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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正藏第 03 册 No. 0190 佛本行集经

佛本行集经卷第五十八

  隋天竺三藏阇那崛多译婆提唎迦等品中

  尔时,长老优波离波多作是思惟:“世尊今者既不听许彼人出家,我若辄尔放出家者,是我不善。”如是念已,寻即告彼提婆达多作如是言:“如世尊教,汝必应当作如是事。”

  提婆达多如是次第,处处至于大德上座诸比丘所,而诸大德上座比丘,亦皆语彼提婆达多作如是言:“世尊既有如此之语,汝必应当作如是事。”尔时,提婆达多所至之处,皆不许已,还乘白象,向迦毗罗婆苏都城,还于家内。

  于时,阿难释种童子,初见五百释童子等悉得出家,便作是念:“我于今日,亦须舍家至于佛边而求出家。”如是念已,至父母边而白言曰:“我今意欲舍家往至佛边出家,唯愿放我,而出家耳。”

  尔时,阿难所生之母,本于佛边无有净心。所以者何?世尊在家为菩萨时,其阿难母既见菩萨功德巍巍威力显赫,遂于菩萨生其染心,说于种种邪异之言。

  尔时,菩萨但以彼亲是其姨母,于此言说默然无答,以是因缘故,于菩萨无有净心。无净心故,恒常不放己子阿难舍家出家。

  尔时,提婆达多闻他人说,阿难意欲舍家出家,然其父母,不听出家。提婆达多诣阿难所,问言阿难:“汝心实欲舍家出家,父母颇曾不听已不?”阿难报言:“提婆达多!实如所语。今者不知作何事业,令得父母放我出家得成比丘,受具足戒?”

  尔时,释子提婆达多谓阿难言:“汝后若知父母许汝舍家出家,必语我知我,当共汝俱时出家。”阿难寻报提婆达多作如是言:“如汝所论,我不违也。”尔时,阿难作如是念:“我之父母,决不听我舍家出家。”作是念已,即在其家,取五百枚波利沙般,私往至于毗提耶国。而彼聚落有一长者,是其父王旧日知识,将此五百波利沙般以相付嘱,而语之言:“今以此钱付嘱于汝,为我食直,我若须食而来此者,必将此钱为我买食。当至之时,汝亦不须问我来所,但我到此,汝必当知须食故来。”作是语已,至于空闲阿兰若处,受无语戒,行住坐卧,默然不言。须食之时,默然来至寄钱之家,寂静而坐默受饮食,食讫还复默然而去。

  时,彼聚落所居诸人,数见阿难释种童子默然行住去来坐卧,见已问言:“仁者是谁?”尔时,阿难亦不言语以报彼人,还复如本默然而去。时彼人辈各相谓言:“此之仙人,应是毗提耶国而出。”作是语已,为其立名,称为毗提耶国仙人。

  尔时,阿难父母闻人说如此语,阿难从此逃遁,往至毗提耶国城邑聚落,受不言戒,行仙人行而得成仙。闻已即遣使人,往至谓言:“子子!汝若决定不住家者,但来向此,于我释种童子之边而出家耳。”

  尔时,阿难遂即还来,往语释种提婆达多作如是言:“提婆达多!汝今当知!我之父母,今已放我而出家也。”

  提婆达多复问阿难:“汝今意欲谁边出家?”阿难报言:“我今意欲佛边出家。”提婆达多复言:“我昔已至佛边而求出家,为佛不许我出家也。”

  阿难复言:“当至圣者舍利弗边求请出家。”提婆达多复作是言:“彼人亦不与我出家。如是乃至摩诃目揵连,摩诃迦叶,大迦旃延,优楼频螺迦叶,那提迦叶,伽耶迦叶,优波斯那,摩诃俱郗罗,摩诃专陀,优波离波多。有如是等,大德上座,诸比丘辈,悉皆不许听我出家。”

