苾刍空寺而去,便有贼来取寺家物。佛言:“若僧伽物、若窣睹波物、所有金银钱宝等,应牢藏举方可移去。”佛言:“遣藏。”苾刍不知欲遣谁藏?佛言:“若净人、若邬波索迦,令其藏举。”彼藏举者便偷其物,佛言:“有深信邬波索迦令其藏举,若无深信应使求寂。求寂若无,苾刍自手应为藏举。”苾刍不知若为藏举,佛言:“应可穿坑。”不知使谁?佛言:“应使净人、若邬波索迦。彼便偷物,应令信者。此若无者应令求寂,求寂若无应自穿掘。贼去之后,应可如前而取其物还与僧伽。”佛言:“如我为难所开事者,难去之后则不应行,若当行者得恶作罪。”又无犯者,谓初犯人,或痴狂、心乱、痛恼所缠。

  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卷第二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