  阿难复问提婆达多,作如是言:“提婆达多!如汝意者,欲何处去?”提婆达多报言:“阿难!我所去处,不令人识。”阿难复言:“我亦随从提婆达多如是意趣。”尔时,多有大威势力释种童子,家别一人佛边出家。时,迦毗罗婆苏都城有二兄弟,小者名曰摩尼楼陀(旧作阿尼娄陀),大者名曰摩诃那摩摩尼楼陀。久种善根修解脱藏,面向涅槃背于烦恼,不欲生于一切有中,欲于此世在三界内,当取漏尽。已曾积集大功德聚故,生于彼释种家内。自生彼家,其家生业,渐渐增长,所谓钱财诸谷麦等,真珠琉璃珊瑚虎魄诸璧玉等,及以金银二足四足,皆悉备有。地下复有五百伏藏,自然显现,其在卧床眠息睡时,乃有诸天将五百种无价珍宝,置于床上。其人眷属,见如是等希有之事,共相议言:“此之童子睡眠之时,诸天乃将无价宝物以覆其上,是故我等须立名为摩尼楼陀。”

  然彼童子可喜端正,观者无厌,身体黄白,犹如金色,其头形状似如伞盖,鼻隆高满如鹦鹉嘴,两臂?停下垂过膝。身体纵广,上下齐等,诸根具足,无所缺减。然其父母为置四种阿奶看视,所谓抱者,又洗浴者,饮饲乳者,伴游戏者。其四奶母,养育瞻视,渐至长大,智慧成就。复见行步,东西驰走,及至堪事,教授家业种种技艺,所谓书算造印,音乐歌舞,戏笑嘲谑,滑稽趋蹡妖冶,造摩尼宝,染衣裁衣,和合诸香,彩画花叶及诸形像,围棋六博樗蒱等戏,造作文章。象伎马伎及以车伎,弓射之术,俯仰容仪,捔力出壮,按摩等伎,超梁赌走。调象掷?修治园圃,行来入出,知解吉凶,细行窃密,破余军阵,自把其拳,他擘不得,蹋地正立,人推不动。理发梳头,操刀斫斫,钻穿等事。劈裂木石,射准不差,乃至毛发射人支节,放箭寻声,牵弓挽强。如是诸技,悉皆明达,成就具足,无不解者,意智深远,精神迅疾,心虑巧妙,黠慧聪明。然彼童子,至于一时,随从其父,捡挍田作,及以生资,既至彼处,腹中渴乏,其以渴故,往至水边,掬水欲饮,其水变成天浆美味。尔时,其父,遮不听饮,唱言:“子子,莫饮此水!或恐令汝身体不安。”

  尔时,童子摩尼娄陀尝此水已,而白父言:“尊者!此水甚大甘美。”其父不信。时彼童子以手掬水,即奉其父,口作是言:“爷若不信愿尝此水。”其父于是尝此水已,报言子子:“我虽生在王宫之内,未曾得此妙甘美水。”作是语已,心生喜悦,为未曾有,而自口言:“希有我子!大有福业,从生已来,所作饮食,色香味具,倍胜他许。”

  尔时,彼兄摩诃那摩若见若尝彼之饮食,即生妒心,而口说言:“何故如是,香洁美食唯与小弟而不与我?”

  尔时,其母知有此语,告言:“子子!汝知不乎?从来为此摩尼娄陀所造饮食,恒常十倍胜他人许。”摩诃那摩犹故不信。

  又于一时,摩尼娄陀游戏园林,在彼园内,往遣使人,从母索食。而告使言:“往我母所,令送食来。”于时彼母以盘置食,将帊覆盖,先示大子摩诃那摩,然后遣使往送彼食,将至摩尼娄陀之所。摩尼娄陀亦看此食,其食色香,倍即加胜,亦于诸器悉皆盈满。虽复如此,摩诃那摩犹故不信,而口说言:“虽知家内所将好恶,谁知不于诸眷属家备办送去?”

  又至一时,摩尼娄陀复在园林,观看游戏,又遣使人,启白母言:“愿遣使人送食来此。”其母尔时,取诸空器,安着槃上,以巾覆盖,先示大儿摩诃那摩,然后始送。复告之言:“汝自随看,应知虚实。”摩诃那摩闻此语已,即随槃去,往至摩尼娄陀之边,彼既见已,一切诸食,色香美味,皆悉充满。

  尔时,释子摩诃那摩见是事已,心生喜悦,口言:“希有未曾见也,我弟如是有大福德。”

  摩尼娄陀渐至长大年盛壮已,于是父母,为作三堂:一拟冬坐,二拟春秋,三拟夏坐。拟冬坐者,唯备暄?;拟夏坐者,唯备清凉;拟春秋者,唯备和适。其所居堂,无别男子,唯拟一人,受五欲乐,具足自恣,随意居止。

  尔时,童子摩诃那摩作如是念:“今于释种诸童子中,有大势者,悉各家别一人出家。我今家内无出家者,唯我应当舍家出家;若不尔者,须遣我弟摩尼娄陀而出家也。”摩诃那摩作是念已,便即诣向摩尼娄陀释童子边,到已告言:“摩尼娄陀!我等释种有势力者,悉各家别一人出家,我等家内,无出家者,我今思惟,或汝出家,或我出家。”

  尔时,释种摩尼娄陀启白其兄摩诃那摩释童子言:“摩诃那摩!汝自出家,我不能去。”摩诃那摩复告彼言:“摩尼娄陀!若如此者,我今嘱汝家业之事,凡生活法,先犁其地,然后磨治,次复除其瓦石株棘,方下种子,下种子已,若无天雨,依时溉灌,依法锄治,然后待熟,收刈料理,贮入仓窖。作如是已,至于来年,还复如此,次第造作,乃至年年,不得休息。”

  尔时,童子摩尼娄陀启白其兄摩诃那摩释童子言:“若如此者,我家作业,不得穷尽,亦无尽时。如此作业,既无尽日,何时当得于此三堂受五欲乐?”尔时,童子摩诃那摩复语其弟摩尼娄陀,作如是言:“摩尼娄陀!作业之事,理不可尽,亦无尽日。我等父母,吝惜祖宗造作事业,亦复如此,未见尽时,而命终也。”

  尔时,童子摩尼娄陀复语其兄摩诃那摩,作如是言:“若知作业不可穷尽,不知尽时,我之父母,亦复吝惜祖宗作业,未知尽时,而取命终。如是不虚,我今思惟,摩诃那摩应须在家营理家业,我欲舍家出家修道。”

  尔时,童子摩尼娄陀诣父母边,白言:“爷娘!我欲舍家于如来边求请出家,愿垂许我于如来边而出家也。”

  尔时,父母告彼小儿摩尼娄陀:“当知我等唯有二子,于汝二子大生怜爱,不离心首,若暂不见,心怀忧恼。假使我死,犹望共汝不相离别,况复我今生平存在,听许于汝而出家也?”如是再请,乃至三请云:“我欲于如来法中,舍家出家,愿垂父母听许我也。”

  往昔菩萨,从家出家,修梵行时,输头檀王为菩萨故,忧恼所逼,聚集释种诸眷属等,而告之言:“诸眷属辈!汝等须知,我子悉达,既出家已,我亦不欲处其王位,亦复不用戴此天冠,汝等谁能受王位者,我当委付并即灌顶授与天冠。”

  尔时,众内有释童子,其人名曰婆提唎迦,其母名曰黑瞿多弥,而白王言:“我能受此王位及冠。”

  尔时,输头檀王及诸释种,一切眷属,即将王位及以天冠,付与释童婆提唎迦,而灌顶之。从尔已后,婆提唎迦释种童子,即作释王,其诸眷属,号为释王婆提唎迦。然彼释王婆提唎迦,受王位后,经十二年,如法治化。而彼释种诸眷属等,本有要誓:“若有谁得首戴天冠而为王者,彼人当为一切释种诸眷属等,造作百味肴膳饮食。”其王旧日与彼释种摩尼娄陀,少小拊尘,共为伴侣,设会之时,口敕唤彼摩尼娄陀,作如是言:“摩尼娄陀!汝佐助我,先当供给诸眷属讫,然后我当与汝共食。”摩尼娄陀,启白释王婆提唎迦,作如是言:“如王今敕,不敢违也。”时彼二人,共设释种诸眷属已,然后共食,食已即留摩尼娄陀,在宫止宿。尔时,释王婆提唎迦,过彼夜已,天欲晓时,身自问彼摩尼娄陀,作如是言:“摩尼娄陀安眠已不?”摩尼娄陀而报王言:“我于夜眠,不得安隐。”王复问言:“何故尔也?”

  摩尼娄陀复报王言:“我夜腹痛,又患寒热。”王复问言:“何故然也?”

  摩尼娄陀复报王言:“于彼饮食,味不调适,是故当时我患腹痛;其所卧褥,当织之时,其彼织师,身患寒热,是故我亦着寒热病。”于时释王婆提唎迦,唤造食人,而问之言:“汝当造作百味食时,其食诸味,为有增减?为调适也?”其造食人而报王言:“如是大王!其味稍多,其味如少。我于尔时,作事苍忙,不得如意,事事捡挍,我佐助人,不解用心,悉捉和杂。”

  尔时,释王婆提唎迦复唤织师,而问之言:“汝当为我织被褥时,何故不精?”织师报言:“如是大王!我当织时,着寒热病,大王复遣使人催促,我于尔时,寒热未差,畏王瞋故,急织而送,是故我织不及精妙。”尔时,释王婆提唎迦,生希有心未曾有心:“如此之事,不可思议。”又作是念:“希有希有!摩尼娄陀!乃有如此胜妙智慧。”

  尔时,释王婆提唎迦告释童子摩尼娄陀,作如是言:“摩尼娄陀!从今日后,汝于我边,有所须者,汝莫自来,但遣使至,我不相负。”

  尔时,释童摩尼娄陀其母念言:“今此释王,既与我子,少小拊尘,同志善友,其人决定不应出家。”作是念已,即唤己子摩尼娄陀,作如是言:“摩尼娄陀!若彼释王婆提唎迦舍家出家,汝于尔时,当出家也。”

  尔时,释童摩尼娄陀闻是语已,诣向释王婆提唎所。于时释王婆提唎迦,从宫而出,在那吒迦(隋云以歌说吉事)喜乐之会,观看而坐。

  尔时,释童摩尼娄陀作如是念:“我今若入婆提唎迦释王之会,必当妨他观看遨戏。”作是念已,便坐门颊,待那吒迦喜乐会讫,然后欲入。尔时,释王婆提唎迦,观看此会正喜乐时,会中有一音声妇女,手弹箜篌,当尔箜篌,有一弦断,其彼妇女,寻即还续,而那吒迦喜乐会中,无人觉者,唯有释王婆提唎迦,一人独知。摩尼娄陀,在于门颊,亦知此事。

  尔时,释童摩尼娄陀见那吒迦喜会欲讫,方始往诣婆提唎迦释王之所,到已将手抱释王项,然后却坐,在于一面。

  尔时,释王婆提唎迦告释童子摩尼娄陀,作如是言:“摩尼娄陀!我于己前,可不告汝,若有所须,身莫自来,但遣使索,我不相负。今日何容身犹自至?”摩尼娄陀而报王言:“婆提唎迦!此事如是,不可遣人能办斯事。”

  尔时,释王复问释童摩尼娄陀作如是言:“摩尼娄陀!所言办者,事云何也?为当由汝?为当由我?”摩尼娄陀复报王言:“此事由我,亦关于王。”婆提唎迦复作是言:“若关于我,汝应即办。”摩尼娄陀复白王言:“大王!当知,我意将欲舍家出家,如此之事,必关于汝。”婆提唎迦报释童子摩尼娄陀作如是言:“摩尼娄陀!汝今若欲舍家出家,必关我者,我当放汝。汝于我边,勿生疑虑,若欲出家,随汝意乐。”

  尔时,释童摩尼娄陀启白释王婆提唎迦,作如是言:“汝今当须共我出家。何以故?我之父母,先语我言:‘摩尼娄陀!若彼释王婆提唎迦舍家出家,汝亦随彼而出家去。’时彼释童摩尼娄陀,复见释王婆提唎迦,在于大众,作是实语:‘摩尼娄陀!汝今若欲舍家出家,既关我者,我不相违,任随汝去。’当于彼时,诸释种等,复皆实语,是故请王,同共出家。”

  尔时,释王婆提唎迦告彼释童摩尼娄陀,作如是言:“若必然者,且住七年,我之家业,事得了办,办已然后,当得共汝舍家出家。”

  尔时,释童摩尼娄陀复白释王婆提唎迦,作如是言:“婆提唎迦!莫作是语。我今不能待至七岁。所以然者?婆提唎迦!七岁久远,谁知我等其间或有出家障阂?”婆提唎迦复语释童摩尼娄陀,作如是言:“摩尼娄陀!汝且待我六年之内,备办家事,然后共汝舍家出家”。摩尼娄陀复白王言:“婆提唎迦!汝于今者,莫作是语。我亦不能待至六年。所以者何?六年久远,谁知我等中间傥有出家障阂?”婆提唎迦复语释童摩尼娄陀,作如是言:“摩尼娄陀!若必然者,且听待我于五年内备办家业。”乃至四年三年二年,摩尼娄陀,皆悉不肯。时王复言:“若必然者,且待我于一年之内办诸家业,然后乃当共汝出家。”摩尼娄陀犹白王言:“婆提唎迦!我不能待乃至一年。所以者何?一年尚久,谁知我汝傥有障阂?”

  尔时,释王婆提唎迦复告释童摩尼娄陀,作如是言:“摩尼娄陀!若必然者,且当待我于六月内办诸家业。”乃至三月二月一月,摩尼娄陀悉皆不肯。尔时,释王婆提唎迦复告释童摩尼娄陀,作如是言:“摩尼娄陀!若必然者,且听待我七日七夜办诸家事,然后共汝舍家出家。”摩尼娄陀,即白释王婆提唎迦,作如是言:“善哉善哉!婆提唎迦!任汝意作,我待汝至七日七夜。”尔时,世尊住在阿奴弥迦耶聚落,其王于彼七日七夜,营办家事,所谓璎珞以自严身,至于园内,受五欲乐,喻如有人欲至他家,赴大宾会,沐发洗㧧,璎珞衣服,庄挍其身,然后始往至他家内,其彼释王婆提唎迦,欲至园中遨游戏乐,亦复如是。

  尔时,复有一释童子名跋涪婆(隋言多眉),又一释童名宫毗罗,又一童子名难提迦,复有释童名曰阿难,有释童名提婆达多,亦如前者,庄严其身,皆悉如上。彼诸童子,相共着诸衣服璎珞,复将一好剃除发师,严四兵已,出迦毗罗婆苏都城,诣向阿奴弥迦耶聚落。于时释王婆提唎迦,有物价直三百两金,一百两金以为衣直,一百两金为璎珞直,一百两金严鞍马直。其彼童子摩尼娄陀,亦复如是。诸释童子跋涪婆、宫毗罗、难提迦、阿难陀、提婆达多有如此等,各各亦有宝物价直三百两金,乃至充用严鞍马直。彼诸童子宝物价直,合有二千一百两金。尔时,彼辈诸释童子,出迦毗罗婆苏都城,各各下马,解身璎珞,皆投与彼剃除发师,而口各言:“此诸璎珞,皆以与汝为资生本,汝当受用以为活命生业之基,更莫余求。”付璎珞已,诣向阿奴弥迦聚落。

  时,剃发师作如是念:“是诸释种,威猛炽盛,谓言是我将诸童子,逃走东西,以是因缘,当恐彼来逼切于我。彼诸童子,既吐此物,我云何食?我今不得受此诸宝。彼既如是豪富炽盛,有大威势,犹舍无量资生财宝王位之事,舍家出家,况我今者何故不从?”彼剃发师,作是思已,将彼璎珞财宝之物,悬着树枝,作如是念:“若有见者,任取此物,终不为盗。”私自念已,诣向诸释童子之所。而彼诸释童子,遥见剃发师来,而告之言:“汝今何故不归家也?”时剃发师,报诸释童,作如是言:“诸圣子辈!我今私自作如此念:‘诸释强盛,有大威德,有大力势,谓言我将诸释童子,东西逃走。以是因缘,当恐逼切我之身命。’汝之童子!既吐此物,我今云何方欲食之?如我今者,不受此物。何以故?诸释强盛,有大力势,犹故出家,况我今者,而不出家?以此因缘,我不归去。”

  尔时,释种诸童子等,闻彼语已,而语之言:“汝今快作如是思惟,作是念已而不还家。所以者何?如汝所言,我诸释种,威严炽盛,必有此语:‘将我童子逃走不疑。’既有此语,彼定应来逼汝身命。”

  尔时,诸释童子等辈,共剃发师,诣向佛所,到佛所已,顶礼佛足,却坐一面,而作是言:“世尊!今者愿放我等舍家出家,及受具戒。”复白佛言:“世尊!欲与我等出家,先当度此剃除发师,于前出家。何以故?此剃发师,长夜勤苦,供承我等,不曾有失,是故于先与彼出家,及受具戒。彼出家已,于后方与我等出家,及受具戒,故令我等先当礼此剃除发师,起动迎逆,合掌恭敬,示现尊重。所以者何?我等诸释,憍慢贡高,今因此人,令我诸释回意舍除憍慢之心。”

  尔时,世尊既先度彼剃除发师,及受具戒,然后次与婆提唎迦释王出家,受具足戒,自余各各次第出家,及受具戒。于时阿难、提婆达多,二人犹故不得出家,从世尊所,回还至于雪山之下。时彼山下,有一长老姓跋㖿瑟吒,名曰僧伽,其人修行,已住三果,成就四禅,恒常依彼雪山而住。

  尔时,跋㖿瑟吒僧伽,见阿难等二人来至,逆慰之言:“诸释童子!何因来此?”时彼二人而报之言:“我等今者乐欲出家,故来于此。善哉圣者!愿度我等,令得出家。”

  尔时,跋㖿瑟吒僧伽,不曾观察提婆达多童子之行,不练其智,即令二人舍家出家,及受具戒。长老阿难,出家未久,在于空闲,坐禅思惟,遂作是念:“若优波陀,今必许我至佛所者,我今亦须自见世尊。”时彼阿难作是念已,于晨朝时,从房而出,往诣向彼跋㖿瑟吒僧伽之所,顶礼其足,却住一面,住一面已,而白长老跋㖿瑟吒,作如是言:“婆檀多优波陀!我今意欲往见于佛,听许以不?”

  尔时,跋㖿瑟吒僧伽报彼阿难作是言曰:“阿难!汝今若知时者,往向佛边到佛边已,汝当为我顶礼佛足,为我通传问讯世尊,少病少恼,身安以不?起居轻利,行来化导,不损德也,身体气力,胜常以不?”

  尔时,阿难闻优波陀作是语已,而白之言:“如优波陀,不敢违教。”遂即顶礼跋㖿瑟吒僧伽脚足,围绕三匝辞别而去。

  佛本行集经卷第五十八